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要做朋友,两人之间的气氛再也没有那么疏离。
10月中旬,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已开始见黄,随着秋风时不时稀稀落落地落在地上。晕黄的路灯拉长了两人的身影,细看之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走到了途中一个热闹的夜市,刘兰芝才想起来,她本来要给爷爷买药的,就转头到处寻找有没有营业的药店。
焦仲卿发现身边的女孩在寻找着什么,询问到:“你在找什么?”
“啊,喔!我在找药店。”
“药店?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焦仲卿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慌忙问到。
“不是我,是我爷爷,他最近咳嗽得紧,我想给他买点止咳药。”想到自己爷爷的身体每况日下,还要做工挣钱供她念书,刘兰芝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低落,对她家情况略有耳闻的焦仲卿心疼地看了一眼刘兰芝悲伤的侧脸,什么话也没说,转头帮她找起药店来。
“那有药店!”焦仲卿找到了一家正要关门的药店。
“啊,真的!快走!”刘兰芝一听,高兴的拉起焦仲卿的手,向药店小跑过去。
她没注意到,身后被她拉着手的焦仲卿,呆呆的望着她拉着他的手。
真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真希望她能一直拉着他的手。
他仿佛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般的睁大双眼,眼睛里像撒满了星星,神采奕奕,十分闪亮。
原来,是这样子啊!
刘兰芝买好止咳药,递给收银员结账。掏了掏衣服口袋,才想起她的钱装在了她的校服外套口袋里。可是,现在她身上穿的不是她的外套,是焦仲卿的。
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药店,没带钱又买不成药了?
“多少钱?我付吧。”焦仲卿察觉到刘兰芝的细小动作,明白她没带钱,便从自己口袋里掏出50块钱,递给收银员。
“总共16块,找您34块。”
“好,谢谢。”接过找零和药,焦仲卿把药递给刘兰芝:“走吧。”
“那焦仲卿,明天上课我还你钱。”
“没问题,那明天你得请我喝汽水,算利息。”焦仲卿笑着开玩笑说到。
“汽水?没问题!”刘兰芝豪迈一笑,拍着胸脯说。
两人终于走到了一个小区门口,跟着刘兰芝往里走的焦仲卿,观察到这是一个年久失修的老小区,路面坑坑洼洼的,老旧的路灯只散发着非常微弱的灯光,寂静的夜里还伴随着几声狗吠。早就知道刘兰芝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疼起她来。
走到一栋楼房前,刘兰芝远远的看到一抹佝偻的身影在楼下来回张望着。
她的心头一酸,向那抹身影跑去:“爷爷!您怎么跑出门来了?”
“兰芝?你可算是回来了!丫头啊,你今天这么晚不回家,可急死爷爷了!”看到刘兰芝安全回来,老刘汉就差老泪纵横,焦急的心终于落下了。
刘兰芝看到爷爷为自己心急,眼睛一热,哽咽地说:“爷爷,对不起,今天晚上我值日打扫教室卫生,和同学多聊了两句,时间耽误了些。”她不想爷爷再为她担心,就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喔,是这样啊!咦!他是谁?”老人家看到了在孙女背后不远的男生,这才注意到孙女身上穿的是男生的校服,想到了现在中学生早恋成风,突然严厉地问:“该不会是……”
明白爷爷语气里的意思,刘兰芝急忙解释:“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同桌。”
怕爷爷不相信,她朝着焦仲卿招招手:“焦仲卿,你过来!”
