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薇,夏潘,夏重火……
师琼躺在床上,心中反复默念这三个名字。
她是个讲信用的魔头,既然已经收下了苏摩献祭的身体,自然要帮她取这三人性命。
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事。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调养好身体。
这具身体太弱了。
她需要归元丹,很多归元丹。有了归元丹,她才能快速调理一身紊乱的经脉。
可是哪里找去?
她不能召唤空间和灵宠,苏摩的身体负担不起。要是硬来,没准会把好不容易得到的肉身撕成两半。
师琼有些头疼,她小心翼翼地用神识探查身体,发现情况比想象的更加糟糕。
神识在小腹左侧发现了一团黑气,经验告诉她,这是未被清理干净的毒素。
这小姑娘,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唉,不过也正常。
这年纪的小崽子,没心没肺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想到这里,师琼冷笑。
酒泉的忘仙台好歹也是十大仙门之一,实实在在的名门正派。
可就是这样的门派,还有这样的弟子!
她在夏薇薇这个年纪的时候,都从未对人下过这样的重手。
还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
苏摩是夏家的亲戚,家境很是殷实。
生在这样的家庭,本该拥有幸福平淡的一生。
坏就坏在,她是个不幸的产物,是她那浪荡成性的父亲和妓女交欢的后遗症。
苏父的妻子并不恶毒,可再大度的女人,也不会喜爱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那个女人没有虐待她,折磨她,但也尽所有可能,无视她,忽略她。
苏老爷尽日只会饮酒作乐,更不会关心她。
苏家家大业大,仆人众多。其中有几个刁仆,见这小姐不被重视,便怠慢起来,最后居然发展成恶言恶语,有时还对她拳脚相加。
可怜这苏小姐,自小没受过关爱,又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自然地养成了怯弱的脾气。
她说话不敢大声,走路不敢抬头,对所有人都毕恭毕敬。
他人但凡多关照她一些,她也能感恩戴德,念念不忘。只因父亲给她买过几个烤鹅腿,她便对那个不负责的男人孺慕非常,一门心思想报答养育之恩。
为此,她费力修习仙术,只想拜入夏家门下,为父亲长脸。
哪知,在她穿上忘仙台弟子的道袍的那天,她的父亲倒在小倌怀里,酩酊大醉。
苏摩的噩梦也就此开始。
她孤身来到忘仙台修习仙术,因为容貌出色,不一会就被几位同门的师兄弟爱慕。
有几个出身比她高的女弟子,见她吸引了他人的目光,就诽谤她。妒忌她;至于那些出身不如她的,自知道比不过,更是怨恨满腹。
夏薇薇是那伙女弟子里最厌恶她的。
“看她那张脸,就知道是个贱人。”她大声地在演武场这样说,苏摩却不敢反击。
要知道,所谓十大仙门,表面上说是门派,其实是家族传承。夏家的族长,就是忘仙台的掌门。能够在这里有所作为的,不是夏家的血脉,就是夏家的姻亲。
她一个外姓人,哪里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抗夏家的小姐?哪怕只是位分家的小姐。
谁又知道,忍让的结果是更大的屈辱。
那夏薇薇见她呆呆的,只道她好欺负。
于是,欺负苏摩,渐渐地变成了夏薇薇的乐趣。
夏薇薇没有独占这份快乐,她叫上了自己的堂兄夏潘,还有堂兄的跟班夏重火。
他们往她的衣服上扔脏东西,逼她喝脏水,打她,骂她……
苏摩只能一个人在黑暗里抱着被子哭泣。
双方的冲突在苏摩拿到路引时达到了高潮。
路引,即为通行证。
一天,忘仙台接待了来自高皇天扶桑殿的使者。
使者将通往扶桑殿的路引分给了每一位容貌上佳的适龄少女,说是仙皇陛下需要几位服侍生活起居的侍女,拿到路引的姑娘都是很好的,不日将被请到扶桑殿,接受进一步的试验。
整个忘仙台都沸腾了。
仙皇司昼一直洁身自好,从未传出任何绯闻。这样大张旗鼓地挑选侍女,没准是要找伴侣呢!
对于普通的女修来讲,成为仙皇的妻子,自然是奢想;成为仙皇的情人,倒是有可能。
可是当个情人,也不亏啊。
仙皇陛下出身高贵,年少有为,据说长相也十分俊美……简直是个完美无瑕的人。
要是能见到仙皇真人,再面对面地说上几句话,也算此生无憾了。
那些拿到路引的姑娘,真是喜不自禁;没有拿到的,心中愤愤不平,更不用多说。
夏薇薇没能入使者的法眼,已经是无比委屈;见她最讨厌的苏摩居然被相中了,更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不得安宁。
于是,她伙同夏潘和夏重火,将苏摩绑到封魔洞,要求她将路引转赠。
苏摩这次倒有了脾气,怎么也不答应。
夏薇薇气的要命,直接将苏摩从洞口推了下去……
“死祸水。”这是安静地窝在房间里的师琼,对此事的评价。
她用食指敲击床沿,希望有节奏的敲击声能够赶跑脑袋里司昼的脸。
她要等。
她要抓紧一切时间休养,然后等着那三个麻烦找上门来。
师琼没有想到的是,麻烦来得那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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