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从来没有事事顺心的理儿,鱼儿终究只是鱼儿,不如凡人那般爱算计爱谋略,以获得通往权势与富贵的最高峰。
自御龙殷病重之后,那二皇子御元朗倒是越发地勤快,本就有温润讲究礼仪孝道的二皇子倒是越发地受人尊敬了,甚至朝廷里开始出现了二皇党派的群体。
御龙殷命不久矣,有些蠢蠢欲动的大臣自然想着要在皇子身上压宝,以求得最快的富贵腾达之路。
有了保二皇子的,自然有太子党以及其他皇子党派之流,许是这样,皇子在一起玩乐时,都比以前多了一种古怪的火药味道。
小锦鲤见她那喜欢的温润细腻的男子的脸上近来多了一层复杂的情绪,心中不免不是滋味:这做皇帝真的有那么好么?
“二哥,这是好久没来我这处坐坐了!怎么?只关心父皇倒不关心我这个弟弟了!小时候同在一处玩闹,为一只小锦鲤我们折腾不少,如今想想,那大概是我们兄弟之间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御元朗怔了一下,心想他这个三弟一向机灵,许是看出自己想争皇帝位的心思,他看起来无法无天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可说不得他会是自己以后最大的绊脚石。
御元朗温润一笑,脸上看不出异样情绪来,执着手中的杯子,道:“三弟一定在想,若那锦鲤是一个妙人儿的话,便是常伴你此处也愿意!”
“哈哈哈!”御龙祁爽朗地笑开了,“还是二哥最懂我,若那小锦鲤愿意,我就收了她那样的妙人朝夕相伴!”说罢,御龙祁的脸上竟泛出某种期盼来:若这个世上真有轮回转世,她的下辈子是人也说不定呢!他只是母亲去世了,便越发地想念起以往的旧事来,加上自己不得那位病入膏肓的父皇赏识,这小日子倒是也逍遥颓废得滋润。
御元朗脖子上的玉佩微微地泛出某种光泽来,有些不易觉察的热度在上升,小锦鲤待在玉佩里忍不住痛骂道:好个臭不要脸的,还想着自己化为姑娘与他朝夕相处,既是如此,她宁愿永远待在这个玉佩里永远陪着御元朗。
想着若百年之后他去了,这个玉佩肯定也会随了一起去下葬。这倒是圆了她永远在他身边的心思,又或者他的魂魄也要经历轮回了,她也愿意跟着去。
“你这玉佩倒也是稀奇,虽然皇子们都有一样的玉佩,偏偏就你这个最近倒生了某种灵气一般,无端地发出与平素不一样的光泽来!其实上次那次我是想故意输给你,然后得了这个玉佩。”
“只是一个小小玉佩罢了,你想要,我这个哥哥岂有不给你的道理。倒是你,今日安分了些许,不去和那李怀明同在一处玩乐了。”
“二哥不也是,今日请你来品茶,不要总是扯些有的没的!”他用手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他这位哥哥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却也懒得说出口。
“三弟……”
此时,一个宫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也顾不得礼节,张口就喊:“二皇子,娴贵妃让你回去一趟,说是有要紧事!”
“哎呀呀,近日来公务繁忙,倒真像父皇那般日理万机了。”御元祁打了个哈欠,边说:“我也要回去休息了,二哥,你去忙吧!”
“快些走吧!二皇子!与三皇子聊感情的日子多得是,但是娴贵妃的事情可不能耽搁啊!”
听不得这宫女的啰嗦,于是御元朗便做了一个让她停止的手势,便随她去了。小锦鲤似乎也受到了外界人的情绪影响,在玉佩里一阵胡思乱想。莫不是贵妃生了病?这样的慌张,倒不是一件小事情,隐隐约约之间,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到了自己母妃那处,却见她没有半点不合适,桌上却摆放着茶点,一个少女兀自地站在一处,正与自己母妃谈笑着,双高髻如同展翅欲飞的鸟儿一样,一身流彩华云般的衣裳,唇与眉目处的神态自有一阵风流。
怎地第一次见到这人居然有些面熟?她见到御元朗时,赶忙作了个揖:“二皇子,元娘向您请安了。”
“元娘……哪个元娘……”一时之间,御元朗竟然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个女子是当初他从御元浩的箭下揪出的那个女子。
“二皇子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日您打猎时救下云娘时,云娘还说要报答二皇子的!只是那日之后,云娘甚是想念二皇子,便拖太后的关系进了宫,以后有机会也圆了我这个报恩的美梦!”
小锦鲤这会儿要是在鱼缸里,许是就乱打转了。这个姑娘居然跟自己抢着报御元朗的恩。她只恨自己不是人,如果是人的话,她会变幻出比这个女子更漂亮的模样来吸引御元朗的注意力。
她心里不停地暗想着:御元朗,你可千万别看上这个女子,等我修炼成功化为人样之后,不仅可以帮你夺皇位,还可以与你携手此生。
只是这女孩子看起来乖巧的很,眼睛弯成了月亮般的模样,那御元朗看了一眼,居然也对他温润一笑:“我自然是记得你的。那日受伤后可好了些许?”
