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明明可以隔天就报,那又何必再等上十年?
恩,李迅今日便是来寻仇的!
昨日他可是差一点便被卖去当了兔爷——若是那姓张的屠夫不来的话。
当然,事实可能不会发展的那么惨,即便没人来救,李迅也能找到旁的脱身之法,不过一番皮肉之苦自然是免不了了的。
心眼并不大的李迅可不是什么能够以德报怨的存在,他更喜欢孔夫子原版里所说的“以直报怨”。
上午从师父那里学来了一招繁台拿龙手之后,我们的李大侠便明显的膨胀了许多,再加上梁静茹——哦,不,是师父给他的勇气,既然路过了附近,怎么会不趁机将昨日的仇给报了!
昨日,他可是听的清楚,那泼皮要回去拿麻袋——这不就说明那几个泼皮的老巢就在昨日那遭遇的巷子附近不远?
李迅一番找寻,果不其然,被他找到了。
而更令他惊喜的是,几个泼皮中唯一厉害些的那位,似乎昨日被张屠夫给打残了——这不,胳膊上还缠着东西呢。
接下来的事情便很简单了,先前四个完好无损的泼皮,李迅尚且可以和他们打上一会儿,若不是其中最厉害的泼皮头头关键时候将李迅制服,把谁卖去当兔爷还不一定了。
而此时,那泼皮头头打着纱带,人算是残废了一大半,剩下的三个小弟则是不值一提,——不一会,便挨个的被李迅撂翻在了地上,继续哼唧着。
不过与刚才不同,这会他们几个哼唧的原因倒是一样——疼啊!
“你个小兔崽子,爷爷俺昨日就该把你给剁了喂狗的!”
这是不服气的,不过当即便被李迅踹了一通,顿时便没了声响——死大概是死不了的,不过一时半会儿估计也醒不来。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俺再也不敢了。”
这是见到同伙的惨状,当即怂了的。
李迅对此,只是一阵冷哼。
至于昨个胖揍了李迅一顿的那个泼皮头头,却是最后一个被撂翻了的,此时正一脸惊恐的看着那张稚嫩但在他眼中却显得邪恶的小脸,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语无伦次。
“你,你你怎么会……”
或许是疼的?或许是被李迅的暴力吓到的?或许是见到“老熟人”一时激动不已?
李迅不无恶意的想着,不过很快他便拨开泼皮头头那只硕果仅存、完好着指着自己的手臂,一副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什么你?你那招打狗的招数本少侠看上一遍便会了——这叫天赋异禀,懂不懂?”
说着,一只大脚狠狠的踩在了那泼皮头头那张像陈年老树上的树皮一样难看的大脸上,身子则向下猫着,盯着对方那写满了惊恐的一双小眼,继续说道:“我记得,昨儿个好像有人想要将我卖到哪里去?”
那泼皮头头常年在街上厮混,自然不是什么愣头青,能伸能屈的道理还是懂的,此时的状况容不得猖狂,便只得装起了孙子:
“少侠,啊不,大侠,昨日是个误会,误会。”
“误会?”
李迅眉头一挑。
“啊,是啊,是啊,小的们昨日吃多了马尿,然后又让隔壁的驴踢了脑袋,出门没看黄历,竟然犯到了大侠您的身上,俺们以后再也不敢碰瓷行骗了……”
正说着,那泼皮头头突然抹起了眼泪:“其实小的们也是情不得已啊,小的们又何尝不想靠着气力自己光明正大的挣钱来花?只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误入了歧途,在开封府留了案底,这城内外的大小码头商户都不肯给一口饭吃……再加上小的们都是有着一家老小等着吃饭,才逼不得已行此下策的啊!
您看小的这胳膊都折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全当放了个屁,把小的们给放了吧……”
泼皮头头求饶着,一时间声泪俱下,说的好似都是真真的。若是换个人来,估计就会信以为真,这家伙真的是悔过自新了吧。
“哦?”少年的心性总归是心软的,李迅看了一眼其他的几个泼皮,见他们立即也是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差点也给糊弄了过去,准备就这般算了。
只是他正准本挥手,一副大气的饶过几人的时候,突然碰到了腰间别着的那个空荡荡的荷包袋子,顿时,原本软下的心硬了起来。
正硬了那句话,能使得我避过一次次诈骗的不是智慧,而是贫穷啊!
不过李迅此时并不是要防备被人骗钱,而是要宰别人一刀。
恩,他这可不叫骗,也不叫抢,劫富济贫的事情怎么能说的那般肮脏?
