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他把骆荀带到之前卢哥给他钥匙的房子,两人都是第一次来,李蔚舟开门时手有些抖,毕竟以后就要和骆荀住在这里。
第一次总是要有些仪式感,他想要不要把骆荀眼睛蒙起来给他一个惊喜?
骆荀看他还不开门,推了他一下问怎么了,半开玩笑说,这该不会不是你的房子吧。
李蔚舟看他揶揄的样子,后悔刚才想要给他的惊喜,开门反手把他推进屋里。一进屋李蔚舟愣了,本以为是毛坯房,没想到已经装修好了,看得出卢哥买的都是最好的家具。
他拿出手机发信息,谢谢卢哥。
卢一信看到李蔚舟发来的消息并不奇怪,问了旁边的杨木关于明天的事。他震惊于李蔚舟竟然会为别人做曾经最厌烦的事,他很想看究竟是什么人可以让李蔚舟不顾一切地去保护。
骆荀看着屋内装饰就知道价格不菲,但这种土大款风格的装修又不像是舟哥的风格。李蔚舟发现骆荀在看他,索性实话实说道:“这是卢哥给我的房子,我也是第一次来。以后我们就住在这,离学校也近。”
骆荀心里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会给他房子,为什么会蹲监狱,究竟是退了什么圈子。但他什么都没问,愿意给他时间。
只笑着点头,“好啊,这回我可以天天吃你做的饭了,”又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看卧室的床也很大呢。”
他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你大爷骆荀!
啊你找他干嘛,我没有大爷,骆荀坐在沙发上笑着说。
李蔚舟顺手扔他一个靠垫,你现在是真皮!
骆荀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他翻个白眼坐过去问干嘛。
骆荀不说话就一直看着他笑,直到快把他笑的毛骨悚然时说,“今天我们回寝室住,最后一天分床睡。”
他一下扑倒骆荀,手先放在他的脑下,用沙发垫捂他脸,“你说我现在杀了你会不会有人知道。”
“舟哥舟哥,我错了,我不说了。”
骆荀起身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环顾面前这个小屋,刚刚听他说从此以后就住在这里时心里很感动,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卢哥的会给他房子,但他还是想要抓紧赚钱早日有一个真正属于他们俩的家。
看着时间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两个人商量吃什么,想来想去决定去吃涮串。
骆荀看见他挑的都是自己爱吃的,想起了那次在牛肉面馆里质问他是不是每个人吃什么他都记得,其实那次真的很怕李蔚舟说出每个人都吃了什么。
明明是前几天才发生的,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好久,再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难以想象他们十一年前就已经认识了。
李蔚舟涮好串后就拿出给他,骆荀马不停蹄的吃,终于再也吃不下时,他问李蔚舟是嫉妒自己的身材比他好吗,像喂猪似的喂他。
他挑出一个串吃下后,嗤笑地看骆荀,我嫉妒你?我是不想你再硌我,把你养胖点我抱着也舒服。
吃完饭后两人把摩托车锁在小区车库,决定散步回学校。
骆荀捂着肚子说以后不能再这么吃了,终于明白吃到吐的感受,李蔚舟抽着烟一脸好笑地看他。
秋天的夜晚凉风习习,吹的人有些舒服,此时除了路灯几乎没有其他光亮,他牵住骆荀的手向前走。
骆荀愣了一下抽出手,舟哥在外面呢。
“我知道,但现在黑天路上也没有人,再说就算看见也不认识咱们,”他又拉回骆荀的手。
两个人手牵手地走在路上,偶尔有人看见,他们也不撒开只默默地看着对方笑。
~·
王新林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房子和女朋友一起住,很少回来,寝室只剩杜兴,看见他俩满面春风的进来,翻个白眼大声哭喊道,没天理啊,光明正大欺负单身狗。
李蔚舟在一旁讥讽,放心吧,明天寝室就剩你一个,没人再欺负你了。
靠!杜兴不再看他俩。
第二天一早李蔚舟被电话吵醒,发现是导员。
“李蔚舟,8点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他一下清醒,导员要跟他说什么事?是最近经常旷训练还是跟骆荀在一起被发现,卧槽,难不成还要棒打鸳鸯。
他起身看骆荀已经醒了,告诉他一会儿要去办公室,骆荀装作不知道地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
早上两人照旧去早餐店吃饭,骆荀告诉他自己上午要去李医生那,下午帮骆芯看店。
“用我陪你吗?”李蔚舟问。
骆荀吃着油饼说:“不用,胡澜不是还找你呢嘛,我自己去可以的。”
吃完饭后李蔚舟回学校,他走了一会儿回头发现骆荀还在,转过身掏出电话,“别看了,望夫石,后背都要被你看穿了。”
骆荀笑着说,“让我再欣赏一下你帅气的背影,等你走到拐角时我就不看了。”
他看见不远处的拐角,一步两步慢慢走过去,骆荀看着他低声笑,“你这么走,怕是到天黑也走不到。”
李蔚舟也笑着,恢复了正常速度。
骆荀看不到他的身影时又等了一会儿才打车到二手车行。看见旭哥打了声招呼,取完车离开时听见旭哥对他说,舟子如果知道你这么做一定会生气的。
他停下,想了一会儿说,就算生气我也要这么做,之后我会好好哄他的。
李蔚舟到了胡澜的办公室,一脸谄媚的笑着,胡澜抬眼看他,冷嘲热讽的说,您终于大驾光临了啊,我还以为在学校看不到你呢。
他心里有些着急,明天就要了,现在胡澜还在这墨迹。想赶紧承认错误离开,低头说导员我错了,不该不请假就旷训练。
胡澜看他敷衍的态度,气的不打一处来,李蔚舟,我今天一天都会盯着你训练!
