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走运还是怎的,萧逸带着知画、闻书一行人向南的一路上都没有再遇到追兵。尽管苗疆近在眼前,萧逸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只要一日不到苗疆,他就要照看好知画和闻书以及两个孩子的安危。
中州京城。
城内到处悬挂着白布,百姓们行色匆匆,路旁没有铺子,也没有人在一处停。他们不知道街角突然出现的人是探子,还是新皇的眼线。总之,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听的不听。只有如此,才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曾经热闹的天子脚下,巍峨皇城,如今都像是蒙在了一大块黑布里,一点一点地遮住所有的光亮,把希望带走了。不过,黑布下面的人们都在期盼着,光明的重新到来。他们也相信,总有一天,中州终归再现往日的荣耀。
皇宫内。
“你说什么?!还没追到她们?真是一群饭桶,朕养你们有什么用!如此这般,还不如朕亲自捉拿。你不是跟我说不出一日就把她们带回来吗?原来你都是在框我。来人,把他拖下去,押至大理寺,朕择日再审。”萧容桓说完后一甩龙袍,眼中充满了鄙视,不想看到这将领一眼。
“皇上,臣知罪了!皇上,开恩呐,皇上,皇上!”两位守卫不由分说地拖走了这位将领,这将领就算是有千言万语,此时也说不出其他来,恐惧已经深深占据了他。
“皇上,您息怒,别气坏了龙体,百姓们还指望着您呢。”说话的是一个公公,如今是这皇宫里的大总管。他是马福的徒弟,那晚见马福刺杀身亡后,便向萧容桓投了诚,并且向盘他托出闻书的去向。他背叛时马福还没咽气,他看着瞪着自己的马福说,“师父,识时务者为俊杰。您别怪我,徒儿日后多烧点纸钱给你。”说完就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跟上萧容桓走远了。
“朕怎么能不生气?只要那孽子在世一日,朕就一日不敢安眠。朕岂不知什么叫做人言可畏。朕明白朕做的是什么事,难道百姓就不愿意让一位贤明的君王治理国家吗?朕不过就是实现他们的愿望罢了。可是,一日为人,就要顾及他人的所想。”萧容桓站在大殿外,风吹起他的衣摆,颇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意味。
“皇上您是九五至尊,旁人自然是尊敬您的。至于他们怎么想,皇上大可不必在意。奴才看来,然可以不管他人,凭自己的心意就好。再说,圣上英明,是百姓之福啊,他们应该高兴才是。”
萧容桓听到奉承系了话后,不禁自满起来,“你这奴才真会说话,不愧是马大总管带出来的人。可惜啊,他怎么就不能听朕好好说呢,要不然,朕兴许还会看在他一把年纪上,留他一条性命呢。”
“皇上仁慈,是社稷之福。师父不懂变通,是他罪有应得,皇上不必自责。奴才打小他教我,良禽择木而栖,于奴才而言,皇上您就是最好的。”
“哈哈哈哈,有赏!重重有赏!”
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乐极生悲。萧容桓如今嚣张成什么样,他日说不准也会落魄成什么样。这都不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
对于萧容桓来说,他此时是中州的帝王,那么他就注定成为强者。同时,他还有许多不能够理解的事情,比如,如果当初父皇没有颁布萧随继位的诏书,他会不会是中州的帝王。是不是萧沐影和萧逸都有机会和他争那高高在上的皇位,都能够接替他,坐上太子之位。他多么想亲口问一问父皇,可是,还没等到他来问,父皇就驾崩了,就连这时他也不在父皇的身边,除了萧随。就是萧随,一次一次地抢走自己的机会,拖累自己。如果不是他当初逞英雄,就不会救了灵柒筱。不然,他就可以在无叶的监牢里,因不堪重刑而死。这样,就没有后来的许许多多超出他预料的事,更不要说聂素素一事。聂素素此时在萧沐影身边,和自己对立着。萧沐影,这些年朕待你不薄,你恩将仇报把朕的人抢走。你等着,朕总有一日要把你施加在朕身上的痛苦,一点一点地还回来。朕说到做到!