焦仲卿本来看到刘兰芝已经安全到家,刚想转身离开,就被刘兰芝叫住了,又抬脚走到刘兰芝身边。
“爷爷,今天我们两个值日,我拖地的时候滑倒摔了一跤,身上都湿了,他就借他的外套给我穿,后来他看时间晚了,就顺道送我回家。”刘兰芝背着手暗暗戳了一下焦仲卿的腰,给他暗示,让他帮她掩饰谎言。
“您好!爷爷!我叫焦仲卿,是刘兰芝的同桌,今天我们的确一起打扫教室,刘同学摔了一跤,把衣服摔脏了,我就借衣服给她遮一下。正好我家住得离这边不远,我们就一起顺路结伴回家了。”焦仲卿认真的看着老爷子说。
老爷子这大半辈子可不是白活的,看一眼小伙子的眼睛,就知道他是不是好人。
这个小子的眼睛,很真诚。
“辛苦你了,小伙子。现在很晚了,你赶快回家去吧。”老人家显然相信了两人,也没有再责怪刘兰芝,只是催促焦仲卿赶快回家。
“嗯,那刘爷爷,我走了,晚安。”焦仲卿十分礼貌的道别,转身离开了。
看着焦仲卿已经走远,刘兰芝孝顺的扶起爷爷的手,转身进屋。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焦仲卿满是伤口的双手和被汗水打湿的背脊。
当焦仲卿回到家,已经11点多了,他家虽然和刘兰芝家一个方向,但是其实还离得有点远。
打开家门,迎接他的是空无一人的家。
已经习惯了孤单的焦仲卿,拿了换洗衣服走进卫生间洗澡。
他脱了衣服站在喷头下,闭着双眼,让热乎的水倾撒在他的身上,洗去他浑身的疲惫。
今天真的是吓到他了……
不仅是因为刘兰芝受到惊吓,而且是因为他终于知道了自己最近为什么反常。
他喜欢上了刘兰芝,应该是在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
或许他现在才16岁,情感理智还不够成熟。但是,他的身边总是有一堆女生围着他转,他从未对谁有过一点感觉,唯独对刘兰芝,他的心是失控的。所以,他能确定,他喜欢她。
听着水声,他不由地想起,刘兰芝今晚被水打湿的衣衫,他们走到教室,光亮让她的曲线毫无遮掩的展现在他面前,他能看到她紧翘的屁股、丰满的胸部,和粉色的碎花内衣……傻女孩,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一个男人看光了。他为了掩盖自己的慌乱,连忙拿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还怕她被别人看去。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控制住自己。
想到这里,少年的身体又起了令人羞耻的反应,该死!
等他洗完澡,手上的疼痛才让他想起来,他的手受伤了。用酒精简单处理了一下,就关灯上床了。
可是,整个脑袋里,都是刘兰芝。想着刘兰芝带着酒窝的笑脸,他也咧开嘴痴痴地笑了起来。明天,又能看到她了,多好……
第二天,焦仲卿走到校门口,就遇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刘兰芝,真是美好的一天。
“焦仲卿!”刘兰芝看到他,笑着叫了他一声:“早啊!昨晚睡得好吗?”
“早!睡得挺好的。”焦仲卿心里补充到:因为有你。
两人相携走到教室,就看到教室门边围着好多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昨天2班教室好像进小偷了。”
“小偷?怎么会?什么东西被偷了?”
“有点奇怪啊,这个小偷只是把模型摔坏了,他们班长抽屉里的1000块班费都没有被偷。”
“而且,女厕所的门都被撬了!”
“啊!会不会不是小偷,是变态啊?”
……大家越说越离谱……
听到这里,焦仲卿黑线了……刘兰芝,也黑线了……
都清楚这一切原委的两人,对望一眼,都不厚道的笑了。不言而喻,一个眼神,这事就成为了两人之间的秘密。
之后,本来总是刘兰芝和黎安颜在一起的场景,多了一个焦仲卿。三人一起上课、吃饭、下课、打闹……好不热闹。
焦仲卿去和大熊他们踢足球,刘兰芝会在场边给焦仲卿加油打气,还买汽水给他喝。
焦仲卿会在刘兰芝上课打瞌睡的时候帮她做掩护,还时常把自己好吃好玩的带到学校来和她一起分享。
焦仲卿越和刘兰芝接触,就越喜欢她,他也说不出是什么理由。不过他还是不敢太表露出来,怕刘兰芝被吓到,好不容易刘兰芝把他当成好朋友,可不能连好朋友都做不成。
可是,他再掩藏,也终究会露出马脚,不过那也是高三时候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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