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嬕跟玉佑卿先后走出了房间,两人并肩站在走廊上看着大厅,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安静了许久后,玉佑卿转头问:“雪嬕,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我们原本的打算就是去玱崀山,途中必然经过这里的,不过……”说着秦雪嬕转头看向玉佑卿问到:“你们两个怎么会来到凉城的?”今日秦雪嬕脸上并没有带面纱,之前的情况容不得玉佑卿细细看她的容貌,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全貌,白里泛着微红的脸,雾雾的两弯柳眉间一丝细纹灵动异常,眼睛清澈的看着自己,薄唇轻启说着话,当下看呆了。
“玉佑卿?”秦雪嬕见他不说话,就唤了唤他的名字。
“雪嬕,我之前说过的,再见面的时候,我们不要这么生分。”玉佑卿回神后一丝失落的说到。
“嗯?”秦雪嬕心中不解,他们有很生分吗?
“雪嬕,你以后可不可以唤我佑卿。”玉佑卿鼓起勇气问。
“佑卿?”秦雪嬕想刚刚他们还在讨论他跟林月为什么会到凉城来,现在怎么突然说起了称呼的事?又想了想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好啊。”
玉佑卿听了这个虽然是疑问语气的称呼,心里不由暗自喜悦起来,遂又想到刚刚两人的对话,问道:“你刚刚说这里是凉城?”。
“嗯,那个城门虽然破败一些,但还是能明显看出来是凉城的。”秦雪嬕看玉佑卿神色明显不知道这里是凉城。
“不可能!”玉佑卿非常坚定的说,转而又说:“我带着月儿从玉城往林城走的,你往玱崀山路过凉城没错,但是我送月儿回去却是相反的路,我跟月儿被抓以后也没有被带出很远的距离多久,这不可能是凉城。”
“你这么说就奇怪了。”秦雪嬕暗自想了想又问玉佑卿:“我们走后你们当天就启程了?”
“没有,那会儿城里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我们过了两日才走的。”玉佑卿回到。
“两日?”秦雪嬕反问到。
“对啊,怎么了吗?”玉佑卿隐隐从秦雪嬕的反应中感觉到事情似乎不简单。
秦雪嬕没有回答,暗想:我跟莫离从玉城出来总共也不过才两日,可是玉佑卿说他是在我离开玉城后两日才动身的,而且看之前的情况,那帮人明显是先抓了他们关在后院,自己是后来入住客栈的。遂又问玉佑卿:“那你们从玉城走了多久被他们抓到的?”
“约莫三日。”玉佑卿见她神色辗转,心中不解,只回答她的问题。
“三日?”秦雪嬕听他说后心中一惊。
“是啊,三天没错,到底怎么了?”玉佑卿有点着急了,事情绝对是有问题:“雪嬕,别只顾着自己一个人想。”
秦雪嬕看着他,想了想玉佑卿不似莫离那么柔弱,从之前在万玉窟的经历来看他的内心应该还算强大,遂将自己的思虑说与他听:“我跟莫离从玉城出发到现在才走了两日,准确的说是两个黑夜一个白日。”
“什么?怎么可能?”玉佑卿的震惊完全在秦雪嬕的预料之中,自己刚刚也是很震惊的,只见玉佑卿突然转身看向窗外,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说:“等下!我们在这儿这么久了,为什么天还没亮?”
“是啊~为什么呢?”秦雪嬕喃喃自语,心里盘算着。
这时林月打开房门:“秦姐姐,莫公子他睡下了,我见他睡沉了就出来了。”
“嗯,月月你去休息一下吧。”
“嗯嗯。”说着林月打了一个哈欠就往隔壁的房里去了,这一路的折腾她是真的累了。
“佑卿,你也去歇一会儿吧,不管怎样都要先休息好才能继续赶路。”想着玉佑卿一个文文静静的书生般的人,被人强撸了来,看他的眼神就知道疲惫不已。
“雪嬕,你自己不要休息吗?”
“你去吧,我看看莫离。”
“雪嬕。”玉佑卿走了几步,又转身喊住秦雪嬕。
“怎么了?”秦雪嬕想了想又说:“你是担心莫离的身份吗?”
“身份?没有啊,怎么这么问?”玉佑卿显得有些茫然,接着说:“我是怕你太累了。”
“我没事的,你去休息吧。”
玉佑卿也不多说,又说了一句让秦雪嬕自己注意休息就往房间走去。
秦雪嬕疑惑他这是怎么了?之前在房内当着莫离的面他还提醒我注意莫离的身份呢,现在他倒是不在意了。
虽然疑惑也没做多想,抬脚往门内走去。
见墨离鹤睡着了一般,就在旁边看着他,想刚才那女子与他什么关系,而他又怎么会突然咳血?
而此时的墨离鹤实际上是在与墨韵暗暗联系,这次是墨韵主动找自己的,墨离鹤还疑问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又找自己了。
“少爷,这嗣络阁的事真不好查,足足花了我三日时间。”墨韵佯装抱怨的说,虽然是平淡的语气,但是墨沥鹤知道这已经是他心情不错的最佳体现了。
墨沥鹤没有跟他玩笑,而是反问:“三日?”
“是啊,你也没想到吧,一般迎风楼查事不出一天的。”
“嗯。”墨离鹤没有说出自己的疑问,继续问:“查到什么了?”
