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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尔墩传》第九章王金钢当众揭短 窦尔墩初露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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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出现鱼肚白,窦尔墩正坐在岗楼里打瞌睡,却被起来撒尿的倍勒尔发现,他没有声张,从围军营的木栅栏上掰下一根木棒,悄手蹑脚的爬上岗楼,

,二话没说,抡起木棒就朝窦尔墩头上砸去。没想到窦尔墩早已发现,双手一伸,便牢牢抓住木棒,人也就势跃起,随手一拉,就夺过木棒,再一扬手,就把木棒扔下了岗楼。倍勒尔虽是士兵,仗着是满人,又有胡金彪撑腰,在军营里专横跋扈,别说士兵,就是汉人的下级军官都说打就骂不放在眼里。打人时从没有人敢还手,一见窦尔墩夺了他的木棒,立刻恼羞成怒,因睡觉没带兵器

,便恶虎扑食般的扑过去,抱住窦尔墩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倍勒尔为了扩大事态,边打还边喊叫,又故意用拳头打肿自己的眼睛,用手指尖儿抓破自己的脸。一吵一闹,整个营房都被惊动了,将士们都不知出了什么事,都惊慌失措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有的连衣服都没顾得穿,便纷纷拿刀摸枪,聚集到岗楼下

胡金彪披着外衣,趿拉着鞋,昨晚的酒劲还没过,走路还直打晃,来到岗

楼下,满脸怒气,张嘴就骂:“妈拉个×!咋回事?深更半夜,吵他妈拉个×

,连觉都他妈拉个×的不让人睡好!”

“千总!”倍勒尔可真像来了大救星,赶紧从岗楼上跑下来,扑通跪在胡金

彪面前,竟似受了多大委屈的孩子见到父母,连哭带嚎,“他,他窦尔墩站岗睡觉,我叫醒说他几句,他不听还打我!”

“妈拉个×!”胡金彪一听火更大了,手指岗楼上的窦尔墩,跺着觉吼,“

妈了个×的窦尔墩,你他妈的快给老子滚下来!妈拉个×的老子不剥你的皮,你他妈了个×就不知老子的厉害!”

“千总,”窦尔墩下了岗楼,来到胡金彪面前,张嘴刚想说话,胡金彪却哈

腰拾起窦尔墩从岗楼上丢下的木棒,抡起来就照窦尔墩头顶砸下,可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站在一旁的王铁钢却强前一步,举起手中单刀将木棒架住,怒目横眉的说:“平白无故,你为啥总欺负窦尔墩?”

“妈了个×!你他妈了个×是不是不想活啦,敢他妈了×管老子的闲事?”

胡金彪气得暴跳如雷,可着嗓门冲着看热闹的士兵喊,“妈了个×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妈了个×快把这个王八蛋给老子抓起来!”

“慢!”窦尔墩却跨前一步,挡在了王铁钢身前,“胡千总,一人做事一人

当。事情是由我窦而吨引起的,王兄弟只是看气不公说句公道话,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与王兄弟没有一点关系。”

“好!妈了个×的窦尔墩,这可他妈了个×是你自己说的,别他妈了个×

地后悔!”胡金彪气急脸上露出狞笑,偷着冲倍勒尔努努嘴,使了个眼色,“妈了个×!来人,把窦尔墩他妈了个×给老子捆起来!”

“不行!”王铁钢却来了劲儿,横刀挡在了窦尔墩前面,“胡金彪,你别忘

啦!这里是军营,不是你当年的总兵府!军营有铁的纪律!别以为谁都不知道你的根底?你出生在有钱的人家,从小就不学好,花钱捐了官,就更坏!被贬来到军营,不但恶习不改,整天吃喝嫖赌,还把一肚子怨气都撒在我们这些士兵身上,虐待士兵成了你的嗜好!窦尔墩来了,你又官报私仇,想把他害死!”王铁钢说到这里,又向众士兵挥着手,“士兵弟兄们,咱们当兵的,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定那天就没了命!能活在一起,就是咱们的福!窦尔墩虽是流放来的,流放来的也是人,到了军营,咱们就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现在眼瞅着咱们的兄弟受欺负,咱们不能不管啊!弟兄们,他胡金彪在咱们这儿可以一手遮天,咱们大家一起到将军府去告他!”

“好哇!咱们告他去。”众士兵一呼百应,有人已经带头要走,“走,咱们

上将军府找萨将军!”

“你,你们?”胡金彪气得差点晕过去,连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们…

…”

“弟兄们,我谢谢大家的好意!”窦尔墩却跑到前面把众士兵拦住,并冲着

大家连连拱着手,“弟兄们,咱们都是军人,军人就得遵守军纪。咱们这里又是边防前哨,沙皇亡我之心不死,咱们肩负着保卫祖国的重任,不能因为个人恩怨而误了国家大事,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啊!”

“哼!”胡金彪像一个泄气的皮球,把手中的木棒一仍,挥着手又吼了一句

:“都他妈了个×给老子滚回营房去!穿好他妈了个×的衣服,马上他妈了个×的给老子集合!”

