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纪中带着宁江月一起进了屋子,柳姨娘强装镇定,心里还留有一丝侥幸。
她想着兴许床上只是哪个被宁江月看穿了的眼线,宁素心只是身体不适回房休息了。
三个人进来,宁烽禾转过身看见平静的宁江月,眼睛倏地睁大了一瞬间又恢复,他向三个人欠了欠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宁江月:“原来床上的浪荡女子不是大姐,真是再好不过,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丫头居然勾搭了杨公子到大姐床上行如此苟且之事,差点玷污了大姐名声。”
宁江月回了礼,撇过头看着一边,嫌恶似的挥了挥手,拿手绢捂住了口鼻,“既然如此,就麻烦弟弟帮忙把这个不开眼的丫头拉起来让爹和姨娘处置吧。”
宁江月的动作话语将自己彻头彻尾伪装成了一个不知情的无辜受害者,也让刚平复了心情的柳姨娘再一次紧张起来,她想说点什么阻止宁烽禾,可嘴巴还没张开,宁烽禾已经让身边的人把杨乾裹着被子抬到了一边,床榻之上只留下两腿大张坦胸露乳的宁素心紧闭着双眼,头发凌乱,面色绯红,她一手不停摸着自己的胸口,一手在身下摩挲着,香唇微启,泄出丝丝诱人娇喘。
一时间整个屋子的人都安静了,宁江月依然用手绢遮掩着口鼻也顺便遮掩了她此刻上扬的唇角。
柳姨娘摊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她的女儿,她一半的希望,毁了!
宁烽禾短暂失神之后,直接上前卷了床单将宁素心裹了个严实,紧紧抱在怀里,大声嘶吼:“都出去!都给老子出去!”
宁素心被限制了手脚不能动弹,身体里的燥热却让她更加难受,她唯一露在外面的脑袋不停蹭着宁烽禾的脖颈,小声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宁纪中上前大手一挥,响亮的一声“啪”之后,宁素心总算清醒了些,她茫然地看了看宁纪中又看了看依然紧拥着她的宁烽禾,身体传来的酥酥麻麻的难忍之痒和下体撕裂的疼痛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视线意义扫过房间里仅剩的人,最后停留在宁江月身上。
“宁江月!”她高喊一声,双眼赤红,“我与你势不两立!”说完便扑在宁烽禾的肩膀痛哭起来。
宁素心的高喊惊醒了颓然的柳姨娘,她愤恨的目光在宁江月身上游移着,滔天的恨意似要将宁江月剥皮抽筋。
宁江月并不在意,她装着惊讶的样子,不解地看着宁素心:“妹妹不在自己房里怎么……”她打量了一圈周围,语气也带上了委屈,“怎么跑到我屋里来了?”
宁纪中的视线在姐妹两人之间来回巡视着,这件事已经很明显是有人要栽赃陷害宁江月却被宁江月识破躲了过去,那床上的宁素心又是怎么回事?
“宁江月!不是你叫我来陪你挑衣服的?”
宁素心咬着下唇,目光紧紧锁定在宁江月身上。宁纪中的疑团也终于解开,他有些失望地看着宁江月,等着她的回应。
宁江月不急不缓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坐到了一边,似笑非笑:“我何时叫妹妹来挑衣服了?妹妹下午来时我就让雨儿出去替我回绝了妹妹美意说是我感了风寒,还请妹妹替我请个大夫来。我在房间里左等不到大夫右等不到大夫又压抑地难受,只好叫了雨儿扶我去梅林走走,散散心。不成想在那里竟遇到了世子殿下与李公子,便与他们交流了一番学业,妹妹若是不信,大可出去询问世子便是,他就在院子里。”
宁江月表面上镇定地说着谎,她并不敢确定聂承焕和李元硕是否会为她圆这个谎,只是事到如今,她只能这么说。
同时也在心里暗怪自己大意,竟忘了给自己寻个不在场证明。
宁纪中将疑问放在心里,恼怒地瞪了宁素心和宁烽禾一眼,冷哼一声甩着袖子往门外走去,“素心去祠堂里跪着吧,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探望不许探视,否则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出相府!”
院子里依然留下了不少等着热闹看的人,方才出来的人早已经将屋里的香艳场景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番,不少人都想看看宁纪中丢了这么大人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宁纪中在门口顿了一下,板着脸出去,叫人将已经清醒过来的杨乾带去穿好衣服再送到偏厅去,又亲自请了聂承焕和李元硕一同前去。
两个人略一思索便知道怕是宁江月将他们拿来当了挡箭牌,于是抱拳回礼,顺从地跟在宁纪中身后往偏厅走去。
不多时,已经重新梳洗过的杨乾面色难看地跟在小厮身后进了偏厅,宁纪中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杨公子倒是给杨侍郎长脸,出门做客居然做到了别人家女儿的闺房里!”
