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然看着自己的女儿站在一边,冷静至极的做完一切,心下愕然。
音儿从前不都是唯唯诺诺,柔弱的不得了的,为何今天却是反而……终于像一个真正的小姐了。
“娘。”
顾北音这才注意到陈悠然的目光,连忙走到榻边,低头拉住她的手,问,“娘,你觉得怎么样。”
“我很好,音儿不用担心。”
陈悠然目光有些复杂,抬起手摸了摸顾北音的头。
说是很好,可是长期毒药入体,又能好到哪里去?
顾北音眸子一暗:“娘,我出去一下。”
她自是要去向府中的大夫求助,不论有用没用,她都必须要试试。
出门之后,顾北音先是找了几个自己信得过的婢女,去了陈悠然的院子照看,接着便往药房走过去。
府上的大夫不少,三五个都有,都是黄安仪闹着让顾无量允了她招进来的,现在想想,恐怕与母亲中毒一事脱不了干系。
才刚刚走到药房,跨了半步进去,便看见黄安仪由侍女陪着,正坐在里面好整以暇。
顾北音皱眉,险些想将自己迈出去的步子收回来。
“北音,来了干嘛又要走啊。”
黄安仪却是笑容满面的招呼她,“快进来让姨娘看看,有没有事,雨儿那孩子不知轻重,好在你是长姐懂事……”
比起顾圆雨的针锋相对,顾北音只觉得黄安仪这般笑面虎似的人物更加难缠。
她也不推脱,当下顺应了笑脸就走了进去:“我没事,姨娘放心。”
“唉,听说你刚刚在姐姐院子里打了我的人啊。”
闲聊几句,黄安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便将话题引到了这上面来,“北音你有所不知,姐姐身子不好,那药可是我特地请经验丰富的大夫来开的药方。”
“看来消息到姨娘这传得够快。”
顾北音微笑,眸子里却是毫无笑意,“那可是姨娘可想知道我屋子里的耗子舔舐了这药会有什么反应?”
人的剂量同耗子的自然不一样,这类药房对人类是慢性-毒-药,恐怕对耗子便是致命的危机。
黄安仪神情一滞,就马上恢复如常:“耗子怎能同人类比,北音是在说笑吧。”
顿了顿,又道,“放心,姐姐这段时间安心养病便好,府中大小事务都能由我操持,待姐姐康复了,我再将打理的权利交还给姐姐便好,北音不必担心。”
一番话说的恳切,若是顾北音不清楚她的为人,恐怕早就被骗了去。
“嗯,姨娘说的是,只是正侧有份,嫡庶有分,我怕府外人说了闲话,母亲的身子还是尽早好起来好。”
黄安仪做事向来缜密,顾北音也一时间抓不到毒药的线索,于是垂眼轻笑,不看黄安仪有些僵硬的面容,避重就轻,转脸问房内的大夫,“我母亲近来身子不适,不知可有哪位大夫愿意前去诊治?”
黄安仪眯了眯眼。
“这……”
那几个大夫轻瞟一眼黄安仪的神情,便立马道,“可是那药就是我们开的药方了,小姐再怎样要我们诊治也是没其他发现的。”
“哦?是吗?那为何我母亲的病情长久以来不见起色?”
顾北音扫视一眼屋内,一下便看见了搁在炉子上面的药壶。
“不如我拿这药壶里面的残渣去医馆检查检查,看看你们这些庸医都看了什么药,嗯?”
单单一句话,便是将在场的好几个大夫惊出了一声冷汗。
这药壶里放的,正是还未清干净的陈悠然的药方,若是叫人查出来,恐怕最先倒霉的就是他们几个。
几人下意识看向黄安仪。
“都听不到嫡小姐说的话么?”
黄安仪目光从顾北音脸上扫过,颔首,“夫人的身子要紧,你们赶紧跟着去再诊治一遍。”
“那……”
为首的大夫正欲开口,却是下一秒便被顾北音利落打断了。
“免了。”
她心下冷笑,看来这毒人的方子是他们开的无误了,难道她还会放心让他们再去诊治母亲吗?即便她现在拿了药渣去医馆检查,最终也是查不到黄安仪的头上,牺牲几个大夫对她来说更是无足轻重,自己又何必浪费时间去做。
“我就不打扰姨娘了,告辞。”
顾北音朝着黄安仪微微颔首,转身迈出药房,却是没有看到身后黄安仪眼中的一丝冷意。
思来想去顾北音还是决定自己出了顾府去街上寻医馆,找外面的大夫回来诊治,替母亲开药。
她回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便从小门出了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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