旭日初升,彩霞满天。军营的教军场上,将士们正在训练。

胡金彪破例顶盔冠甲,站在队伍的前面,表情十分严肃的喊了声:“窦尔墩

,出列!”

“喳!”窦尔墩高声答应,跨前一步,立正站定。

“你们都不知道吧?”胡金彪脸上露出了少见的笑容,也往前迈了一步,来

到窦尔墩跟前,用手拍着他的肩膀,说话许是第一次没了脏字“别看他现在像一条落水狗,当年在我们关内可是家喻户晓。他父亲是李自成手下的名将,他从小拜师沧州名侠韩城,后又投奔白鹤道人,善使一对虎头双钩,武功在关内数一数二,人称‘铁罗汉’。在连环套聚众造反,朝廷派千军万马都抓不住他。今天来到了咱们军营,不能屈了人才,让他给大家露一手,咱们长长见识。不是我小看你们,咱们全军营那个人和他单打独斗都不是对手,今天咱们就十个人一组,轮流跟他打。来呀,大家分好组,给我上!”

将士们按照胡金彪的吩咐,自动分成十人一组,大家即觉得好玩,又想表

现自己,便围住窦尔墩轮番打斗,一个个亮出绝活,挥拳踢脚,喊声震天。窦尔墩也大显身手,如猛虎斗群狼,前攻后守,左打右击,上一个打倒一个,上两个打倒一双,身子一转,十个八个一块打倒,只几个回合,上百将士全都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好!”胡金彪竟一反常态,翘起大拇指叫了一声好,“这牛皮不是吹的,

泰山不是堆的!来当兵就不能装熊,都给我起来,咱们拳脚不如他,再比比刀剑。俗话说好虎敌不过一群狼,咱们十个人不行,就二十个人,轮流着给我往死里杀,砍!”

“千总,”窦尔墩明知胡金彪没安好心,是想借机害他,本想争辩,可刚一

张嘴,就被胡金彪顶了回去,“你……”

“咋的?”胡金彪立刻把脸一沉,仓啷抽出腰间佩刀,“窦尔墩,这可是你

先说的,这里是军营,不是你的连环套!军人以服从军命为天职,你敢违抗军命?”胡金彪说着,举起手中的佩刀,恶狠狠的冲着士兵吼:“妈了个×!你们还他妈了个×都愣着干什么?快他妈了个×给老子上!”胡金彪骂着,自己先挥刀冲了上去,照窦尔墩不管脑袋屁股一顿乱砍。

将士们一见千总带头,都知道他的脾气,不敢违抗军命,只得纷纷抓起兵

器,一哄而上,刀砍枪刺,喊杀震天。窦尔墩被逼无奈,又不忍心伤害众士兵

,只好亮出了绝技,只见他两手一抓,身子一转,将士们的刀枪不知怎么就到了他的手里。此时的胡金彪已经急了眼,仗着人多,用车轮战术,一伙下去,另一伙就上,轮番进攻。将士们知道窦尔墩不能伤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又有胡金彪坐镇指挥,只许进,不许退。将士们能够休息,窦尔墩却没有喘气的工夫,打败一伙两伙,十伙八伙,可几十伙,上百伙,铁打的人也受不了,累也得累死。窦尔墩此时才知道胡金彪阴险毒辣,用这种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死了都无处说理。窦尔墩不能硬拼,只好改变了打法,他手法极快,眨眼之间,打退了一伙之后,趁着下一伙还没来得及冲上的空隙,竟坐在地上,闭上眼睛,运起了气功。只见他衣服渐渐鼓起,头顶腾腾冒出热气,说也奇怪,将士们再冲上来时,离着不到一丈,就像有一堵无形的墙隔住,不能前进,还被硬推着往后倒退。胡金彪命几百人围成一道人墙,十个一组互相搂抱着合力拚命往里挤,想不到那堵无形的墙就像突然倒塌,众将士全都趴在了地上。胡金彪气急败坏的命令将士们从地上爬起,再组成人墙继续进攻,开始仍有一道无形的墙阻隔,双方坚持了一会儿,那道无形的墙又突然倒塌,将士们正一起用力往里挤,阻力立即消失,便都失去重心,又都趴在地上,一个压着一个,半天都爬不起来。如此三番两次,胡金彪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又命将士排成几排,一个个张弓搭箭,乱箭齐发,竟把窦尔墩当成了箭靶。窦尔墩仍坐在地上,闭着眼就像没看见,只将两手像划圈似的围着身子左三圈又三圈的乱划。你说怪不,那成百上千支箭射到离窦尔墩一尺左右全都纷纷落地,而且箭头和箭杆全都折断分在两处。胡金彪指挥将士射了一阵,见仍伤不到窦尔墩一根毫毛,正想再使坏招儿,却见窦尔墩两手向他身后一指,平地竟刮起了一阵狂风,飞砂走石,满天飞舞,打得胡金彪两手紧抱住脑袋,狼狈而逃。

折腾了一天,刚吃过晚饭,窦尔墩还没出饭堂,倍勒尔就过来喊他:“窦

尔墩,胡千总叫你去。”

窦尔墩随着倍勒尔来到胡金彪的住处,只见胡金彪正和几个将士在推牌九

,一见他进来,胡金彪张嘴就骂咧咧地吩咐:“妈了个×地窦尔墩,老子他妈了个×地让你在外边站岗,妈了个×地王铁柱那帮王八蛋说老子官报私仇,妈了个×地这回让你在身边伺候老子,妈了个×地给老子沏杯茶去!”