他咬着牙厌恶地看她,心里暗骂一句,转身离开。
李蔚舟站在队列里看见胡澜在远处盯着他,趁中间休息买瓶水送给她,“导员你消消气,别跟我一般见识,这太阳这么大再把您晒黑了怎么办。”
胡澜毕竟才刚毕业几年,吃软不吃硬,看他献殷勤地又买水又扇风,气也消了一半,“本来军训我就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一共五天的军训你说你一共练了几天?”
李蔚舟在一旁低着脑袋说是是是,这事确实是他的不对。
“今天是军训最后一天,无论你有什么事情都给我推掉。”
听到这他突然抬起头,但仍面带微笑说,“现在太阳这么毒,下午得更热,您就回办公室盯我吧。”心里腹诽,老子不想做的事谁他妈都别想逼我。
中午他给陆晔打电话说明缘由,让他下午替自己军训,陆晔在电话那边笑着说,操行,我也体验一下大学生活。
当李蔚舟到盘山路山脚时,骆荀刚好准备下山回骆芯那休息,恰好看见了他,心里琢磨怎么与预想当中不太一样。只好戴上头盔拉下护目镜加速骑过去,路过李蔚舟身边,骆荀心虚的没敢看他。
李蔚舟低头给骆荀发信息,感觉有一阵风从身边飘过,回头看到的是一个戴着头盔穿机车服人的背影,没有多想开始认真练习。
太阳快要下山时李蔚舟结束练习,明显感觉骑得更顺畅,对明天的充满信心,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他拿出手机给骆荀打电话,听到电话那边骆荀刚睡醒懒洋洋的声音,笑着问他是去看店还是去睡觉了。
骆荀低声笑,“舟哥,晚上在家里吃烤肉吧。”
“好啊,我先回去送车洗个澡,然后再去有间店找你。”他看眼表现在差不多四点半,又说道,“大概六点半到你那。”
“好,我等你。”
骆荀立刻从床上起来准备再去骑几圈,骆芯看见他急冲冲出去,刚想问他去干嘛就看不到背影了。
他上午骑了几个小时后明显感觉体力不支,回到有间店后倒头大睡,如果不是李蔚舟的电话,他还会再睡下去。
黄昏将晚时骑车和白天骑车的感觉完全不同,更加刺激,如果不是明天的,他真想好好享受此时此刻。
电话突然响了,他放慢速度停下看是李蔚舟打来的电话,跟他说自己洗完澡要去找他了,骆荀笑着说好的。
李蔚舟到有间店时,骆荀刚好从屋里换完衣服出来,两人视线交汇时互相默契笑了一下。
买肉的时候,骆荀心虚问他胡澜早上找他没什么事吧。
“没事,她本来想盯我一天的,后来被我劝走了,下午我让陆晔来替我的。”李蔚舟一副自己很机智的样子。
骆荀心里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为什么与预计的设想不同了,看着身边的人,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吃饭时,李蔚舟发现骆荀的腿上还有肘部有红肿的摩擦,骆荀察觉到他的视线,笑着说是今天看店时不小心撞门上了。他发现李蔚舟仍半信半疑,连忙转换话题,给他夹了一个鸡翅,舟哥今天鸡翅烤的特别好吃。
晚上洗完澡后,他确认明天的时间,骆荀躺在一旁看着他,他发现有道炽热的目光,装作没看见继续看手机。过了一会儿,他发现骆荀仍然在看他,忍不住问他准备看到什么时候。
骆荀撑起身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下,问他是不是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会一如既往的相信。
李蔚舟一脸质疑的看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什么端倪。半晌,他搂住骆荀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信你,不管你做什么我也都支持你。
不一会儿,他发现骆荀半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看着微嘟的嘴唇,情不自禁亲了一下,慢慢把他放到床上,晚安,我的小王子。
第二天早上李蔚舟起床发现桌上摆好了早餐,还以为是骆荀紧张睡不着觉去买早饭,拿起旁边的豆浆边喝边说等会儿看舟哥是怎么赢得。
骆荀边吃早餐边观察他的反应,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李蔚舟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把李蔚舟背到床上盖好被子,轻轻的说舟哥对不起,相信我一定会赢的。
骆荀到了盘山路时发现已经来了很多人,除了旭哥都不认识,旭哥问他准备的怎么样,他点了点头说没问题。
卢一信和杨木到了现场没看到李蔚舟,反倒看见一个穿着红色摩托车服,身材修长,外表俊美冷漠的少年。
卢一信指着骆荀问杨木,那个就是小舟的男、男朋友?杨木看了一眼,光看外表两个人确实挺配。
“李蔚舟呢?”卢一信问旭哥。
旭哥看了一眼骆荀,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卢一信挑挑眼,这小子有点担当啊。
李智见只有他一人,嘲讽道,怎么没见李蔚舟那孙子,派你一个小杂碎来,怎么怕了?
