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石子飞过灰扑扑的水泥地面，打上了什么。

那是一只白色的布鞋，，洗得很干净，光滑的鞋面白得透亮，隐隐反射出打在它上面的光的模样。一条白色的鞋带穿过鞋上的小孔，在上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结。鞋侧的徽标因为长时间使用的磨损已模糊不清，但那典型的样式却还是让人一眼能看出，它就是市面上价格最低的那种小白鞋。

石子被弹到地上，滚到一旁，不见了踪影。

不染纤尘的鞋子却被打上了一个并不明显的灰印，鞋子的主人伸出了一只修长而苍白的手，用指尖弹掉那一处无法入他的眼的灰尘。

手收回，迎接它的是另一只手上的白色面巾纸，手用力地在纸上蹭着。

白色的纸巾随着晨风飞舞，像一只翻飞的蝴蝶。

最后那张纸被两根好看的手指拈着，像只蝴蝶一样飞进了垃圾桶。

“对不起。”

踢石子的人看着面前的人，见他这样的动作，有些发愣，最后憋出了这一句。

对面的少年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黑发随着晨风略有些摆动，他的脸被上帝塑造得没有一点瑕疵，只是异常苍白。眉眼间却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灰色的眼眸很深、很沉，看不出什么，就像黑白报纸一样没有色彩，透不进一丝光亮，无法从中看出任何事物的倒影。很静、很冷，里面好像是空的，填不进什么，它没有留住一丝感情。

只是一双眼睛而已。

他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只到自己肩头的小子，虽然是同样的校服，但这并没有引起他的什么注意。

他抬脚，往前走去，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表现。

脚步声一下一下地逐渐远去，那双没有一点多余的颜色的小白鞋踩着灰黑色的地面，踩碎暗黄色的枯叶。

把早晨踩出了一种寂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