小太监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萧容桓,不断揣测着他的心思,伴君如伴虎,他必须时时刻刻准备着,不做错事,不说错话,时刻准备着溜须拍马,抛弃尊严也没关系。面子和里子走时不可兼得,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小太监最后看了一眼还沉浸在自己思绪的萧容桓一眼,眼神偷偷地暗了下去。
齐王府。
聂素素自昨夜惊醒后就没有睡下了,她喊来春晓陪着自己,度过了漫漫长夜。天亮之后,她问管家萧沐影的去向,管家也只是说萧沐影半夜时出去了,行踪不明。同时,更惊讶的消息也向她袭来。聂素素瞪大了眼睛也不敢相信,明明中州皇上是萧随来着,怎么我就睡了一觉就改朝换代了,难道古代都有这种半夜偷袭的嗜好?要不然,朱允炆是怎么消失的,朱棣就是怎么成了明成祖的。身为半个历史发烧友的聂素素表示,罔顾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处于一个较为单纯的时代,不会出现清宫剧里的九王夺嫡的现象。可是如今看来,也是及其不好说的。聂素素从前期望,只要能够在古代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倒也可以,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那时候了,毕竟这怎么说也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聂素素托住了下巴,坐在桌子旁陷入了深思。按照现在的情况,聂素素一直不能够和从前的世界取得联系,问题是出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好像是说聂素素这个人,有时候会比较不在意这些外在的其他的问题。可是,一旦她要钻牛角尖了,她就再也出不来了。只能不断地为难自己。
“春晓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姑娘,这不是奴婢说的算的。不过,要是奴婢来说的话,奴婢觉得应该好好听王爷的话。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够在这乱世里求得一条性命。”
聂素素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是。”
春晓笑了笑,继续说,“姑娘,奴婢没和您说过,奴婢是如何到齐王府上做事的。其实奴婢本不是齐王府里的人。奴婢去王爷从山里捡回来的。那日天冷,奴婢躲在山中的一间破庙里,身边没有一个人。直到奴婢遇到了王爷,王爷叫人给奴婢生火,给我饭菜和钱财,让我好好过日子。奴婢不肯要,王爷就非让奴婢装好。最后还是王爷说,如果我再不要,就把这些东西扔了。奴婢当然舍不得扔了,就装下了。可是,王爷虽然好,也总有一天要离开。于是,第二日天亮以后,我也偷偷跟在王爷后面,奴婢当时还记得王爷的样子。就像有光一样。”春晓说这些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得聂素素动容了,也不禁为她感到高兴。
“那你还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破庙里吗?”聂素素问出了自己好奇地事情。
春晓温柔地解释道,“奴婢也不记得了。对于奴婢来说,所有的记忆都是在遇见王爷那一刻开启的,其他的事情奴婢去真的不记得了。只是,有时候奴婢回想,如果那日王爷没来山中祭拜玉妃娘娘,奴婢可能就冻死在那个冬天了。”春晓补充道。
听完春晓的话后,聂素素忍不住想要和萧沐影见一面。她有好多事情想要问问他,她还有很多的事情不明白,她甚至是不知为何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不过,她更想知道的是,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很不安,很害怕,只是想见见他。
“姑娘,王爷回来了。”一位家丁来报。
聂素素顿时站了起来,表情雀跃,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不过也就是一小会儿,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坐了下来,端起架子对那家丁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送走了家丁,聂素素重新开心起来,她不想要被其他人看到自己很在意萧沐影的样子。至于为什么不在意在春晓面前展示,聂素素只能解释道,这可能就是我自己的胜负欲罢了。至于到底是不是,谁也不知道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果然到了聂素素屋子的门口时,脚步声停下了。门外传来熟悉的低沉的声线,“素素,是我。”
聂素素惊喜万分,但是碍于春晓在场,她不敢热情都回应。于是,聂素素只能够努力地压制住自己喜悦的心情。
与此同时,春晓已经打开了门,对着站在门口的萧沐影行了一礼,“姑娘在屋里。”然后识趣地让着萧沐影进了门,自己出去并带上了门。
门一关上,聂素素就扑进萧沐影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仿佛他要丢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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