“恩,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那这事便这般算了,以后可不要再被本大侠碰到你们行骗!”
正在那几个泼皮脸上一喜,准备起身道谢的时候,李迅的话锋突然一转:
“只是昨日俺被你们打了一通,难受的很,去医馆大夫处瞧了瞧,花了不少钱银——这个钱,你们得赔给俺吧!”
说着,李迅露出一副自以为甜蜜的微笑,直勾勾的看着几个泼皮。
泼皮们闻言,相互尴尬的望了一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那泼皮头头硬着头皮道:“那个大侠啊,不瞒您说,俺们也没钱啊……”
……
……
一刻钟后,李迅手里抓着一把大小不一的铜板,一脸丧气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本以为可以劫富济贫一次,好好的改善一番他那早已濒临破产的财政状况,可谁知,那几个碰瓷的诈骗犯竟然比他还穷?
“一群面蛋!整日守着朱雀门外找外地的倒霉蛋敲骨吸血,怎他娘的连个钱也不知道存些?还有那沈大夫,直贼娘的比本大侠下手都快,也不怕被几个泼皮找上门砸了铺子?”
李迅一边嘟囔着撒气,一边又掂了掂那些并不怎么沉重的铜板,然后小心翼翼的挨个放到荷包里,系好。因为担心被小贼趁着夜色和人多给摸去了,还特意的将荷包从腰间解下,塞到了怀里。
恩,这时太阳已然落山,千百盏各式的灯笼已然在东京城内的大街小巷中挂起,夜风微凉,吹去的夏日白天的暑热,无数忙活了一日的百姓从室内走出,携家带口的走在街市上,或是纯粹为了乘凉、赶个热闹,或是去夜市的摊子上要三五个小菜、喝上几碗从正店里买来的清酒,或是守着州桥俯看明月、听着相国寺敲起的晚钟,洗涤那驳杂的心灵……
当然,这一切和李迅并没有干系,他自然也是喜欢热闹,那早已咕咕叫了起来的肚子也想尝尝朱雀门外夜市上烧制好的五香兔肉,再来上一碗清凉解暑的梅子汤——只是怀中那叮当作响的荷包时刻提醒着他要清醒——少年,你还有几个钱你自己不清楚么?你要克制啊!
李迅此刻很饿,一下午的时间从城南跑到了城东水门,然后又跑到了城西南的董府,还打了一架,任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肚子饿,更何况是正长身体的少年人?不过此刻的他只能坚守住本心,用那本就不强的意志来克制住自己想要在街边夜市摊坐下的花钱的冲动,加快脚步,尽快回到家中……
准确的说,是邻居王大娘那。
……
幸而距离还不算太远,小半个时辰后。
在吃完了两大碗放了荆芥的鸡蛋卤面条之后,李迅才满意的拍了拍肚子,谢别了王大娘,向着自家走去。
“李大侠!”
正准备落锁回屋歇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却是珠玑巷子里另一户家中在都水监当差的邻居,一个三十多岁的小婶婶,刘氏。
“恩?”
李迅站住脚步。
“俺家官人这几日跟着上官去北边的大堤巡查,大郎也跟着先生去了嵩阳书院,最早的都要到明日傍晚才能回来——这家里没人,二郎傍晚又突然发起热来,方才请了同厢的郎中看了,也给开了方子,只是这大晚上附近的药铺都关了门,还需得到内城买去……”
刘氏还未将请求说完,李迅便明白了,伸出手向刘氏讨要了药方和抓药的钱银,便连忙向着内城走去。
东京虽然日落落锁,但那指的是外城和皇城的城门,处于两城之中的内城是不会落锁的。
顺利的抓好药,交给刘氏之后,李迅回到家时月亮已经挂的很高了,李迅用井水洗漱了一番,并不急着回屋睡觉,而是迎着月色在院子里扎起了马步。
一个时辰后,当远处夜市上的喧闹声也小到难以传来的时候,李迅收功,活动了下四肢,回到屋内,盘腿坐在了床上,又开始了内功的修炼。
一夜无话。
……
……
第二天一大早,李迅照常起床,洗漱后去正要去隔壁王大娘家用早饭,只是一只脚刚迈出家门,便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慌慌张张的跑来,身后则跟着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却是董小姐的丫鬟小翠和何书生。
“怎么了?”
李迅一把抓住脸上写满担心、焦急的何书生,问道。
“董,董家小姐不,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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