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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恸天纪》第一百零八章 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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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江武凰的再三询问,江柔儿干脆如实交代,把当日隐瞒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柔儿最后把魔流天乾鉴和神斗地坤诀全部铭记于心,之后便焚毁掉,这也是那个人临走前警告的,由于柔儿害怕生出事端,所以就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了。”

“原来如此。”

江武凰听后,心里一阵感叹。她怎么想都没想到江柔儿居然习得了魔流天乾鉴,更加夸张的是还拥有神斗地坤诀。据她所知,神斗地坤诀不比魔流天乾鉴,此技在很久以前就已将失传了,要不然震乾坤为何这么费尽心思去寻找。

但话又说回来,按照江柔儿的天赋来看,若是有了魔流和神斗之助,她将来的成就之高,恐怕还在她江武凰之上。虽然魔流和神斗结合起来是四绝神通,但要是修炼到大圆满境界的时候,单以原初力而论,几乎是和五绝神通破道五莲不分上下。

江武凰之所以能有这么高的评价,主要还是因为魔流天乾鉴和神斗地坤诀的名气太大了,因为在很多年前,此技乃是江山帝国龙族皇室不传神通,而且能习得此技非龙族直系皇室成员不可,后来江山帝国分崩离析,其中神斗地坤决就跟着不知所踪。

创出这降世天技的人,正是一手打造了庞大帝国的江山龙祖,这也就说魔流和神斗是诞生于新生混沌之路的降世天技。

“到底是什么人呢?他为什么要把魔流天乾鉴和神斗地坤诀给予柔儿?”

江武凰脑海里反复想着这个问题,最开始她并不是没有怀疑过焚天盟,只是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这跟幕天池的作风完全不像,他若要是拿人,根本无需这样遮遮掩掩。

江武凰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个由头,然后心里一叹,就说道:“柔儿,既然你有缘习得魔流天乾鉴,那往后你可要多加注意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事情。明白吗?”

她可是知道震乾坤还在满世界寻找神斗地坤诀的下落,若是让他知道这个东西就在江柔儿手上,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以江柔儿现在的实力,被焚天盟一个天王盯住,那她根本就无法踏出真武门半步了。但是任江武凰如何猜测,她都想不到,震乾坤能归顺焚天盟,手里早已经得到了幕天池给他的神斗地坤诀。还有就是,带走凌心玉的那个人,同样也是让她遭到了平生第一次惨败的人,那就是武战天。

多年后,因江柔儿之故,导致江武凰决战武战天,最后造成了难以挽回悲剧。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是,柔儿知道了。”

说完,江柔儿脸色一变,焦急的问道:“小姑姑,你是不是找到小玉儿了?”

江武凰面色有些犹豫,现在她算是明白之前江柔儿为什么这么问了,看来是有所误会了,看着江柔儿那副既期待又害怕的神色,江武凰心中一狠,摇头回道:“目前还是没有心儿的任何消息。”

江柔儿明显有些不甘心,大声追问:“不,我不信,那小姑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得?”

这也就是江武凰为难的地方,由于震乾坤毁了姬心雅,她不能让江柔儿得知半分消息,至少现在不能,无论如何都不能透漏一点蛛丝马迹。

这时,江武凰灵机一动,似乎有了主意,于是想了想就说:“你知道震乾坤这个人吗?”

江柔儿有点不明白江武凰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但还是点头回道:“听爹说,他是焚天盟的五大天王之一,而且实力在焚天盟也是数一数二。”

江武凰嗯了一声,干脆的说道:“我身上的伤就是此人造成的。”

“什么!是他?””

江柔儿猛地站起身子,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好在江武凰及时扶住了她。

“这么说…是震乾坤抓走了小玉儿?不行,我要去找小玉儿。”

说完,江柔儿挣脱开江武凰,欲要离去。

“柔儿,你先等等。”江武凰拉住激动不已的江柔儿,然后急忙又道:“带走心儿的人并不是震乾坤。”

“啊。”

江柔儿糊涂了,她是没见过震乾坤,先单纯的认为江武凰的伤势来自魔流天乾鉴的烈焰之息,然后江武凰也说了是震乾坤造成的,而带走凌心玉的神秘人却把魔流天乾鉴和神斗地坤诀交给了她,那照这样看来,那人不是震乾坤还是谁。

可江武凰反而却说带走凌心玉的人不是震乾坤所为。

江武凰把江柔儿按在椅子上,然后叹道:“这也就是我正要对你说的,据我所知,震乾坤手上并没有神斗地坤诀。相反,他多年以来一直千方百计的在寻找着,所以你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会魔流天乾鉴,更加不能让震乾坤知道你身上还有神斗地坤诀。”

“小姑姑你在骗我对不对?一定是震乾坤抓走了小玉儿!”