“也没查出太多内容,嗣络阁从来在江湖上现身,也不结交江湖中人,就连是什么人创立的嗣洛阁也查不出,但是十几年前嗣洛阁络情突然出现在江湖上,一出现就血洗了江湖,顺着这条线查出了一些线索,据说是为了复活当年嗣络阁一位叫络雪莳的女弟子。”
“络~雪莳?”墨离鹤复述着名字,想起之前玉轲海说的事。
“是的,只是后来是否成功无人知晓,只知道络情后来又破例收养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弟子,亲自教养,可惜名字没能查出,但是据消息来看几月前她已经到了大蜀。”
“嗯。”墨离鹤心想几个月前大概就是自己见到她的时候。
“嗣络阁消息很难打探,目前也就查到这些。”
“已经很好了。”起码确认了她的身份。
“还有一事。”墨韵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忧。
“什么事?”
“沈步天出关后,原先只是将薛宁放了出来,可是最近有想给他复职的动静,我们的势力在他出关的这段时间,已经快要回到原来的制衡了。”
“沈步天反噬好了?”墨沥鹤不置可否的反问。
“没有完全复原,估计也快了,你还是要抓紧回来一趟,一次彻底解决了。”
“墨韵,你很急?”
“没有,我只是适当的给予少爷建议。”
“你给他用的药到什么程度了?”
“随时都能来最后一剂。”
“嗯,好,过些时日我就回去,楼里你先控制着,先不说了。”说罢墨离鹤切断了联系。
迎风楼中一袭白衣的墨韵站在成片彼岸花前,纤瘦的背脊挺的笔直,额间的碎发和白色的发带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慢慢的抬起手臂,苍白的手指从袖中探出来,轻轻抚上手边的一朵彼岸花,花朵瞬间变黑枯萎下去,苍白的面容上鲜血般透红的嘴唇弯起一丝凄美的弧度,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枯萎的花,无悲无喜。
“咳!咳……”肩头耸动,墨韵控制不住的闷咳了几声。
“墨左使!你怎么了?”一旁的侍女连忙赶过来。
还未碰到墨韵的衣衫就被墨韵的手势拦住,背对着侍女道:“没事。”
说完悠悠转身如无事一般往屋内走去,一丝黑血隐隐溢出嘴角。
进了内屋关上房门,霎时狂咳起来,摊开手帕当中一口黑血如染墨的宣纸一般,手指慢慢收拢握紧手中的手帕,艰难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又是毒发的日子了,自从沈步天将自己收入麾下以来,一直给自己喂食“一日红”,这药用了以后必须每日服食解药,如有一日不服用便会吐血而亡,每日用药虽然麻烦,但这也是沈步天的风格。
经过这些年一点点的突破,终于不再需要每日服用解药续命,但是体内的毒素却是没有办法去除,看现在这样子估计也熬不了几年了。
不由又想:少爷,何时?何时你坐稳楼主的位子,我也就没有留恋了。
脑中浮现出母亲对五岁的自己说:韵儿,以后沥鹤就是墨城的嫡子,你一定要用自己的命护住他……
客栈内墨离鹤悠悠的睁开眼:“姐姐~”
“你还好吗?之前都咳血了。”
“我没事姐姐~”痛让我知道了我对你的喜欢有多深,墨离鹤在心里补了一句。
“你的事……你不说的话我就不会问,我只希望你不要骗我。”秦雪嬕忍不住还是说了,她不想挑明,但是又不能装作不知道。
“姐姐,我……”墨离鹤想开口解释。
“你想好了说,不说没关系,不要骗我。”
墨离鹤将嘴里的话憋了回去,听她的话明明还记得刚才的事,可是自己之前对她动用了控情,当时她也出去了,为什么现在却好像并没有受控情影响?
“你再休息一会儿吧。”见他没有回答,秦雪嬕失落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要是真的说了,自己还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也挺好。
“秦姐姐,秦姐姐!”两人正尴尬着,林月突然跑来焦急的敲着门。
秦雪嬕起身打开门,林月一下扑到秦雪嬕怀中焦急的快要哭了一般:“秦姐姐,表兄不见了,我敲门你不应,我好怕,好怕你也不见了。”
“发生什么了?你别急,慢点说。”秦雪嬕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
“我刚刚一个人有点害怕,就去找表兄,可是敲了好久门也没有回应,冲开门发现表兄不在。”
“你会不会找错房间了?”
“附近的我都看过了,没有。”
“昨日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我杀了,也没见到尸体,听他们提到了域王和魔域,我想我们应该是误入了魔域了。”
关于魔域的资料,凤宁阁也没有太多记载,只知道这魔域不常在人前出现,巢穴似乎也没有确定的位置,可以说是神出鬼没。
“魔域?”林月不解。
“月儿不要担心,佑卿他应该没事。”安抚着林月又暗自想:这魔域没有白日,也不知过了多久了,想了想说:“我们先出去吧。”又转头问墨离鹤:“你还好吗?能走嘛?”
“我没事,姐姐你搂着我我就能走。”墨离鹤笑嘻嘻的说着人已经挂在了秦雪嬕身上,虽然前段时间的疏离让头晕心痛的感觉减轻了不少,但是他宁愿痛一点,在真相没说出来之前能缠她多久就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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