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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歌长历》第十章悲虎守灵、戏谑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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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时节,停停歇歇愈加的反复,着实的令人生厌。

虽依旧如既往般的洁白纯净,可这连绵不绝数百里的积雪,深里又有多少朱门酒骨被掩,无人知道。

这宏伟壮观的明仁府邸,把门前临近新年的大吉对子给拆下来,换上了一副白底丧联。

本丰年好年运,平白无故的沾染上了些许的幽悲。

原本就因白雪装着显得素白一片的明仁王府,愈发的苍白。

雪越下越大,也越来越寒,可不及人心之寒,这个纵横天下六十载老人,还是走完了,这条无数人只能仰望的道路。

一个又一个得知消息的街口百姓壮着胆子,走到,这条往日不惜绕远也不愿经过的大道。

一个又一个斗升小民,聚集在明仁王府的紫金大门前观望。

这个往日阔气无比的正门,在人前竟显得有些的有些拥挤。

陵州太守“颜如桓”着一身素白丧服带着陵州一代所有大小官员,前来吊信。

陵州,“刺史”、“京兆尹”、“知府”、“推官”、“都事”、“给事中”、“经历”、“县丞”、“主簿”、“检校”、“驿丞”、“都察院御史”、“知府”、“知州”、”知县”、“通判”还有一应,供差遣出使的“行人”。

还要一支队伍来的相对要晚,不过也陆陆续续的赶来,可声势却更为浩大。

“陵州守军管”、昭武校尉、昭武副尉、怀化司阶、振威副尉、归德司阶、致果校尉、致果副尉、怀化中侯、翊麾校尉、翊麾副尉、归德中侯、宣节校尉、宣节副尉、“怀化司戈、御侮校尉、御辱副尉、归德司戈、仁勇校尉、仁勇副尉、怀化执戟长、陪戎校尉、陪戎副尉、归德执戟长”

由官正五品“银带金夸”的陵州“守军官”为最,一直到九品执戟长,二十四位自,明仁王卸下兵权起就在无联络的“虎勇军”,以浩浩荡荡之势疾步前行至。

明仁王府前,一众百姓噤若寒蝉,人海聚的快散的也快。

漫天飞舞的大雪仿佛为之动容,这一文一武两支队伍,没有互相寒暄,始终保持着五丈的距离,“陵州守军官”蒙渚望向太守“颜如桓”彼此眼神交汇,可前者一个委靡的表情,让蒙渚不经悲郁不已,眸子通红一个身躯如小山般的壮汉,不禁抹了一把带着鼻涕的眼泪。

紫金大门缓缓打开,也把蒙渚的怅然打断。

一位着白丧服的年轻女子,映入这两位陵州文武之最的两名官员眼里。

这个雪节少了一个老人,明明是稀松平常的很,可这老人离世,带动着整个陵州退下“新衣华服”换上了一件素白丧服。

东歌世子没有任何触动一如既往的站在飘零细雪中,单薄的身子,显的格外稚嫩。

哪个佝偻老人的离开,让东歌世子如这漫天轻缓飘落细雪般的心,重重的跳动起来。

“东剑鸠”一旁的梧桐树,衣着昨晚就为他早早备好的黑色轻衫,酷暑寒冬一衫不改,本就是“东剑鸠”的习惯,虽然不知东歌世子,如何得知,却也乐的接受。

“东剑鸠”神情冷漠的看着在雪中屹然不动的东歌世子。

“鹰目一凝”,“东剑鸠”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上,骤然涌起一股凌厉气劲,气劲朝着这飘零白雪冲去。

无穷无尽的白雪,在此刻仿佛定格一样,虽然依旧轻缓飘下,可这漫天白雪中却乍现出一了声凛冽剑鸣。

“东剑鸠”五指藏三于掌,只伸出无名指与食指。

动作缓慢的舞起剑招,明明缓慢的很却分华出三道残影,每一次的衣袖翻覆之声,带动起东歌世子呼吸的起伏,与跌宕跳动的心脏,渐渐东歌世子的心脏跳动与之舞剑腾飞之感缓缓一致。

