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对拜!”门外的小厮高喊一声。
只见两对新人互相面对着向对方行礼,这时梁萧众人眼中的红衣小丫鬟便一直站在林小樨的身旁。她的眼神中有些焦急,她刚才就感觉众人中总有一双灼灼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但不知是在哪。那眼神一直盯得她后背发凉。
“交换信物!”小厮见两位新人行完了礼节,便高声喊道婚礼的最后一个环节。
“难道不是送入洞房吗?”白殊将一块红豆饼放在口中,鼓着腮帮子问道旁人。
玄觉和青无冲着他耸耸肩,道:“不知道啊?难道是这桃花溪有此风俗?”
红羽便笑道:“我看这尹大哥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桃木扳指交给鲤姐姐!并不是桃花溪有此风俗。”
“那不是溪主才能有的扳指吗?尹大哥交给鲤姐姐之后,那……”白殊说到这忽然噗嗤一笑,道:“那不就是说明小鲤姐姐才是这桃花溪真正的溪主吗?我看,尹哥哥以后肯定是个妻管严!”
“你懂什么?这就是爱,爱一个人就是把自己所有的东西交给他!一丝也容不得吝啬!”红羽说完,便含情脉脉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梁萧。此时梁萧忽然觉得有人在看着她,便转过头来发现是红羽,便摇了摇羽扇冲着她微笑了一下。
红羽连忙把视线转移到白殊那里。谁知,白殊竟嘿嘿一笑说道:“是,我不如大姐懂得多。”说完,便又将一块白玉兰糕点放到嘴里。
“你!”红羽虽知白殊是无心之言,但正在此时,更加觉得羞涩难耐,便狠狠地瞪了白殊一眼,道:“你这小子倒是学会打趣我了!”
白殊拿着吃了一半的软糕,不解地说道:“打趣?没有啊。我是夸赞大姐见多识广。”
“快吃你的吧!”红羽连忙从盘子里拿起一块方糕塞到白殊的嘴里。
这时,玄觉便倚在梨花椅上,闭上眼睛笑道:“此他非彼她……”
红羽便又顺手拿起一块糕点像白殊身旁的玄觉砸去,只听一声“哎呦!”玄觉虽是一喊,但是却捧着糕点默默笑着。
红羽这时心里好不烦闷,平日里的高冷模样早已在再遇梁萧之后丢的一干二净。她叹了一口气,左手手肘拄在桌子上,拿起一块糕点放到自己嘴里。只听这时林小樨忽然掀开自己的红盖头,但露出的却是小鲤姐姐的模样。
原来小鲤在盖头下痴痴的等着,心想:“若是又是那桃木扳指,怕是又要受一番折磨。唉……”
小鲤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虽然早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自己尝过那滋味不是一次两次了。
“呼~我不害怕,就戴一会儿,一小会儿,为了尹烽。”她一想到尹烽不觉得又有点欣喜,“尹烽几次三番的想要把那戒指给我,恐怕他早已认定我是他命中之人吧。但是我此次离开,岂不是负了尹烽的一番情意。不,尹烽知道我是妖恨我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喜欢我。而且,而且还有尹年。唉……”
就在小鲤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对方拉过去了。对方在自己的手心放了一块柔软的像是丝绸类的东西。小鲤慢慢地将那东西拿到盖头下看了看,竟然浑身颤抖起来。
“这,这……”那丝绸类的东西,正是袖儿送给尹年的手帕。
小鲤忽然觉得自己的胳膊被采衣捏的越来越痛,她往那手上一看,有丝丝泥土的痕迹。
这时,对方忽然走到自己面前,将自己抖动的双手握在他的手心,说道:“小樨,这是你姐姐唯一的遗物。既然你以后嫁给了我,我定不会违背当初的誓言。此回,我把这手绢给你,一是为了说明我定会永世护你周全。二是你我二人虽有夫妻之名,但我明白,我们并不爱对方,以后如果你感觉我冷落了你,还有你的姐姐陪着你。”
对方忽然感到有泪水落到自己的手背上,啪嗒啪嗒。他便温柔地说道:“小樨,尹哥哥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你,你以后好自为之。”
这时小鲤的手忽然从那双大手中抽了出来,退后了几步,将那手绢紧紧地攥在手里。她忽然掀开自己的红盖头,发现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你,怎么是你?”尹年大惊,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站稳脚步,刚刚脱口而出,便见小鲤忽然转过身去,满面泪痕地冲着尹烽喊道:“尹烽不要!”