骆荀没有看他,只是看着表想大概两个小时后李蔚舟就会醒来,醒来后他会生气还是失望。
现在他只想快点结束回去找李蔚舟。
李智跨上摩托车嗤笑说赶快开始吧,我等不及要看这孙子断手筋了!
骆荀厌恶地连看不想看他一眼。
两人把车并排停在停止线边,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举起旗子,骆荀深呼吸发动油门,旗子落下,两人瞬间冲出。
骆荀按照以往的练习速度掌握骑车节奏,稍微落后于李智,但他知道哪个弯处适合超车,他专心目视前方,平静耐心等待那个弯处。就是现在,完美的压弯变速超过了李智,他知道现在最少超越李智三十米,李智气急败坏猛加油门,骆荀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练习时的速度,领先第一圈。
摩登女郎再次举起旗子,第二圈开始,李智设法去撞骆荀的车轮,操,骆荀心里暗骂一句,净他妈玩阴的。他一边回头看与李智的距离,一边加速,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拐弯处。
此时的卢一信和杨木在山脚下看的很清晰,骆荀就快要冲进前方的丛林,手不自觉紧握。
当骆荀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减速,狠狠地把车头向右压,身体几乎贴近地面,膝盖与地面摩擦出大片火花,膝盖的疼痛只一瞬间,下一秒李智超越了他。
不能慌,还有机会,他集中精力回想接下来的弯道,想起昨晚来骑车时刺激的速度,不由加踩油门,马上,马上就到弯道,他试图从内弯切过,但李智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封住他的前线,骆荀依旧落后李智。
卢一信看着问旭哥谁会赢,旭哥说目前还剩最后一个弯处,如果他在这个弯处能超越李智,那么胜算是百分之八十,但最后这个弯是急转弯,加速入弯非常危险,很有可能冲向旁边的悬崖。
旭哥看着骆荀的车技,很难想象这是两天前连变速都不会的人。手机突然响了,是李蔚舟。他接起电话,听见李蔚舟大喊着骆荀是不是参加了?
他为难地说,是。
操,我他妈就知道。李蔚舟边撂下电话边加大油门。
李蔚舟在醒来时发现骆荀已经出门了,只留下一个小纸条:
舟哥,请你原谅我这样做。有些事情注定是需要我自己去面对的,我希望可以与你并肩前行,而不是一直躲在你身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沼泽,舟哥,你不用拉我,我可以自己出来。
担心、焦急、紧张、害怕,一时间全都涌上他的心头,甚至已经忘了生气。他立刻出门骑车去盘山路,十五分钟的路程,不到十分钟他就赶到。
此时两个人的车轮消耗都比较大。骆荀再次等待时机寻找入弯点,他知道接下来是最后一个弯处,必须要超过才有胜算。马上迎来急转大弯,察觉到李智有些减速的同时自己加速,伸出右腿,手肘已经磨在地上,终于超过了李智!
李蔚舟到山脚时远远的看到骆荀在最后一个弯处超过李智时,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骑向终点线。
骆荀没有分散注意力,接下来都是直道,只要继续加速就会赢得。当他看向前方发现了李蔚舟时,心里无法再平静下去。
马上就到终点线,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
李智明白自己追不上,向骆荀的车轮飞出一把短刀,车胎瞬间漏气。
当李蔚舟到终点线时恰好看见骆荀连着车在空中形成一个抛物线,重重的摔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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