杨乾如何不知道自己中了宁烽禾的计谋,他随便捡了张椅子坐下,语气不善:“丞相怎么不想想,我一个外人若是没人指引如何知道哪里是令千金的闺房?何况,杨乾虽为美色不择手段,但也没胆子在丞相府里做下这等令人不齿之事,是令公子的小厮将醉酒的我扶过去的,我半醉半醒间见二小姐躺在我里侧,还以为她倾心于我,故意为之,不成想,令公子倒是好下作的手段!”
“放肆!你可有证据!”
宁纪中砸碎了手里上好的青瓷茶碗,怒火难息,“你折辱我女儿便罢还要拖我儿子下水,究竟是何居心?”
杨乾不为所动地与宁纪中对视着:“我所言是真是假,叫来那个名为小豆子的小厮不就知道了?想来他扶我离开的时候大厅里不少宾客都看到了,一一叫来对质不是不可。”
杨乾不软不硬的回击让宁纪中脸上更是一时间青红交接,事到如今他如何不明白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那个给予了厚望的儿子干的蠢事。宁纪中看向杨乾的目光越发不善,却也是无可奈何。
中原国风向来开明中带着严谨,虽没有什么男女有别的说法,但好好的姑娘家毁了清白到底还是丢人的,何况是一国丞相家的女儿,即便宁素心只是个庶女,可也还是柳姨娘的亲女儿,若说是方宛所出……宁纪中心中哀叹,方宛所出也是不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方雪兰的妹妹。
聂承焕早在杨乾来之前就已经和宁纪中替宁江月圆了谎话,他大抵猜得出宁江月的借口,无非是半真半假,梅林里遇见是真,相遇时间是假,交谈是真,学业是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聂承焕说了个模棱两可,宁纪中也不再询问。
现在热闹看了个七八成,剩下的就是宁家的家事以及与杨家的私下商量,聂承焕和李元硕两个外人做完了证人也不管是不是假证,径自告辞离开。
俩人从小厮里接过马匹,翻身上马疾驰而去,等离了相府多远才逐渐慢下来。聂承焕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李元硕:“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李元硕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承焕,你什么时候喜欢背后嚼舌根了?”
“我只是觉得有趣,想与你讨论一番罢了。”
聂承焕被李元硕噎了一下,强装镇定地解释着。
“今日之事很明显,宁烽禾想算计宁江月,反倒被宁江月给算计到宁素心身上去了,只是不知道……”李元硕顿了顿,“不知道那个柳姨娘知不知道,看宁素心的反应,宁烽禾的计划她不但知道还是重要的参与者。”
聂承焕拉着手里的绳索,身体随着马匹的走动而微微颤动,他想了片刻,忽然笑出了声:“哈哈,宁江月这个女子,倒是有意思。原以为是个只敢借刀杀人的小丫头,没想到原来是个喜欢将计就计痛下杀手的女煞神。有趣,有趣!”
他连说两个有趣,满眼是李元硕从未见过的兴致盎然和开怀。
李元硕夹了一下马肚子催促它快走了几步,挡在了聂承焕面前与他面对这面,“承焕,你莫不是喜欢上宁江月了?”
“嗯?喜欢?”
聂承焕不解地看着李元硕,随后恍然,“大概,难道你……?”
李元硕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打不过聂承焕,他一定要把聂承焕从马上踢下去暴揍一顿,“也就你会喜欢这种女人,女子,还是该像杨雪华那般,温婉知性的好!”
送走聂承焕和李元硕两个人,宁纪中又招来自己的亲信宁维,指了指在一边看似镇静的杨乾,“送杨公子回礼部尚书家里去,并将今日之事,一一与杨尚书说清楚。”
宁维打了个千儿应了一声是,恭敬地站到杨乾旁边,欠了欠身,“杨公子,请吧。”
宁素心已经换了身素净衣裳跪在祠堂里,眼里的憎恨怎么也掩盖不住,她满脑子都是今天醒过来看到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宁江月,冷漠的宁纪中,还有屋子外那些看热闹的人,还有……那个人。
想到聂承焕,宁素心又是一阵心塞,他不是对她有意吗?为何要帮着宁江月那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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