江柔儿面庞透出了绝望和不甘,而江武凰的无言以对也让她感到难以呼吸。

“小玉儿…。”

江柔儿身子垮了下来,双眼空洞无神没有半点光彩。江武凰见状,异常心痛,想到江柔儿以前活泼开朗,没心没肺的样子,那欢快而又清脆的笑声似乎还在耳旁回荡着。哪像现在,整天就跟丢了魂似的,毫无生机,仿佛是一具行尸走肉。

江武凰顺势把江柔儿搂在了怀里,轻声说道:“柔儿,别难过了,你放心吧,小姑姑一定会帮你找到心儿的。”

江柔儿一听,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姑姑,柔儿、柔儿好想他啊。”

“唉。”

听着心酸的哭声,江武凰的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唉。”

此时,在殿外也有一人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真武门门主云天渊,其实他早就和云笑笑来到了太源峰,但看到江武凰师徒正在里边轻声叙话,云天渊实在不好打扰,为了避嫌,就拉着云笑笑站在崖边欣赏起风景来,在听到江柔儿痛苦的哭声不断从晶莲殿传出,这让云天渊觉得来得真不是时候。

“师姐那么伤心,你叹个什么劲啊。”云笑笑白了他老爹一眼,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云天渊不由的摸了摸他飘逸的胡须,望着整个昆阳山,淡淡的说道:“騃女痴儿啊,怎么就看不破呢。”

云笑笑听了挠了挠鼻头,问道:“什么意思?”

“情之一字,若是…”

云天渊话说了半截,就觉得和云笑笑说这个事情根本就是扯淡,然后改口道:“你不懂。”

云笑笑不乐意了,伸手就揪住云天渊胸口的胡须,不满的说道:“什么叫我不懂,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懂不懂。”

云天渊吃痛之下,心疼起自己的胡须,连忙伸手拍在云笑笑的小手上,并抗议道:“臭丫头快放手,老夫好不容易蓄起来的。”

“你先说。”

“放肆,简直没有规矩,是谁教你的。”

云笑笑冷哼了一声,又拽了拽。

“哎呦!”

云天渊怕了,生怕自己的胡须又让云笑笑给毁了,连忙告饶:“我的乖女儿啊,你可别在拽了。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别看云笑笑平时待人大方有礼,举止端庄文雅,可偏在云天渊面前却暴露了本性,调皮捣蛋,蛮不讲理,整得他云天渊一方雄主,丝毫没有任何脾气。可以说,云笑笑的脾气和江柔儿十分相似,要不俩人怎么会情同姐妹,要是一个天天乖巧懂事,一个天天调皮捣蛋,这连尿都尿不到一块去,还能成天腻歪到一起?

别做梦了。

云天渊心里埋怨起来:“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玩意。”

若是让江武仇听到这话,肯定会拉着云天渊好好喝一杯了。

“哎呀,你这死丫头,下手怎么这么黑。”

云天渊捧着被揪断的胡须心疼起来。

小丫头脖子一扭,轻轻哼了一声。

云天渊照旧一点脾气没有,无奈翻了翻白眼,然后理了理胡须,想了想就问:“你知道你师姐为什么这么伤心吗?”

云笑笑扬起脑袋,手指点了点下巴也想了想,然后回道:“那是因为师姐的意中人被歹人虏去,至今下落不明。”

“嗯,那好。老夫问你,换了是你,你会如此伤心难过吗?”

云笑笑把脑袋摇得跟破浪鼓似的。

“唉,对牛弹琴。”

这话云笑笑倒是听明白了,又伸手摸向云天渊的胡须。

云天渊吓得连忙拍掉云笑笑的小手,然后才叹道:“乖女儿啊,情之一字乃是轮回之业障,不可小觑啊。它可以杀人无形,它可以使人心生勇气,它甚至能将绝望和希望都踩在脚下,如果说混沌之路是吾等求道者坚定不移的终极之路,而在世间所有孽缘当中能毁掉这条终极之路的也只有…情。”

“乖女儿啊,别说你现在还悟不到其中的万分之一,就是将来也有可能像你师姐一样…为情所困。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只能独自去承受,别怪爹不帮你啊,因为它是你铸造出来的世界,无论毁灭还是拥有,那只能是你一人的选择。而爹…有心无力啊。”

就在云笑笑是听得糊里糊涂的时候,云天渊对着群山忽然高声吟唱起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这时,云笑笑分明看到云天渊眼角有一抹晶莹。

她,迷茫了,心中忽然感到有些异样,那是痛?还是苦?她分不清,悲凉在心中蔓延,也就在那一瞬间,云笑笑好像明白了江柔儿痛苦的心。

云天渊的声音悠远而又苍凉,深邃而又深情,不断传向那片寂静的群山之中。

望着苍茫的群山,云笑笑平生第一次对情所感悟,流下了一滴伤心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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