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草丛,散乱的砂石,左侧是破旧的厕所,右侧是充满了各种气味的男生宿舍,天空是灰色的。
“高中吗?”江珲走向记忆中操场所在的位置。荒凉,一如暑假过后的学校,杂草遍地。轻灵悦耳的笑声在身后响起,高琳琳走在江珲身边,问道:“在看什么啊?不是说好只是来看看吗?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上学了,有的是时间看的。”
江珲忽然觉得好奇怪。好像不是这样的,自己已经大学毕业好多年了,有了工作,有了老婆,有了女儿,有了事业,怎么可能来上学呢?这是不对的!是梦还是穿越?
一颗流星从天空划过,繁星如水。
江珲神情恍惚,是梦还是不是?迷茫中张口说道:“高琳……”该问什么?问她这是不是做梦?
高琳琳回头说:“怎么啦?快点儿,我们先在县城逛一下,等最后一班车回家。”
江珲犹豫了一下,跟在了高琳琳后面。管它呢,如果是梦,就醒过来,;如果不是梦,那这可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上辈子的遗憾,这一次一定不会再留下。
80年代的唐水市,有三十年没有看过了吧?双车道的街道因为售卖货品的商贩而变得拥挤,不高的楼房,哦,是不高的房子,来来往往的大姑娘,小伙子,大妈大爷,热闹非凡。穿中山装的,梳大背头的,脖子上盘着毛巾的,有汗的时候撩起一角擦一下的,就像是一副泛黄的照片忽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眼前。
“冰糖葫芦哎!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哎!”一个木棍上面扎了一团稻草,稻草上面插了三十几串色彩鲜红的山楂制作的冰糖葫芦。高琳拉了拉江珲,小声说到:“看着好好吃的样子,不知道多少钱。”一脸渴望和表情。若是以前,江珲肯定是点头说是,不会有别的行动。现在嘛,走上前问到:“大爷,一串多少钱?”“五分钱,自家种的,自家做的,便宜。”“那就来一串,诺,五分钱。”“好嘞,又酸又甜,不好吃不要钱。”
从大爷手中接过火红的冰糖葫芦串,江珲递到高琳面前,说:“给你,尝尝好不好吃。”高琳扭着衣脚,渴望又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我带的钱不多。”“拿着就是了,算我请你的。来看学校是我的主意,这串糖葫芦就算你陪我来的礼物。”
兜里没粮,心里就慌。太祖的话,果然不假。江珲两个人在街上逛了半小时,高琳的糖葫芦还剩下三个。
转着转着就到了街道尽头。土制院墙,木制的墙壁,灰瓦为顶,更重要的是顶上破了个大洞。在门上用红纸黑字贴了一个大大的告示。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我家马上要去南方工作,以后不再回来。这件院子以低价出售。请有意盘下的于本月月底上门详谈。
这间宅子?江珲想了想,上辈子的时候,好像一直没有卖出去,这家人就去了南方。直到十几年后,这里变成了唐水市最繁华的商业购物中心,这家人拿着房产证来告状,获得了数百万的赔偿。
高琳有些不耐烦拉了拉江珲,“走吧,这房子都破烂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卖的出去。这家人也是要走了,有的没的,都要试一试。能卖到就是赚了。不过哪里有冤大头,随便盖一间也比这家好。”“你等等,我去问一下。”高琳伸了伸手,还是没好意思拉着江珲。
推开破旧的尽是洞的的两扇木板门,里面空荡荡的,在堂屋门口蹲着一个抽着旱烟锅子的老头。刚看到人进来,老头霍的起身,漏出一口黑牙。不过看到是个小后生,又有点儿失望的蹲下。
江珲在院子里转悠了下,也是将近一千平。说到:“老大爷,你这房子怎么卖的?”“六百块。我儿子在南方工作,我年纪也大了,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事儿。刚巧我儿子来信,让我去他那里住,也好有个照应。我寻思着也是个理儿。不过我这老宅子总不能就扔着儿了。大大小小也是个宅……”
江珲转了一圈,听着老头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里的事儿。现在买下来,总是个好事儿,不过家里不是自己做主,要是让老爸知道自己花了六百块买了个这样的破宅子,不打死自己才怪!不过真要是手里有钱,买了就买了,反正老爸也不会打死自己。关键是没钱。
寻思着事儿,江珲就没有注意老头的话。还是回去吧,看能不能说动老爸!老头一看,这一句话不说就往外走,看来要没戏。也怪自己,这个破宅子,扔这里也是变成乞丐窝,多不吉利。本来是准备卖五六百,看是个小年轻,就开了个最高价。“五百五,五百五就卖你了。”看着江珲要出门,老头脱口喊了出来。
五百五?这等好事儿,还有什么想的。江珲转过头,对老头说:“大爷,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你要是愿意,就等我二天。等后天我把钱给您带来,您看行不行?”
“可以可以!”整整一个月,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可不能让跑了。又稍微谈了会儿,江珲就拉着高琳回家去了。
下了车,先把高琳送到家,这个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谢绝了高琳父母的挽留,独自一个人回家。
江珲家是开面馆的,做的是家常面,也就是俗话说的炝锅面。一大碗的面上飘着一两根青菜。虽然不怎么好吃,关键是管饱。
到家后,打发走了要礼物的姐姐江糖糖和弟弟江岩,拉着正在收拾家当的老爸江玉章老妈李英回到屋里。这个时候赶集的基本上都回家了,也没人吃饭,只能到晚上五六点后,才会有一些街坊四邻的来吃饭,偶尔有一些乡村干部的也来饱食一顿,打个牙祭什么的。
心里筹措了一下,江珲说:“爸,妈,我今天在市里看到了一间宅子,以前的大院,蛮破的,有个三五百平,要五百五。”看着父母变了颜色的脸,江珲不由得庆幸,自家父母还是蛮通情达理的,至少会等到孩子说完话,要打要骂也会说个原因的。更重要的是,自己也算是成年了,在父母面前有个小小的话语权。“我们家一直在卖面,乡镇干部偶尔来打个牙祭,还开了不少白条,这白条大概有个一千多块钱吧?只不过我门家一直在镇上,受人管,不好撕破脸。这次刚好把钱要过来。镇上只有单数有集,才能卖出去面,平常都是闲着。市里我今天看了看,问了问。人多,还天天都是集。在哪里只会比镇上卖的多,不会比家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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