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盾!壕桥跟进!”城下,野利阖谷高声喊道。只见上万名步卒举起手中坚盾,将各自的盾牌拼合在一起,几百人为一鱼鳞阵,几十个方阵缓缓向前推进。其后,众兵丁持巨盾,环围着宽大的木轮壕桥,壕桥上以销轴与辘轳连接的近两丈长的木板折叠而立,在众人的推动下渐渐向都城的护城河行进。
漫天的箭雨袭来,整个苍空被染得一片漆黑,利箭或透过坚盾缝隙刺入步卒的身体,或划着一条弧线射向隐蔽在其后的兵丁,城下中箭者不计其数,死尸与鲜血漫山遍野,生者接过死者的盾牌继续推进,半个时辰方至护城河边。
“器械渡河!”伴随着方阵中盾牌下老者的呼喊,数个鱼鳞阵缓缓地向两侧挪动游移,为其后的壕桥车、攻城杵、云梯车让出一条通路,被几十支盾牌四面包裹着的壕桥停至于护城河岸,只听得一声销轴转动的干响,折叠着的木桥倏地展开,厚木板的另一端重重砸到了对岸,为后方的士兵开辟了一条渡河的长桥,拉动转轴的步卒被数支羽箭射穿,身体直直地坠下河去,染红了桥下的流水。而后,一支百人方阵推动着巨大的攻城杵,以手中坚盾抵挡着弥天的箭雨,挪步踏上木桥。
其后的投石机因而得以愈行愈近,士兵们改用带着火药捻子的陶罐引燃后投向城楼,火油罐砸向城头的人海,几十个弓手的身体被燃烧的火油沾染,火舌蔓延遍布全身,数人狂嚎着摔下城去,城上弓手开始将羽箭对准那些操纵着机械的士兵。
“箭停!”房当烈看向已然渡过河来的攻城杵,“器械营!铁蒺藜!洒来!”
众弓手如适才的战友们一般复让出自己的位置,器械营的士兵们抬出盛装着状如“蒺藜”的铁尖刺的网兜,以大铲撒布于城下,黑铁的蒺藜上四根伸出的尖刺约长数寸,凡着地必有一刺朝上,踩踏上去便可直接透穿人的脚心。推着攻城杵的步兵取下系在腰间的厚底木屐套在脚上,铁刺穿入鞋底却难以触及皮肉,攻城巨木停歇了片刻,而后继续向前行进。与此同时,又一枚黑色弹丸在城上人群中开了花,城外护城河上,一架云梯车通过了木桥。
“床弩!”房当烈高声叫喊,城垛边再次换兵,十几架床弩被推至城头,带着转轮的木机上三张巨弓拼合在一起,粗大的绳索将弩弦扣连在绞车之上,士兵们摇转绞车,张开弩弦,而后安放如长枪一般的巨型铁箭,以大锤猛击扳机,机发弦弹,巨箭破风,带着千钧的力道搠向城下。
城下传来木质开裂的巨响,巨型铁箭将几架临近的投石机的木梢穿得粉碎,长木梢垂下头来,此刻,城头被烧伤烧死的兵将也已有上千人。
“风已止!”野利阖谷看着垂下的白发,“弩手!”
“弓!”
城上城下同时传来一声高喊,两拨箭雨一上一下,再次遮天蔽日地搠向彼此对敌的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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