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终归是特、种兵,当任子洲堪堪抓住简凝的手的时候,袁泽已经接住人,将她抱在了怀里。
看着袁泽自如的将简凝的外套解开给她散热,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任子洲心底升起,但这感觉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就消失了。
在场刚刚如死寂一般的氛围立马沸腾了,一直愣住的学生纷纷涌上前帮忙。
任子洲刚把帽子摘下来给简凝扇风,就被这帮瞎操心的学生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都散开!都散开!围成这样怎么通风啊!”任子洲看着这帮傻帽气又上来了。
这帮学生听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是在帮倒忙,又赶紧散开。
陆璐看到简凝昏倒的瞬间也向她奔去,奈何速度太慢。
这个时候她不打算再瞒着自己是简凝的妹妹了,也跪在一旁扇风。
袁泽和任子洲发现还有个学生没走,都抬头看去。
陆璐动作不停,被两个军、官盯着,目光也不退缩,“我是陆璐,简凝的表妹。她低血糖,而且还没有吃早餐。”
两人都意味深长的再看陆璐一眼,过滤这句话。
“袁泽,把她给我,我送她去医务室。”任子洲看着袁泽在抚简凝头发的手,突然说。
紧急措施做完,简凝的脸色还是白得吓人,这必须要吊水。
“我来吧,我编制不在这里,过后闲话我也听不到。”袁泽接到简凝的一刻,第一次有了些许慌乱的感受,但也只是仅仅一瞬又冷静下来。
袁泽说的话任子洲没理由反驳,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如果他就这么抱着简凝去医务室,别人不仅可以质疑他训练方案,还可以说他个人作风有问题。
斟酌几秒后,任子洲还是起身让开,陆璐见状也连忙起身。
袁泽打横将简凝抱起,任子洲怎么都不放心,看着惨兮兮的简凝说:“她左裤口袋里有巧克力,醒了让她吃掉。”
听罢,袁泽本来在简凝身上的眼神投向任子洲,任子洲也迎上他的目光,彼此都不动声色,但是谁都可以看出对方眼神里的复杂和耐人寻味,因为谁都没有忽视刚刚那句异口同声的“简凝”。
这一刻,两个同样城府深厚的男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
任子洲的勤务、兵小刘跟了他几年,知道这次军训有营长的一个朋友。刚刚晕过去的那个女生,他跟在后头看他们营、长的反应就知道是了,而且似乎很宝贝,于是赶紧跑回去把车开过来。
训练场离医务室有一段距离,就是袁泽速度再快,也快不了四个轮子。
当袁泽抱起简凝时,小刘也连忙把车门打开,让袁泽进去。
车刚停在医务室门口,袁泽就抱着人快步向里走去。
坐在办公桌上的军医范敏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发现来人是袁泽,愣了一下才起身。
但凡在这里有点资历的,谁不认识袁泽?他不是调往其他部队了吗?怎么这会儿突然出现在这里?神色还这么紧张?
范敏有点摸不着头脑,目光再往下望去,见袁泽怀里还有个面色惨白昏厥的姑娘,又是吓一跳。
袁泽以前在这里当兵的时候从来没来过这里,自然不认识这位医生。不过他目力很好,快速一瞥就看见她胸前的名牌,叫范敏。
袁泽看着这医生有些转不过弯,不打算知道怎么回事,语气缓一缓说:“范医生,她低血糖,刚跑了几圈昏过去了。麻烦看一看。”
范敏收起心中的讶异,连忙把人带进里面的休息室,然后出去拿药。
袁泽小心翼翼把简凝放在床上,退在一旁,看着范敏麻利地扎针。
“放心吧,估计等会就能醒过来了。”范敏将针头收拾好,扭头一看袁泽虽然神色有所缓和,但站着还是一动不动。
袁泽向来都是没什么表情,她没和他打过交道,吃不准他的脾气,想来想去就说了刚刚那一句,提醒他可以走了。
“嗯。谢谢。你去忙,我在这儿看一会儿。”进门到现在,袁泽就说这话的时候认真看了这医生一眼。说完,抽开旁边的椅子轻轻坐下。
范敏又交代一句有事叫她就出去了,只是转身时在想,这姑娘到底和袁泽是什么关系?让传闻中不近女色的精兵这么紧张。
虽然袁泽不认识她,但是她们这些女、兵私底下没少关注过他。
那时候,军、营里不乏优秀的军人,但是要说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袁泽和任子洲。
不仅是因为拔得头筹的军事、技能,也因为这两个人出色的外表。不过任子洲爽朗洒脱的性格让他整个人好打交道而往往让人忽视他的相貌,相比之下,沉默严肃的袁泽因为有距离感显得神秘,更加引起她们这些女兵的兴趣。
