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壤的潮湿与初秋的寒意在黑夜中凝结成一种刻薄的味道,我蹲下身来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像是与世隔绝。冷的打了一个寒战,那个夜晚好像无比的漫长,我焦急的等待s的到来。
当我听见踩压土地的脚步声,立马起身,微弱的手电筒的光芒缓缓向我走近,我忐忑。终于她们走到我面前时,零散的光映出她们的脸,是宋鹤和于淼恩。
我无比吃惊的看着宋鹤,哑口无言,千言万语在脑中乱成一团,难以置信,心脏悬空。宋鹤渐渐走近,抱住了我。那个拥抱仿佛时隔了几世纪。
宋鹤:“孟坤,辛苦了。”
我:“宋鹤,竟然是你?”
宋鹤:“s就是我们,对不起孟坤。”
我:“你们早就知道郝梦迪的事?”
宋鹤:“是,最初听见那段录音我确实想也没想,决定不会原谅你。郝梦迪总是旁敲侧击的说你不好自私,我们当时动摇了,一直到你剪了头发,我才意识到你不可能说那些话,你不是那种人,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于淼恩:“宋鹤和我说了她对那段语音有疑惑,我反复听了那段话,正常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有些怪怪的,放慢了听就更奇怪,每个字的语音语调发音长短都参差不齐。记得你们文艺汇演时让我做音乐剪辑吗?我在做音乐剪辑时同样也遇过这种问题,所以我认为她这段话是剪辑出来的。我用电脑查了ip,那个匿名账号和郝梦迪是同一ip。所以确定了郝梦迪在挑拨我们。”
我:“我...我简直不敢相信。”
宋鹤:“我在宿舍假装借郝梦迪的电话,把她所有语音信息发到了我的手机上,果然,里面有你们所有的对话!”
于淼恩:“我黑了郝梦迪的账号,看到她写了很多可怕的文章,她有多恨我们,所以我们确定郝梦迪是在一一挑拨我们,孤立你诱导你走极端。”
我:“为什么这些不早些告诉我?”
宋鹤:“孟坤,我知道你受很多委屈,我必须要埋伏在郝梦迪身边,摸清她的套路和她的圈子我们才好复仇,如果我早告诉你,你已经走投无路,我们会出破绽的,这样她想整我们就易如反掌,我们要抓她的把柄。”
我:“穆希没有死,你知道?”
宋鹤:“我们知道,没有想到郝梦迪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现在我们可以报仇了。我们没有把柄在她手上,不用怕,你的日记我已经偷回来了。”
于淼恩:“穆希照片的事没觉得蹊跷吗?那种照片只有宋亦程和穆希才会有,记得穆希生日和宋亦程分手的时候宋亦程说过不放过穆希吗,我在黑郝梦迪账号时发现那张照片是郝梦迪向宋亦程要的。”
我:“宋亦程简直恶心,起码相爱一场,为什么这样伤害她!如果脆弱一些的女孩儿可能真的会自杀!”
宋鹤:“所以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复仇之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郝梦迪,宋亦程,高然,还有坐视不管的老师,你们会付出代价!
于淼恩:“现在郝梦迪的情况也不乐观,宋鹤是她的室友,我们还会埋伏在她身边,找机会打垮她,让她滚出华仁!”
