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重的雾气，天域关外，那些在四处奔走咆哮的死尸，他们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横渡天河，即便身重火球和落石，也毫不畏惧。

“都是叛军的死者。”金木源目光所及，回眸道“肯定是轩辕麟一早在他们身上做了手脚。”

“是蛊虫。”九歌那双手颤栗着，不知是高处不胜寒的缘故，还是那夜晚邪恶恐怖的气息将她变得惊恐不安，“是蛊虫，与西楚之战时，所用同样的法子，利用巫蛊之术，起尸。”

“那.......这下就糟了，不禁天域不保，就是赶来的四方援军，也抵挡不住牙。”曹志冒了汗，昔年的西楚不过是一个小小城池，那时候已经威力无穷，而如今，这里却是十万大军，满目都是攒动摇晃的人影，密密麻麻，缓缓前行，直逼天域城关。

“那个郁魍已经死了，今日的会是谁？？？”曹志揉着大脑袋，越想越头疼。

“是.........他。”九歌早就该想到，如他一般的人，怎会甘心放下仇恨，又怎会心甘情愿屈居人下。

“只怕是我们的老相识了。”轩辕傲天叹口气，眼下的形势，正面硬功，已经是下下策了，要想守住轩辕天域，现下最紧要的关口，便是那个巫蛊之术。

“一展。”轩辕傲天略思忖了片刻“叫旧部掩护，你与我一同从角门冲出去。”

“什么？？？？”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外面是成千上万的叛军，援军在叛军以南，我们在北面，您此刻出去，孤立无援，等于送死！！！！！”

这个太子，自然与从前的轩辕泽不一样，从轩辕傲天坐上太子之位，他除恶去弊，朝局清明坦荡，无论什么大小军事，他都事必躬亲，自然在朝臣之中，声望颇高。

“群龙不可无首，您不能去！！！！！”钱江率领剩下的禁军，齐刷刷跪在他的面前，“若要去，还是让末将前去。”

轩辕傲天比任何人头清楚如今天域城关外的情形，西楚之战，他差点命丧郁魍之手，苗疆的术士，不可小觑，可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必须亲自前去了结了那个在背后行阴轨之术的家伙。

“我去。”在那群大将面前，九歌显得弱小而孤立，她娇娇的身姿，仿佛一根渺小的拂柳，可偏偏是这样的丫头，弱小的躯干里，却总是孕育着巨大的能量。

“这里是轩辕，你还是我的女人，服从我的命令。”轩辕傲天冷冷的对了一句，然后自顾自的朝着城楼走去。

“当初是我要放走他的！！！！！”九歌站在他的身后，城墙上的风吹动着她的发丝，空气里弥漫着血星的味道。

“当初，是我要走他的。”九歌握紧了拳头“在西楚沙洲的边境，我亲手放了他，还送了他金珠，既然大错深种始于当日，就该有我亲手了结。”

“............”

“轩辕傲天，你能保护我一生一世吗？？”九歌喉头火辣辣的难受，几度感到哽咽和压迫“你能保护我一生一世吗？你能发誓永远在我身边吗？？？？”

“................”

沉默，即便是曹志，也隐隐浮上了泪光。

“如果你不能，就放我出去战斗。”九歌的眼泪缓缓滑过她的唇，她那样倔强的望向他，像是一只坚守着自己领土的小兽，一步也不肯退让“轩辕傲天，若是你不能一只陪着我，从一开始就不要让我依赖着你而活！！！！！！！！！”

那是九歌第一次甩开他的手，她挣脱他的手，那个一贯强韧有力的大手，今日似乎比以往都要虚弱，轻而易举的被她挣脱，她奔向黑暗，“钱将军，派二十弓箭手掩护！！！！！！！”

“啊？？？这，这，是。”

良久，他怔怔地立在那里，看着奔向黑暗之中的女子，看着她勇往直前的样子，他明明应该高兴才对，第一眼相见时，她明明还那样弱，今时今日，她已是轩辕无人能敌的女子。

“殿下.......”段一展轻轻唤着他。

“真好。”轩辕傲天尴尬的收回他留在空中的那只手，喃喃自语着“她再也不需要我了，她，不需要我了。”

“殿下，即便有凤元丹护体，她独自前往轩辕麟的大营，也实在危险牙。”

“钟声......会去的。”轩辕傲天并不紧张，反而回身，慢慢的像大殿之内而去。

他早就嘱咐过钟声，从那一日起，他南风钟声的主人不再是他轩辕傲天，而是凤族未来的女帝，凤九歌。

城外，比九歌预想的还要恐怖凄惨，断臂残肢，血流成河，到处都是焦土，烈火燃烧着将士的尸身和旗帜，那些晃晃荡荡横渡天河的死尸，以及不知何时突然诈尸般，从死人堆里起身的死尸，都让天域关外犹如地狱一般。

这景象换作二十一世纪，必然能上头条新闻，这么不像话的场景，居然就在她凤九歌的眼前。

九歌屏住呼吸，微微弯曲身体，缓步行进着。

忽然，她脚下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就在她低头去看的时候。。。。。。。。。

“咣啷！！！”

铠甲撞击的声音，她脚下，一个被人削去半边脸的死尸，怔怔的坐起来，那剩下的一只眼睛，正血淋淋的瞪着九歌，跟她来了个三目对视。

“啊.........呜呜呜呜........”九歌吓得大叫，连连倒退，但还是本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吧。

然后迅速躲入浓密的枯草之中。

那尸体果然缓缓站起，朝着九歌的方向缓缓走来，却最终绕到了正途，直奔天域城关，看来对九歌这个肥美的小鲜肉实在不感兴趣。

九歌躲在干枯的柴草垛子下，像筛糠一样，整个人都发着抖，冷风一吹不禁寒战，原来，她竟然出了这么多的汗，此刻浑身都湿哒哒的。

九歌大出一口气，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缓缓望向天空，大雾之后，那天域的城楼更显威武，城楼上早已不见他的影子，心中陡然觉得委屈。

“喂。”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背后按住九歌的肩膀，力道很大，来了个恶鬼捕食。

不是吧，她凤九歌运气这么好吗？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偷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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