“无碍,家里有的是大夫,倒也不打紧!”她流星飞月一般的神采倒有别样的风情,虽出生不似皇儿那么显贵,却也算是皇亲,谈吐与行为之间又有一番韵味。
“那便好,你出了那样的事情,我应该代表皇兄上门谢罪,只是不巧,那天有事情,偏偏就忘记了!”
“无碍,反正好了,我也可以经常来宫里玩。二皇子想替你皇帝道歉,这以后多得是机会!”
娴贵妃在一旁安静地端详,想来这个女子竟与自己的儿子打过照面了,这倒更不生分了。
刚刚在陛下那边请安,太后身边刚好站着这个女子,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太后的表妹的二女儿,名唤云娘。陛下前阵子生病特别严重之时,那些认识的和不认识的竟都来了,如今身子好了些,见这个云娘机灵乖巧,赐了芳华郡主的名分,问起她是否有喜欢之人,她表示只想嫁于二皇子!
“如此也好,我母妃常常一个人一处待着,你与她同在一处,倒有一个说话体己的人。”
那云娘听了,自是十分得意。
小锦鲤看着眼前三人的神态,心想:不好,莫不是看对上眼了,想着若是化为人形的话,还可以替二皇子敬敬孝道,现在看来这娴贵妃是属意这个云娘了。不行,据小锦鲤自己观察,这形势恐怕越发急迫了,奈何自己只是一魂魄,若不是御元朗的玉佩,只怕自己也没了栖身之所,时间长了,怕是会灰飞烟灭了。
想来必须要寻一个合适的时机,不能耽搁太长时间了。
那云娘约莫十八岁的年纪,服色打扮倒并不输给那些宫里的人。自进了宫之后,倒是经常与宫女女眷们打成一片。平日里赏花身边都有一群人。
御花园到了冬天并没有什么大气雪景,独见不少梅花傲然挺立在那里,琉璃飞檐之间有了别样的生,一个宫女过来想要摘几枝梅,却被云娘阻止了:“这梅好端端的,还是不要摘,要不然下次大家都欣赏不到,摘了给自己的主子各处欣赏着,岂不少了聚在一起玩耍赏梅的乐趣!”
那宫女穿着淡绿色的长裙,皓腕轻纱,唇如血,眉如青烟,额前发丝轻拂,却见眼眶里流出几滴眼泪来。真是一个美人儿,这宫女倒真是美得过分了些。
“我不是要欺负你的意思!你别哭!”云娘赶忙将自己随身带来的锦帕,为她拭去眼泪。
“郡主,我只是二皇子府上的宫女,知你是我们二皇子的贵客,这梅也只是为了二皇子孝敬娴贵妃而摘的。”
“是这样啊,你先下去吧,我会给他们摘的。”
“是!”那宫女听了话,答应着便离开了,云娘看着满树的梅花,烟波流转一阵便摘了几枝,便往娴贵妃的去处了。
几个宫女见到了便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云郡主,今后便是二皇子的人了吧!”
“眼下这样的光景,当真是如此了!”
“只是不服气的是,明明是今儿为二皇子摘梅,她却做起了借花献佛的好人了!”
“罢了罢了,这些话以后说不得,以后若真成为主子了,我们可得担待一些!”
渐渐地,这些声音也就止住了。御花园还是刚才的御花园,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却在一个月之后,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来,整个皇宫各处的殿无一处不是充满喜气的,一袭红衣飘过,御元朗看到眼前的人儿,眼神却一阵迷离。
“母妃,她虽然被儿臣救过,可是也犯不着以身相许!儿臣只想要和喜欢的人结婚!”
“这云家怎么就配不上你了,单单就是云家的势力就能为你将来登上皇帝位加分保值!皇儿!想想那个御元祁,还有那个没有什么头脑的太子,若他们得到了云家的势力只怕对我们更是一种威胁!
难得这个云娘对你有意思,你既然选择要当皇帝,你就要知道,一切要隐忍,哪怕真爱上一个人了,那也是得到了一切再说!以后三千佳丽你想独宠谁还不是你说了算?”
“我还没有喜欢的人,可是这并不代表我现在就要娶这个云娘,现在尚为早了些!”
“不早,也不晚,这是太后和陛下赐的婚!”
日月凤轻,情爱这种东西,终究只是说说。小锦鲤目睹了这一切的景象,胸口微疼,竟然有些呼吸不过来了。那胸前祖母绿的玉佩终究暗淡了浑浊了几分,如此盘根错节、如此跌宕起伏的命运又岂是自己愿意经历的。无论多少盏茶的功夫,也道不尽这其中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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