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门突然响了几下,把教室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他高高瘦瘦的,戴着副金丝边筐的眼镜,很文静的样子,嘴角含着笑,臂弯里还抱着一摞文件。身上的白大褂也明确地点明了他的身份——校医。
“到时间了?”胡笑顽移动他胖胖的身躯,来到了他面前。
“到时间了。”他点头。
校医的眼睛是和秋日里盛开的菊花一致的淡黄色,这双眼睛自进来后就一直在打量着这间教室,来来回回扫过几遍,眸中晕开一丝笑意,很高兴的样子:“看来这回有几个好苗子。”
梁可在他看过来时自然而然地迎了上去,在接触到他的目光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一股凉意从身体里冒出来,蒸发、扩散。很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隐私被窥视了似的。不过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之后他的体内立刻就涌上一缕凝实的暖意,以强硬的态度把凉意给驱赶走了,但暖意过后,他却觉得自己有些疲惫了。不过,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当校医望向他这边时,眉头轻微地皱了下,那一下幅度很小,连天上星星的一闪都比不上,但梁可却很深刻地看到了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这时候,胡笑顽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飘进了他的耳中:“请同学们拿着那个黑色的小包,四人一组地跟着这位老师去医务室测试自己的能力及身体素质。”
自己的能力?梁可的思绪被这个词黏住了,他慢慢陷入其中。按老师的说法,来到这的人都是那什么能力者,自己当然也不意外。从小到大,他又没什么奇遇,也没有进行过什么身体改造,那他就极有可能是那个什么陨星者了。自己的上辈子是颗星星?那星星留给他的能力……会是什么?
按小说剧情,这些什么天降的能力总会在生活中显露出什么端倪,梁可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生活中有什么诡异之处,把还存留着的记忆全部翻了一遍,根本没有找到。他就和那些普通人家的男孩一样,吃饭睡觉打游戏,平时存在感也超低,平凡的很,从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和他蹭上过一点边。
他有些烦躁,牙齿咬着嘴唇,忐忑不安。如果他们搞错了,他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能力者,那他们把他放哪?世上有这么一群人而他之前却一无所知,这早就证明了他们的保密措施不是一般的严密,他们是把他当同类人所以才告诉他这个秘密。但如果到时候测试出来他只是个普通人,他们会怎么办?他回想起看过的电影中那些神秘组织的手段,灭口吗?
他靠着座位极佳的视角环视教室,暂且不去想那种可能,心里默默地计算着。四人一组,全班一共二十人,分五组。老师叫人的方式呈s形,座位一共六列,他坐第四列最后。照这么算,就是他、旁边这个冷冰块、百里明月和赖岚锦一组,是即将被叫到的第三组。校医刚刚又进来了一回,把第二组叫走了,很快就要轮到他们了。
校医把他叫走的时候的神态好像与他叫其他组时有些不同,目光总若有若无地在他和旁边那个少年的身上扫过。
他一直走在队伍后面,到楼梯前才走到前头带路。医务室在三楼,但这回上楼的时候和刚才相比声音的嘈杂程度不是差了一点半点。
他们这队人走上去时几乎是没有声音。校医脚上的皮鞋看起来很是厚重,但当它落地时却轻得像一片羽毛,连最基本的磕碰声都未曾发出。赖岚锦跟在他后面,脚上踩着的一双红色的厚底板鞋也只是蹭了下地面后就没有声息了,梁可觉得如果不是那种有顺风耳一样的人,大概是不可能听出她的脚步声。百里明月的样子还是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走得像蹦的,脸上还带着笑,诡异的是,她的一双褐色的皮鞋也没在空气中留下什么。梁可跟在她后面,常年为存在感最低的人,他早就形成了落地无声的习惯,可他现在的脚步竟然是最重的一个。至于那位少年,他似乎不愿意让人走在他的后面。梁可从出门到现在已经数次回头,因为后方根本没有任何声音。但每次只能看到他跟着自己慢慢地走着,没有其他蹊跷的现象出现。
隐藏自己的脚步,这……真不像是一群初中生该有的行为。
能力者……都这样吗?
可是上楼的时候声音却很是嘈杂啊?
梁可想不通。
队伍却已经到医务室门前了
医务室的装扮和教室也是一模一样,刚刚走来时一路的门也都是这样,所差者不过是门牌上的字而已。
在迈进那道不算宽的门之前,校医打量了四人的手腕一下,赫然都扣着那个身份环,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进来吧。”
医务室和教室的大小一模一样,各式各样的仪器围成一圈,挤满了医务室。
明亮的白炽灯发出稳定的光亮,让梁可把这里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医务室里面没有其他人,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只有各个仪器上忽明忽灭的光点,此起彼伏,让他有点不适应。他又仔细地扫描了一圈医务室,没有再多的人了,他心中升起了一种疑惑:刚刚被叫走的那些人并没有回来啊,他们都去哪了?
校医领着他们到最大的那架仪器前,一个个不断亮起又熄灭的光斑有些晃眼,刺激得梁可不自觉地眯了眯眼。仪器上正对着他们的是一个圆盘,不大,中间刚好能放下一只手掌。圆盘中心微微凹陷,与它浅灰色的表面接合的底座是不知是因为光线被遮挡还是本就是的深灰。它右侧嵌着一盏圆圆的小灯,拳头那么大,像一朵蘑菇,很是可爱,左侧则是一处方形的凹陷。
“你们谁先来?”校医走到仪器前,驻步,转身,开口。
见他这一套动作,梁可觉得一股军人的严谨守律的气质从他身上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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