她还记得她手底下那些小护士知道袁泽要去别的部队,唉声叹气了几天。要是知道现在她们心中念念已久的帅哥可能有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呢?想到这,范敏无奈的摇摇头笑笑。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撒进来,打在简凝的床边上。洁净光滑的地砖映得整个屋子亮堂堂的。简凝此时睡着,洁白的床单显得她愈发脆弱。
袁泽现在也不着急走,出了这等子事情,任子洲先要处理那个士、兵,才有空理他,索性坐下来。
上一次他们见面差不多是半个月前了,他还清楚的记得当他说出“我们结婚吧”时她难得的惊讶,是那么可爱,一种她特有的可爱。
这些天他也想过他的举措,是有些操之过急,吓着她了。他从小就谙熟的一句话叫欲速则不达,所以他这几天没有再主动联系她,而是动心忍性,徐徐图之。
他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腹部,两个大拇指有规律的相互绕着圈,望着简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简凝睁开眼睛的那一瞬,袁泽又恢复了惯常的淡漠模样,轻易就掩盖了先前眼眸深入涌动的柔情。
等简凝意识清醒后,看清背光而坐的身影是袁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愣着望了两秒。
袁泽被她呆呆的样子逗笑了,“醒了?”
简凝现在一动脑子就头疼,但她还是迅速反应着现在的状况。她记得她当时停下来还没站稳就昏过去了,然后……然后呢?中间这一段是发生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也在这个部队?
简凝又偷瞄一眼袁泽,今天他穿的军、装,肩上的两杠一星很明显,哦,少、校。任子洲是营、长的话,他就是指导员咯?不过这气质搭不上啊!这么一个闷油瓶是指导员?
算了,不想了。简凝咳了两声润嗓,“你,怎么在这?”
袁泽看着简凝飘忽的眼神,何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干脆让这姑娘自己瞎琢磨一番。
“你跑个步都能跑晕,你说我为什么在这?”此时简凝的神情着实有味,袁泽突然很想逗逗她。
“难不成是你送我过来的?”简凝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嗯。”袁泽先前对士兵的恼怒渐渐消散,他刻意摆出正经严肃的脸,想看看她的窘态。
袁泽这一个稍稍嫌弃的嗯,简凝听完一脸丢大发的神情,无语地抬手捂脸,片刻后,突然将手指岔开露出眼睛,幽怨的说:“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都会出状况?”
这姑娘是恼羞成怒了?袁泽挑眉一笑,怎么是见到他就出状况?说得好像他不来她就不会晕,好像上次他不出现她不会崴脚。
袁泽笑着伸手把点滴流速放缓一点,“说说看,今天又是闹的哪一出?”
哪一出?还又?听着怎么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简凝想翻白眼。她眼珠转转,说:“指导员,呃…这件事情能压下去吗?”
袁泽面无表情望着她,看得简凝心里七上八下,她有说错什么话吗?
“指导员?”袁泽语气微微上挑,一字一顿说。
“不是啊?那你是什么?”简凝没猜对,迅速问到。
“谁跟你说我在这个部、队的?”
“…”跟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累?简凝想暴走。
不在这个部队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正好看到她晕倒?
简凝直视袁泽的眼睛,略带征求的问:“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回答是或不是就好,涉及保密、内容可以不回答。”
说完,简凝就一直等着他说话,可是袁泽就像没听到一般,久久没反应,一双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一般。
这样的目光,简凝撑得过两秒,但是再多一秒,强大如她的内心也开始发虚,因为她无法从他黑亮的眼睛里看出任何信息,甚至连他的情绪是喜是怒都不知道半分。而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拷问个遍。简凝迎上他的眼神,越是这样就越不能示弱。
终于,袁泽松了松目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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