尹烽刚刚把桃木戒指摘下来拿到手上,看着自己的新娘却在眼前这个凤冠霞帔的人身后,不觉也是一惊。
“小鲤姑娘?”他之前总是一脸死气沉沉的模样,自昨日偶然听到小鲤对尹年表明心迹之后,他心中总是闷闷不乐,总觉得胸口中有一丝哀怨之气。没想到,今日再见到小鲤,这哀怨之气便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这时,那红衣小丫鬟便情急之下给了小鲤小腹一掌。
“噗!”小鲤被那掌震到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在他发呆之际,忽然感觉有人在自己的手中将桃木扳指抢走了。他连忙低头来看,果然自己的手中空空如也,这时,眼前的新娘忽然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原来是林小樨。
“怎么,怎么是你?”尹烽忽然觉得眼前有一阵发黑,原来是那林小樨掀开盖头之后又冲着自己左肩给了一掌。
“尹哥哥,我,我……”林小樨摇着头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嘟囔着什么。
“小樨!”她身后传来了尹年震怒的声音,那声音中还带着几分悔恨与凄凉。
林小樨转过身,他从没有见过尹年这样发怒,便颤抖着说道:“我,我是被逼的,不要怪我!”
这时,小鲤身旁的红衣小丫鬟便哈哈大笑道:“没有人会怪你的!走!”说完,便拉着林小樨一转眼便消失了。
“妖怪!妖怪!”大堂内的人忽然惊呼道。
只见小鲤倒地之时,忽然有一个青铜小物从她的嘴里吐出来,落到小鲤吐出的一摊血迹当中。
这时,小鲤竟然全身僵硬,她觉得自己的双腿正在合并。不一会儿,那鲜红的喜服下便出现了一条鱼尾巴。
“你,你……”尹烽见到这一幕摇摇晃晃,仿佛这一切就如同梦一般,“你是妖?”
小鲤这时瘫在地上,气息奄奄,明明那一掌不重,为何自己却被打成了原形。她艰难地呼吸着,眼中含着泪水看着尹烽,鼻子一酸,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害怕么?”
尹烽便连忙跑到小鲤身前,拿将小鲤抱在怀中,笑道:“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原来,原来,你真的是它!”
小鲤看着尹烽的眼睛,恍然大悟,抽泣抽泣道:“原来一直都是我不相信自己的心。你一直都在说它,我,是我错了。”
说完,她拿起手中的手绢,皱着眉头笑道:“原来,原来,一直都是它误了我……”
尹烽便将小鲤的头放在自己胸前,道:“那日我和小叔叔闹别扭,我便偷了袖儿姐姐的手绢藏在自己身上。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所以那日我才会救你!”
小鲤便将自己的手放在尹烽的脸颊上,用力地笑道:“这,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我,我多想再多见你一面……”说完,小鲤便闭上了眼睛,安心地躺在尹烽的怀中。不能长相厮守固然可惜,但是在临死之前能见到他一眼,便也足矣。
“小鲤!”尹烽抱着那僵硬的身体,哭喊着。只见小鲤的身子慢慢地缩成了一条小鲤鱼的模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尹烽手中的手帕上。
“尹兄,你节哀顺变罢!”梁萧走到尹烽面前,捡起那血滩中的青铜小物握在手中,又拿着扇子冲着那小鲤鱼轻轻一扇。
只见那小鲤鱼慢慢地动了一下,鱼鳃快速地一张一合着。红羽含着眼泪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她连忙拍了玄觉几下,抽泣着笑道:“水!水!”
只见玄觉连忙跑到尹烽面前,吐出一个水球,快速地将小鲤鱼放到里面。尹烽拿着那水球放到自己额头上,欣慰地笑道:“谢谢,谢谢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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