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阳光正好,不是吗?”
宋语妍不知道为何这么说,她只知道白宥泽的离开很突然,而小小的鹿南安要承受的也很突然,那个女人抓着鹿南安,一直对她喊着要鹿南安把她的儿子还给她。
但是鹿南安又要去哪里找一个白宥泽给她,鹿南安也不想白宥泽离开,她希望白宥泽活着,平安无事的活着。
鹿南安嘴唇动了一下,有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而是硬生生的咽下,她最终轻描淡写地说:“他有任何难题从不提起,我也不想提起。”
“好,我们都不要提。”宋语妍一个坚定的微笑让鹿南安安心了不少,鹿南安心只是一酸,眼泪如同洪水猛兽,怎么拦都拦不住,渐渐湿了她的眼眶。
“最近我事情很多,以后可能都不能年年来看你了,不过我会记着你的。”鹿南安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她伸出手,手指停在照片里的人的嘴唇上。
鹿南安情不自禁的说:“你承诺了很多事情,比如很小的时候承诺的要每天送我一颗糖,虽然后来我不喜欢吃糖了,再比如你曾经说过不会让我难过,因为你说女孩子哭了就不好看了……”
“你还说过,这世间很多事情总会让人觉得心酸,你说所有的心酸只要和别人一起承受,就不会那么痛苦了。”鹿南安笑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说心里话。
宋语妍不说话,她把弄着手指,她强迫自己不去多想,鹿南安和她有时候总会有一样的情绪,她们是一样的人,一样被命运眷顾而又抛弃的人。
“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怎么那么能睡,而且你居然都没有变化,你看,我都长高了不少了,你这个矮子!”
这句话使宋语妍惊愕,她没有想到鹿南安还是在告诉自己白宥泽不曾离开照顾世界。
鹿南安又说:“你还要跟我玩躲猫猫和障眼法多久,躲起来干什么,我又不打你,用障眼法干什么,你以为你这样我就真的相信你离开了吗。”
一句俏皮的话,却牵动了鹿南安心里的所有情感,她苦涩的笑了笑,对墓碑挥挥手,说了一句再见。
回过头,转身走人。
一边走,她一边没有出息的哭,鹿南安骂自己怎么还不放弃那愚蠢的想法,怎么还不忘记那一次而又可笑的过去。
怎么还不释怀,怎么还不拼命努力地生活,鹿南安你算什么东西,幸福离你那么远,你为什么要奢求。
鹿南安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远处的宋语妍,她大喊着:“幸福对于我来说是踩在刀尖上的,你就当我孤独成性,久厌人心。”
宋语妍也对着鹿南安大喊着:“不要忘记鹿南安绝对不要也不会活成书中的模样。”
书中的模样……
鹿南安细细揣摩,微风拂过,鹿南安的长发和她苦涩的笑容只显得她憔悴。
几天时间就这样过去,那天没有人去送鹿南安,她不想面对分别的场景,自己偷偷的在门口等着妈妈的到来。
“我不是很想再叫你妈妈了。”鹿南安的眼眸里满是冷淡。
妈妈点点头说:“好,你可以不叫我妈妈,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我抛弃你那么多年,然后现在把奶奶和你强行分开。”
“你会给奶奶治病吗?”鹿南安心柔软了不少,奶奶是一个和蔼又慈祥的老人,她怎么舍得语气那么强硬。
“会,只是在医学史上这种病可以治好的几率很小。”妈妈也不打包票,至少她真的做不到的事情不要答应得那么斩钉截铁。
鹿南安别过头,说:“只要你给奶奶治病,我可以释怀你这样的做法,但是我还是不会叫你妈妈,因为你对我乱说目前只能算一个陌生的女人而已。”
妈妈从鹿南安手里拿过行李,说:“你不要担心有人欺负你,你放心这个家就你一个孩子,叔叔是个画家,虽然有孩子,但是孩子被他前妻带走了,你们不会有交集的。”
“我并不害怕什么,你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你早当初干什么去了。”鹿南安没有好声好气的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
妈妈无奈到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她知道说了只会闹僵她们的关系,便带着鹿南安上了车,去了火车站,等待火车发车。
“曾经你第一次来这,应该想着解脱了吧?”鹿南安手里拿着火车票,十分讽刺地问妈妈。
妈妈想了想,说:“当时是觉得解脱了,但是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痛苦有很多,生活各个方面都是一把刃刀,它锋利无比。”
鹿南安抿着嘴唇,迟疑了许久才说:“如果你不来认我多好,至少我可以少挨一刀。”
这一刀,指妈妈强行将她和那个给她带来过温暖的家分开,但是这一刀却不是捅得她很深,只能是算做一点皮肉伤的存在。
“这样的痛相比别的痛真的微不足道了。”
妈妈看着车站里流动的行人,鹿南安更加紧紧地握住火车票,她在幻想,离开了这里,她会被逼迫着活成什么样。
“请前往南京的旅客迅速到检票口检票,我妈的火车即将出发……”
悦耳的女声响起,鹿南安僵硬的站了起来,跟在妈妈身后,手机却响了,不错是宋语妍。
鹿南安没有接,因为她不想听见宋语妍的哭声,她知道宋语妍一定在哭,而且她还会求着鹿南安要好好对待自己。
她知道,鹿南安不善于和人拘留沟通,她害怕鹿南安一个人在南京没有人说话,会关闭自己的心灵,会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
那样的鹿南安已经没有了情感,她只知道每天要读书读书读书,为了奶奶读书。
火车上突然间发生了争执,鹿南安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火车内坐着一个干净的少年,他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请问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列车员推着小餐车到了鹿南安身边,妈妈给鹿南安要了一杯咖啡和一个面包。
“火车上没有蛋糕之类的东西,将就一下。”
妈妈的声音没有吸烟鹿南安的注意,她依旧看着火车内那个干净而又沉默不语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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