“东剑鸠”舞剑十七式,漫天的剑鸣缓缓平静与东歌世子平缓的心脏一样消散于无,天空中的白雪依依如旧。

东歌世子收回早已不在望雪的眼眸,看向“东剑鸠”,可却没有言语。

“东剑鸠”却毫不在意,带着超然之感道:“你若是学的会这十七式,它或许可以让你多活几个年头”。

东歌世子底下皓首神情漠然的往青阶的梧桐树走去,背对着“东剑鸠”漠然的朝梧桐树叶缓缓靠近,拿鼻口细细的嗅着,这梧桐特有的清香,冷漠道:“据灵宝经记载,大能者可内观人之五脏,看来是真的了”。

“东剑鸠”挑起雪白的眉头,看着这个过于稚嫩的少年。

他看不出他的心之所想,在这个府邸中,自打他踏入的第一步开始,“东剑鸠”就没离开过东歌世子,可时间越久就越是心惊无比。

他从未见过一人可以,带一颗毫无波澜的心行走世间,调戏女婢,欺辱奴仆,伪装出种种的喜怒哀乐,可一颗心却是冰冷的不似人心,反而更似凭借本能的野兽。

东剑鸠棱角分明的脸庞神情上,有些凝重,可眸子里也透露着谁也看不见的忧思。

“东歌”抬起头,斑驳陆离的微光打在他的脸上,随后露出个明媚阳光的微笑道:“对了神爷爷说,如果你没有在地牢里,把我杀了的话,就要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东剑鸠背手于后,微眯根本眼眸没有理会东歌世子。

东歌世子见状嗤笑的笑出声来缓缓道:“就算是我娘的墓,你也不愿去吗”。

东歌话音刚落,满院在积雪于瞬间似被一股气机牵扯,渐渐的形成漩涡,以“东剑鸠”为中心,往四周方圆五尺迸溅而去。

东剑鸠的眼眸轻启,唇齿相碰带着比这积雪更深沉的凛冽冰寒的孤寂昂扬道:“在那”。

东歌世子感到身后之人涌起的骇人气机,依旧坦然,嘴角扬起些许弧度,悠然自得的往青阶走去。

“东剑鸠”凛冽气势收敛,步伐急促的紧紧跟随东歌世子。

东歌世子虽只离府一夜之间,可明仁王府却早已天翻地覆。

周樱穿着素白丧服,倚靠在楼道一角,眉头带着怅然若失之情,思索往昔时光。

当她听到,这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透着霜寒的美眸来回流转,好似犹豫了片刻,可还是抿了抿嘴唇叫道:“弟弟”。

可等东歌世子在楼道转身,周樱却看到两个一老一少的身影。

东歌世子看到在等自己的姐姐,冷漠的眸子,立马泛起一如往日的不羁笑容。

周樱原本想叫醒这个打混的弟弟,可却看到了一旁的东剑鸠后,变的有些欲言又止。

东歌世子噙着似青楼舞姬接待来客时的妩媚笑意缓缓道:“姐,今个天这么好,怎么不出去走走啊”。

周樱脸色苍白,握起拳头轻轻砸在东歌世子的胸口,悼念的说道:“父亲的事,你知道吗”。

东歌世子不改大大咧咧的应道:“嗯、我早知道了”。

周樱红着眼眸热泪不住的盈向眼眶,不顾一旁的“东剑鸠”,带着撕心裂肺之感抓住东歌世子的衣襟,精致的脸庞上的整洁玉唇,颤颤巍巍的说道:“爹爹的这个头七你无任如何都不能走”。

东歌世子缓缓的推开,这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二姐,凝望着她的眸子缓缓道:“爹爹他虽然死了,可也有这么多人,来看爹爹”。

“绝对够本了,所以就不要这么伤心了二姐”。

周樱听着赌局上的老套俗语,贝齿咬破红唇,绯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伸手狠狠的抽向东歌世子。

啪的一声过后。

周樱跪在地上低声啜泣。

东歌世子轻抚过被二姐周樱打过的脸颊,没有怒意,没有不解,只要不变的笑意。

绕过跪倒在地的二姐,东歌世子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向前走去,还有身后的不明所以的“东剑鸠”。

周樱瞪着哭红的双眼,看向东歌世子,原本灵动出彩的眸子,好似蒙上了一层死灰,多了几分混浊。

她看向这两人走在这青阶苑路上的背影心神不禁摇曳,隐约感觉这一老一少,好似有种不知名的气机在汇聚,可又说不清楚是何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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