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一天,何小茵怕再惹怒顾清都,争取要把面对他的事做好。
顾清都回来的时间从无定准,她九点多就开始在黑色雕花大门前徘徊观望,而吴妈难得地可以早睡了。
院子里草木多,入夜蚊虫也多,自己喷了几回驱蚊水,终于等到了顾清都那明亮的车灯,何小茵转身就往屋里跑。
那闪躲的身影早被顾清都看到,竟然这样躲他,死女人,见了他的车来跑得那么快,他顾清都会吃人?
顾清都在院里刚下车,就回头黑着俊脸问司机:“我像鬼么?很吓人?”
司机听着这不可思议的问题,嘴角一抽,想笑又不敢,难得有这个机会很想直言都说顾先生行事比鬼令人怕,因为那么真实地眼前啊。只不过自己是个小人物,没有“福分”领教顾先生凶狠至绝。
但哪敢啊,只能陪笑:“顾先生今晚喝多了,说起笑话来了,顾先生的容貌是无可挑剔地俊美。”
哼,果然就这个女人不识相!偏偏就这女人!
心里怀着怒意踢开大门,何小茵刚把热茶端在桌上,原来是跑回来备茶,那还算识相。
顾清都坐下细呷,饮中还是茶好,“汤呢?”
“嗯,马上端过来。”转眼何小茵就从厨房端来一盅青菜苗与双孢菇煮的清汤。放上桌子之际,被蚊子叮出的未消的红包在雪臂上尤为显眼。
顾清都看得心里一咯噔,这个蠢女人,我是暴躁的魔鬼么?需要这样等?
不过看着这女人这样顺从自己,哪怕是出于惧怕,顾清都心里竟有好大受用,那何不再多点?
还没等他出手,何小茵却先送上门了。
“顾先生,你既然说我在这里是帮我...父亲还债,那么我的工钱,您准备怎么算?”
今天一天吴妈和何小茵所说的话通通离不开“顾清都”三个字,听下来,她咂摸出了顾清都也不是整天都是发怒动威的,所以这会儿壮了下胆子。
“你知道何诚欠了我多少么?”顾清都没料到她要来明算账。
“既然你留我来做工还债,应该是以我的能力可以还清的。”
顾清都笑哼一声,吹了吹茶水,幽幽地吐出一个数字:“六、千、万。”
六千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他深知对何小茵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何小茵握着托盘的手一紧吗,“六千万”,她对自己未来的打算是工作后能找个月薪四五千的工资能保证自己独立,就很满足了。现在就算工资翻个十倍,不吃不喝要还两辈子。五百万的大奖得中十二次,那得是什么运气!
但是顾清都还没有说完呢,“你的月工资是三千,并且随着银行的利率浮动。当然也可以加工资,比如清理下水道、给花园松土,加多少,看我心情。”
“你不是让我来还债的,是来囚禁我的。”何小茵咬着嘴唇,绝望至极。
她还差这学期一门课程,要是修不上就不能毕业,不能毕业她能找什么工作?,还债?囚死她算了。
“何诚进监狱了,你是他女儿,你当然得被扣下来。”本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没毛病。
“那你囚禁我在这也收不回那六千万啊,我把你这庄园里把这前前后后的花啊苗啊薅个千遍万遍,也薅不出那个价啊。”何小茵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是跟他讲道理,而是为他算账。
听得顾清都好笑,“那你要是跑了,我不是连一分一厘都薅不着了?扣你在这,你帮我薅一分是一分。”
他竟跟自己学舌,何小茵轻佻一笑,“原来大名鼎鼎的顾清都,居然捞钱财是一分一分得薅呢?”
话一出来,顾清都听得心里很清畅,颇玩味地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稍弯下腰,凑近何小茵,“我要是信了你这小丫头片子的激将法,我也就不是...大名鼎鼎的顾清都了。”
心计居然被看出,何小茵服软、服软还不行么,“你放我出去,我保证好好学习,好好毕业,挣得工资抵过他们的工钱。”
顾清都轻呵一声,“你知道我付给他们的工资是多少么?”
“三千啊。”
“那是你的。”
“那你给他们多少?”何小茵怒了,这不是分明刁难她。
“十倍往上数。”
“那你凭什么给我这么点?”何小茵杏眼瞪圆。
“凭你和他们之间的差别或许比院子里的花木和他们之间的差别还大。”
何小茵想把托盘扣在他头上,这么轻视她!“我不会让你小瞧!”
因为话赶话儿讲出的一句戏言,第二天早晨顾清都拉开卧室窗帘时就看到一副清丽绝美的妙境。
花台上的一株月季,花朵硕大,带着清晨的露华,显得娇艳欲滴,隔花所见是何小茵清纯白皙的侧脸,鬓发向后梳笼编成独辫。
她正微弯着腰给旁边的花喷洒药剂,后面的泥土似乎已经翻新过。
六点钟,这女人真不经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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