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見這公子雖衣著鮮麗,不過身上除了一把配劍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背包行囊了,想必應該不是騙人的,更何況這種小村莊住店一晚用不上多少錢的,用不著訛人,便心裡打算就幫了他度過難關,出門在外,還是多結交一些人才好。
「既然這位大哥你盤纏被搶,那我就好心幫你吧,先住過了今夜,明日再想想之後要如何辦。」蒼雲說罷,男子連連躬身道謝,兩人便隨著農人進村的人潮進了青龍口。
兩人在街上走了會兒,見一間客棧窗明几淨,又無雕梁畫棟的奢美,想來不會是個貴的,應該適合旅者入宿,便一同上前與掌櫃談了幾句,要了間可以兩人一同住的房。
上了樓,蒼雲與那位公子將物品先行安置好了,便坐在房裡的小几桌前聊了起來。
「不知大哥您如何稱呼?」蒼雲想著此人既會出來旅行,應該也是與自己一樣想出來闖闖天下的俠客,便更加有心結交,見他面容溫潤,也不是不好說上話的人,於是便問了問他的名姓。
「噢,沒先自我介紹真是失禮。在下姓葉,名叫馮霜,若是要稱呼叫我的名便可,我是不拘泥什麼禮節的。」葉馮霜抓頭笑笑,向蒼雲說了自個的名字。
「好的,我知曉了,不過我還是稱你一聲葉大哥好了,我今日才踏上旅行的生活,算來也是晚輩,葉大哥你已經行走到此地,想必也頗有經驗,就以大哥稱你吧。」蒼雲覺得直稱名字太過彆扭了,畢竟只是初次相遇,還是保有基本的禮貌要好。
「若是你覺得這樣講起來順口,那便如此以兄弟相稱吧,如今我落難於此若沒你伸出援手,恐怕就得露宿野外了。敢問小弟姓名是?」
「慕,慕蒼雲。你叫我聲阿雲就可以了,既然我呼你一聲葉大哥,你也不必叫我全名了,如此也容易稱呼。」蒼雲說罷,馮霜點了點頭。此時客棧的小二見時間已到,便在在廊上喊了聲膳食已經備下,投宿者可到餐廳一用。
「葉大哥,咱們去用點吃食吧。那投宿所收的費用只包了我們一餐晚上的,明早就沒有早食可吃了,到時就得自己到外邊找吃食,不如今晚吃飽點。」蒼雲說,將重要財物帶了,其餘物品暫時先放在房裡的小櫥裡,與馮霜走往飯廳尋了個靠窗的小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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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大哥,你已經旅行在外很久了嗎?」坐下後,在飯菜上來前蒼雲尋了個由頭與馮霜說起話來。
「你別這麼說,別看我這樣好像很習慣旅行生活,其實我也才剛離開家鄉沒多久而已,而且我不像你一樣靠著自己的力量在外行走,都是因為家底子厚,旅途都乘車坐馬的,往來的也都是大城市,只當是賞景遊玩,沒有特別想當個遊俠行俠仗義生活的。」馮霜說著有點不好意思,從一見到蒼雲就知道蒼雲這才是真正的在江湖行走的俠客般心境,自己那不過是在閒暇之餘出外旅行賞景的俗人罷了。
「葉大哥你能離開自己習慣的家鄉,獨自一人出外旅行,不管是遊歷還是玩耍,都是值得佩服的,你看哪個遊玩的人家不是帶著一堆下人出遊的?能夠自己旅行已是不簡單了。」蒼雲看著馮霜一身似有錢人家的衣著,可行事作風卻沒有那種貴人架子,心中很是佩服。
「敢問葉大哥你是從哪裡開始你的旅途的?」
「噢,這麼說起來我應當是從此地的西方過來的,我家在那國境西南的雪靈山下的一個城,因整座城依著條名洛水的河而建,也就名洛城了。」馮霜啜了口茶水,將自家的所在大約描述了下。
「雪靈山?那邊是幅什麼景象?真如其名終年飄雪?」蒼雲生活到目前還沒出過慕家莊,對外面世界種種可說是一無所知,那雪靈山曾經聽過算命先生提過,雖然長年都是飄雪的天氣,可是因為洛水是航運要道,流過的區域盡是一片繁華的景象,那洛城自然也不在話下。
當地雖氣候稍寒,不過不至於使奔流的洛河結冰,航運上不見阻礙,自然也形成了個大聚落,久而久之便成了雪靈山上第一大城,何況更西之地盡是山稜疊嶂,陸運很是不便,唯獨貫穿山中的洛水成了交通往來的要道,若是要將貨物東運,必得經洛水而行,說洛水是西南往東之聯繫也不為過。
「是啊,那邊的雪約莫只有仲夏的時候會稍微收斂點,一年到頭幾乎都是重重飛雪的樣貌,生活久了也是已經習慣了,現在走到這邊看了青山綠水的,反而覺得新奇。」馮霜說著往外望了去,這時候已經是初春了,草木繁榮,花也爭相開放,好不生機盎然的樣子。
「聽葉大哥這麼說,那大哥你是乘著船一路順著洛水往東而來的?」蒼雲問,馮霜點了點頭,接著回說:「本來打算繼續往東行走而去,中途下了船在茨州換了車遊歷一番,沒想到在回到盧河畔正要搭船時便被搶了行囊,只好尋了附近的村落借宿一宿,就來到這青龍口了。」
「聽起來葉大哥你也是一路往東行,這樣不如日後一起行走吧!我本就打算往東到汾州青鵲湖一帶走走,兩人一起旅行也不無趣。」蒼雲向他提議,馮霜現今沒有盤纏,註定是要自個用走的了,面對蒼雲熱情邀約便答應了。人多旅行也不容易被欺負,莫要像他一般給人搶了行囊,沒有銀錢傍身落個無助的地步。
聊至此,廚房的菜飯也送了上來,小客棧供應的也不過是炒的煮的各一樣的當季菜蔬,一盤用赤醬燒的河魚,以及一碗飯罷了。不過對於行走的旅人,這樣已經是很好的一餐了,否則若是在荒野,八成也只能吃隨身的麵餅或是捱餓熬過一晚而已。
中午出了慕家莊,到了現在蒼雲那肚裡的蘿蔔早就已經空了,丟了行囊的馮霜也是餓過了一餐,現在見熱騰騰的飯菜上桌,也顧不得說話了,抄起筷子便是一番狼吞虎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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