我:“好,那我们还是表面上保持着现在的距离。有什么情况短信联系。”
宋鹤:“先走吧,车在那边,这个郝梦迪太过分了,竟然把你一个人扔在山里。”宋鹤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好,走吧。”
躺在床上夜不能寐,这床被子曾被郝梦迪踩在脚下,浇过水,那天我是怎样一边忍着眼泪一边清洗的。照镜子看到被郝梦迪打伤的脸,我是怎样平静的贴上创口贴的。我仍然记得夏楚河倔强的对我说我们不会分开,他曾经是怎样构思过我们的未来,在那场无边际的黑暗中我好像瞬间长大了。
我把夏楚河那件我一直舍不得洗的t恤取了出来穿在身上,上面好像还有他身上特殊的味道,在这个宿舍里每当听到高然向其他室友分享和夏楚河的种种,我都痛苦的不能自拔,他的手曾经是我牵的,他拥抱的温度曾经是我最熟悉的,你发现的他的喜好我早就铭记于心。可如今,他不再是我的了。咔嚓,咔嚓,用剪刀一条一条的剪开那件白t恤。我对他的喜欢到底多久才会过期,每当听到他的名字仍然会不自觉的回头,上课还是会偷偷瞄他,对他又爱又恨,甚至恨多于爱,但每次难过时想到的第一个人仍然是他,最想分享的那个人也是他,那种纠结使我更加心痛,日复一日,如坐针毡。我,就要成年了。
那一天我早就准备好了,18岁,皮肤还是出奇的白,我长高了,变得很瘦,利落的短发,真的像个男孩子的样子。我发了信息给夏楚河,“夏楚河,我成年了。”这句话的意义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仍记得去年的今天,他把他唱的歌录到一个mp3里送给我,至今还无限循环播放。他当然不会拒绝我,我自然而然的去了他家,这一次距上一次已经很久了,我看着他,他很自然的让我进去,就像从前一样,那么熟悉。他家很乱,他喝剩的啤酒罐,烟灰缸慢慢的烟头,沙发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她不会像我一样的照顾你吧。
夏楚河:“还好吗?”
我:“挺好的。”
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我说的“挺好”。他没有深究,没有解释,没有啰嗦,只是走过来看着我的眼睛。我看着他竟觉得自己勇敢。他亲吻我,眩晕感,熟练的抱我到他的小阁楼。
夏楚河:“你怎么这么瘦了。”
我没有说话,他的小阁楼上依然摆放着我们的合照。他很熟练的解开我的衣服,我的迎合他很惊讶。
夏楚河:“孟坤,我们和好吧。”
我依旧不说话,只是觉得遗憾和悲哀。我们因为这种事厮杀的你死我活,难道又要因为这种事复合?绝不,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没办法回到从前了,你给我的伤害就算好了,但疤痕永远丑陋的存在。我们终于回归自然,灵魂的融合,我只想拥抱他,抱的越紧越好,好像把我半个身子陷在他的皮肤里。后来他点了支烟,我也是。
夏楚河:“你怎么也抽烟了?”
我:“就是想尝试下,你为什么喜欢抽烟。”
夏楚河:“你...”
我:“我怎么不是第一次对吧?我早就和李昊阳睡过了,我们睡过好多次了。”
那几分钟我们都没说话,他一大口一大口的抽烟,像是想把烟雾蔓延至全身。他看起来慌张不安,皱起眉头眼睛慌乱的移动,握紧拳头,嘴唇也在抖。
夏楚河:“孟坤,你是故意这样吗?”
我:“什么样?”
夏楚河:“变得我陌生的样子。”
我:“那你熟悉的我是什么样子?温柔如水,每天为你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写笔记辅导你学习的我?”
夏楚河:“别说了。”
我:“是啊,不该说的,有什么意义呢?”
夏楚河:“没想到你今天会来。”
我:“我说到做到,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忘。你不是。”
夏楚河可能并没有想到几番亲热过后我会向他泼冷水,他不知道自己赢了还是输了。可能也没有想到这不是我的第一次,我只是来在他的床上和他吵一架,在冰冷的嘲讽他的。
我静静的离开了他,他没有挽留,他知道我到来的意义只是为了让他的心更痛。你管不住自己的身体的,我知道。
爱情是厮杀吗,恨与爱的界限模糊不清,从那以后我都变得很酷,从不会挽留任何一个人,无论有多喜欢也不会主动联系任何一个人,无论有什么误会不会过多解释,可能是我对感情的勤奋已经用完了,变得慵懒,顺其自然,愿者上钩吧。不知为何我看淡了,兴奋不已的做了一次我爱人的第三者,然后甩甩手走人,不再联络,可如此我却变得开朗了些,像是赢了这场战役。
郝梦迪装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向老师哭诉她被人在贴吧造谣抄袭,说因为一次没有考好就被人揣测抄袭。当然,老师会相信她,甚至找到了吴晗来帮她删帖,这件事似乎就这样潦草的过去了,郝梦迪成功的为自己洗白,也装的可怜兮兮的博得了林珊珊的同情。我鄙视她们的塑料情意,她们又凑到了一起。从前的嚣张气焰也像是死灰复燃,也有意向我逼近,所以我该怕了吗?
呵,当然不,好戏就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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