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灯,在天上皎月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渺茫。
我从车上下来,嘭的一声将车门关上,然后对着窗里的人喊“我走啦~”
常子冬将车窗摇下来,“怎么了?”
我对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陈叔叔甜甜的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敲常子冬的头,“我说宫崎才是真正的败家子。”
坐在副驾驶上的宫崎一脸无辜的躺枪,我得意的挥挥手,“走啦拜拜~”
我慢悠悠的拐个弯,转角走向家门,还一边从口袋里掏钥匙。
掏着掏着,我就不掏了,我还可以听见一串钥匙又掉进口袋里那清脆的碰撞声。
路灯下,有个穿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身材挺拔的少年。零碎的路灯撒在他白皙略带苍白的脸上,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睫毛,在轻轻的抖动,他的眼窝处,有些淡淡的浅影。
他看起来像是一路奔波,风尘仆仆的样子,可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清冷矜贵的贵族气息,反而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
我走着走着,在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好像听见声音,轻轻地抬起头,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他轻轻地扬起笑容,嘴角边的梨涡若隐若现,他黑色的眸子里像点缀了万千星河。
我在他的笑容里慢慢回过神来,我故作轻佻的吹了声口哨,“姜辜小哥,你怎么跑过来了?”
姜辜,姜辜,姜辜…
打小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围绕着姜辜转,我每天都乐不此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虽然他很多时候都是一副矜贵清冷样子,我通常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他旁边叽叽喳喳。面对他嫌弃的目光,我却仍然跟的乐得其中。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管教我起来,嗯,就是像个大哥哥,他对我特别特别温柔,特别特别好,好到让我忘记他原本就是个清清冷冷的人。
我仍然能记得,那个夜晚,我蹲在街边,等了他好久好久。
那天的天空,没有星星,只剩一下一弯残月,孤独的挂着。
我忍着脚麻,扶着墙站起来,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说,姜辜,你忙吗,我刚才等累了已经不在这里回去了。你别来了别白跑一趟,我明天就要离开帝都了,去a市。挺近的,不过经常飞来飞去也挺费时间,你也要忙学业。
电话那天沉默了很久,他说,好。
我以为当时我在他面前,至少是真的像个无忧无虑对未来充满憧憬的白痴少女,却没曾想过,他早知道了,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本来就是带着责任来照顾我的,我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我不知道他对我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是一开始的嫌弃到后来的习惯性包袱,还是什么呢。
我都没实际上的开口让他不要来了,他就知道我让他不要来了,我可是我希望他在的时候,他却好像真的完全不懂我在想什么。
“歌儿,我这几天在帝都参加一个竞赛,今天最后一天,我过来看看你。”他在笑着,嘴角的梨涡微微闪闪,可是我却看不清他眼底的笑意。
我看了下手表,凌晨两点,我掏出钥匙开门,一边问他,“等很久了吧?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就早点从style回来了。”
“打你手机打不通,”他低沉的嗓音在深夜中显得格外清冽,我能听见门咔的一声开了,我楞了一下,蓦然想起来手机好像被我关机扔在沙发上了。
我故作轻佻的吹了声口哨,“忘记了,手机关机没带出去。”我还可以看见他微微蹙起的眉。
我给他倒了杯水,我将杯子放在桌上,他突然就抓住我的手,我吓得差点把杯子摔了。
“你的手怎么了?”我看见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的眼眸里好像都是担忧。
我微微挣开他的手,然后毫不在乎的甩甩手臂,“没事啊,受了点伤缝了几针。”
“所以,翘课几天是假的,休病假才是真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语气有点像在教训小朋友的语气,我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又不是柔柔弱弱受了伤求安慰的小女生。”
他顿了顿,放开我的手,低头,我只能看见,他那乌黑柔顺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你现在不是大三吗?怎么还有竞赛啊?现在不是最忙的时候,还有一年你就毕业了。”我坐在沙发的另一角,手上似乎还有他的温度。
“这个竞赛有奖学金,”他噙着浅浅的梨涡,笑的温文尔雅,我有点懊恼,感觉自己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都聊不下去了。
“真是没办法愉快的聊天了,”我直接将心里话讲了出来,姜辜直接楞住了,他眨眨眼睛,“什么?”
“没什么,你对我这么美若天仙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小仙女,肯定会觉得敢言不敢怒,想说而不得说之。”我又开始了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始胡扯,转移话题。
果真,姜辜被我逗的笑出来,他低沉的嗓音从胸腔里发出来,我的耳朵有些痒痒的,他深邃的眼眸中星光点点,他好像是真的很开心,连嘴角的梨涡也格外的深邃。
“嗯,现在挺晚了,该休息了。那个姨妈出去旅游还没回来,你今天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楼上有客房,我带你上去吧。”我也弯着嘴角跟着笑,原本纷乱的心情也好像平静下来。
“哦,原来你也知道时间会晚的,我还以为你已经熬夜熬成仙了,不知道早点休息这个词的。”他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嘴角的弧度依旧弯着。
“……”为什么我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欸,算了算了,我就不想太多了,我领着他朝二楼走去。
我把换洗的衣服扔给他,然后准备出去的时候,发现他盯着我看,我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他颇为深沉的看了我一眼,“家里住过男生?是宫崎?还是常子冬?”
“没有啊。”
“那这里怎么会有男生的衣服,”他抓着手中的衣服,秀眉微蹙。
我突然想起来,姜辜很龟毛的,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他该不会以为这衣服是别人穿过的吧。我的天,我立马过去抓他手中的衣服,翻了个吊牌,“你看这吊牌还在这里呢,都没人穿过的,看这还是你的尺寸,我早就买备着的,这还不是以防万一啊。”
“哦?”我怎么觉得他这语调有种浓浓的调戏意味,呃,应该是我想多了。他看了我一眼,“备着?我们这段时间不是不会见面,你备着干什么?”
我稍微楞了一下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你好像没有说过不会来了,我不知道啊,你很忙吗?”我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还巴眨着眼睛看他,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
他伸手摸我的头,有种摸狗的既视感,“哦,是我的失误,没有告诉你忙不会来,你也是有心了,还备着衣服。”我逃开他的魔爪,朝他咧咧嘴,“早点睡,我走啦,拜拜,晚安。”我蹬蹬蹬的跑出去,还可以听见身后他传来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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