“喳!”窦尔墩明知胡金彪没安好心,却答应一声,转身到伙房去烧水,烧

好后沏了一壶,倒出一杯,装进一个托盘里,双手托着端给胡金彪。胡金彪拿起茶杯押了一口,竟噗的一口吐在窦尔墩脸上,随后又将杯里地茶水泼了窦尔墩一身,张嘴就骂:“妈了个×!你妈了个×沏的什么茶?妈了个×的巴苦!妈了个×的快去重沏!”窦尔墩一声没吭,又去火房重沏了一杯。胡金彪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又让窦尔墩去打水给洗脚,窦尔墩打来洗脚水,给胡金彪脱了靴子,刚把脚放进水盆里,胡金彪一抬脚把窦尔墩踹个仰巴叉,张嘴就骂:“

妈了个×!你妈了个×想烫死老子呀?”窦尔墩只凄苦地笑笑,从地上爬起,

又端起水盆到水房换了一盆水,重新给胡金彪洗了脚,用抹布擦干静。倒了洗脚水返回来,胡金彪又让他给拿便盆,窦尔墩心里气得鼓鼓的,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到室外给拿回来便盆,胡金彪在屋里拉完屎尿,窦尔墩又捂着鼻子把便盆端倒外边倒了,用水刷洗干净。就着样,胡金彪变着法儿折腾窦尔墩到半夜

,才让他回去睡觉。

第二天早起,将士们起床后洗脸,吃饭,做操,始终没见胡金彪,因为他

吃喝嫖赌,经常整宿不睡,早晨睡懒觉不起床,军营里他又一手遮天,没人赶去叫他,大家也就没注意。这时候只见一个农民惊慌失措的跑来,到了军营外便大声呼喊:“不好啦,你们有一位军爷在江边的大树上吊着呢!”

将士们一听全都大惊失色,赶紧跑出来围住农民刨根问底,一听农民讲述

被吊在树上那人的模样,大家便猜到是胡金彪,派人到他的住处一看,果然不见了踪影。跟着农民来到江边,一个个都吓得失声惊叫,当时脸都白了。

紧靠黑龙江边有一处几十丈高的断岩,断岩上长着一棵四五个人才能合抱

的大松树,松树伸向江里的一个大树杈上吊着一个人,那人脸朝下,背朝上,双手和双脚像拴猪似的被绳索捆住平吊在树杈上。人悬在半空中,下边是汹涌的大江,上边的树杈被风吹得来回摇晃,别说被吊着的人,就是站在树下的将士们都吓出一身冷汗。窦尔墩看众将士们都干着急束手无策,便主动站出来让人去找一根绳子和一条小船,找来之后,先让人将小船划到江心吊着胡金彪的下边等候,他自己将绳子缠在腰上,随后便像一只狸猫抱住树干,手脚并用,蹭蹭几下,便爬到了吊胡金彪的树杈上,接着就弓着腰,手抓脚蹬,一寸一寸

往前挪,挪到胡金彪跟前,先将绳子的一头拴在胡金彪的腰上,随后把绳子搭在树杈上,绳子的另一头扔到树下,让几个将士扯住,这才掏出怀中的匕首,将捆绑胡金彪的绳子割断,像放吊桶一样,一点一点把胡金彪放到江心的小船上。早已吓晕的胡金彪被抬到岸上,窦尔墩也从树上下来,把硬挺挺的胡金彪扶着坐起,伸出双掌贴在胡金彪后背上,运起功力,工夫不大,只见窦尔墩浑身冒汗,头上腾腾冒着热气。昏死过去的胡金彪哼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扭头看见了窦尔墩,竟像针扎了屁股,一跃而起,二话没说,按倒窦尔墩连踢带打,几个将士奋力拉扯才分开。胡金彪又像疯了似的手指脚跺破口大骂:

“妈了个×的窦尔墩!你他妈了个×的敢勾结土匪,绑架他妈了个×的老子,

老子他妈了个×的……”

胡金彪正骂得来劲,突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来报,黑龙江将军公子宁古塔

来了,在营房外指名要见窦尔墩。胡金彪一听脸当时就吓白了,赶紧住嘴,命人从地上拉起连累带打瘫在地上的窦尔墩,还亲自给拍打粘在身上的尘土,戴正歪在一边的头盔,擦净嘴角的鲜血,假装亲热的拉住窦尔墩的手,朝营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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