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山倒海一般的妖族大军开始疯狂的冲击剑气长城，但是，剑气长城就犹如涛涛大海一般绵延不绝，任由那些妖族大军疯狂冲刺，换来的只有遍地尸骸，鲜血如江。

星路之上，与人间的太阳东升西落不一样，这里能够看到太阳，却并没有什么规律，太阳的位置在不断变化，升降时间也不固定。

只能够凭借着一些计算时间的器材大概估计到，妖族这第一轮冲杀约摸一天一夜，留下遍地尸骸之后，如同大海退潮一般，慢慢退去。

慕飞卿立于剑气长城之中十二个时辰，妖族冲杀了十二个时辰，圣关之上的人族大能们也就紧绷了十二个时辰。

这十二个时辰，比人间百年还要难熬。

看到妖族大军退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慕飞卿盘坐在一口巨大的神剑上，眺望着远方，正巧，这时候，天妖皇也望了过来。

两道目光，在虚空中交织。

圣道法则禁锢，谁都看不穿两人的交流。

天妖皇坐在车辇上，缓缓开口：“你的剑气长城的确强大，想来剑道一途，你已经打破了世界限制了吧！”

“不错。”慕飞卿轻声道。

天妖皇轻叹了一口气，道：“此前，我妖族青丘公主蓝汐回妖界之后就曾向我进言，说你会成为我妖族大敌，当时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如同蓝汐公主所言，你果然风华万古，这不仅仅只是容貌，更主要的是你的才情，人妖两界，自从万余年前第一次空间壁垒破开之后，就敌对了万年！”

“这万多年里，不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曾出现过镇压一个时代的强者，修为达到这方世界能够容纳的巅峰的强者也不在少数，但你是唯一一个打破禁锢的人！”

慕飞卿微微一笑，说道：“运气而已。”

天妖皇摇了摇头，道：“这不是运气，而是实力，我妖族曾有先辈一生修十二道，每一道都走到巅峰，依旧没能够突破天道的禁锢，而你却成功了，你走出了一条万古唯一的道路！”

慕飞卿一眼望穿星河，说道：“这些话你就不用多说了，直接说你想干嘛吧！”

天妖皇说道：“那我就直说了，你是万古第一人，你应该明白，妖族踏入人间，是大势所趋，不可避免的，你又何必这样执着？”

“你是绝代万古的人，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你的宿命不应该就是苦守人间，然后静等寿终，或者转世轮回然后慢慢泯灭，你的风华，你的才情，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你的追求应该是打破世界限制，而不是局限于这一方世界，这人妖世界，配不上你的才情！”

慕飞卿轻笑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袖手旁观，任由你妖族肆虐我人族，奴役我同胞？”

“不，”天妖皇摇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奴役人族，我只是觉得，人妖两族争斗了万年，是时候终结这无休止的纠缠了，人妖两族是这方世界最强大的种族，不应该是争斗，而是联合！”

“只有人妖两族联合，我们的世界才能够进步，才能够进化成为更高层次的文明，我要的，不是入侵，不是掠夺，而且进化，我们这个世界，这个文明已经停止了万年了，历史不应该是这样的！”

慕飞卿有些惊讶，

一直以来，他都只认为人妖殊途，注定就是敌对，

但他从未想过历史的发展和文明的进化这个问题。

现在听着天妖皇的理论，那一瞬间，他真的震惊了，

在如今这个时代，恐怕是没有人能够理解天妖皇的理想，但是，慕飞卿不一样，他曾经见过另外一个种族文明，那是一个历史比不了这个世界一半的文明。

但那个文明的发展，却比这个时代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个文明，短短六千年，

经历了原始文明，原始后进文明……古典文明……封建文明……后现代文明……一直到他穿越时的当代文明……

那个世界，已经证实了一点，历史在发展，文明就一定会不断地演变，不断地进步，

可，如同天妖皇所说，

这方世界文明进步的步伐，停止了，

万年之前就已经进入了封建文明，可到了万年后的如今，依旧还是在封建文明。

纠结原因，就是因为浩劫所致，

每一次文明发展数百年，在即将演变的时候，都会被无情的终止，也就导致这个文明一直停滞不前。

“你说得不错，这个时代的文明发展停滞不前了，整整万年，的确应该更新很多文明了，文明的演变，早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听到慕飞卿的话，天妖皇有些兴喜，道：“果然，慕飞卿，你果然不愧是万古无双，数百年来，我曾提出过很多次这个理论，都被无情的嘲讽，没有任何人理解我，也没有任何人懂我！”

“为了我这个理想，我才强迫自己变成跟他们一样，让他们感觉我被同化了，我才找到机会，一步步统一的整个妖界，我知道，让他们接受我的思想是不可能的，我只能靠武力压服他们，才能促进这个时代的进步！”

“当我见到你那一刻，我就有种感觉，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理解我，你一定懂我，我们合作吧，我们领先这个时代，我们都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我们联手，一个可以创造出一个该有的文明！”

慕飞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理解你，我接受你的思想，但是，我没办法与你合作！”

“为什么，”天妖皇不解道：“你既然接受我的思想，你就不是那种愚昧的人，你难道也觉得文明不可能发展吗？”

“不是，”慕飞卿摇了摇头，道：“是你的想法太超前了，你这么做下去，到时候不仅仅是与人族为敌，同时妖族也会视你为敌寇，你将万劫不复！”

“他们也配，”天妖皇有些不屑道：“愚昧无知的低等货色罢了，本帝要时代进步，这才是历史正常该有的进程！”

“唉，”

慕飞卿叹了口气，他不否认天妖皇的理论，但是，他没办法苟同，时代的进步，真不是一个人能够推进的，揠苗助长，只会是禾苗死，农夫饿死，或者就是禾苗剩一些，农夫累死。

不论结果，农夫都是死。

天妖皇见慕飞卿的神色，有些恼怒道：“为什么你也不认可我，几百年了，你是唯一一个理解我思想的人，但你为什么不认可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煎熬，我在这时代活了一千多年了，居然还在封建文明，早该进入后现代文明了！”

慕飞卿：“？？”

兄弟，你也是穿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