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如梦,即为善恶者矣。
梦,入眼,入神,入脑海,萧梦安只觉神清气爽,脑海中忽的多了种画面,定睛一辩,梦中有我,而梦外自然也有我。四周暗,唯有眼前一丁点微弱的光,如同香即将燃尽时,忽暗忽灭。萧梦安在空中扑闪着双手,未曾触碰到什么实体物,抬步向前走。随即摇摇头,看过这么多遍醉梦入梦初期的例子,怎的还是这么傻。前面那光怎么在快速往我这儿移动,入梦语中没提到过有这种情况啊,现在怎么办,是进?还是退?人们总是对未知不可预料的情况赶到害怕,萧梦安也是如此,她立定在原地,思考着应对情况,算了,这进退两难的,博一把吧,她开始前进,步子很短,很慢,相反的,那道光却是迫不及待,几许后,萧梦安真真的感觉到光入体,然后不省人事。再次睁眼时,物是人非。
“桃花?”萧梦安伸手去摘,不住呢喃细语,“触感不错,真实的?真实。”萧梦安将摘下的桃花在手中用力一碾,桃花就变成了桃花泥。
“这位姑娘,这桃花可是碍着你的眼了?”秦添从桃花树上跳下,透亮的双眼带着丝玩味。
萧梦安眼皮一跳,心也跟着一跳,即使在梦外将秦添给揍成猪头,如今是第二次面对这张脸,心中仍旧为这张脸的容貌与主人的气质给震惊,可萧梦安毕竟还是萧梦安,一张脸,惊世且可祸国的脸,不是什么好人。瞧他那周身的妖孽样,桃花可纯,亦可妖,此人妖孽,可周身却总有种若有似无的粉色纯纯的感觉,呸。萧梦安有些鄙视自己,见了俊俏的男子,连母亲教的女子的矜持都给忘了。萧梦安怒视着眼前的男子,凤眼微眯,才恍然想起八千里外的正事,这个可是他的梦境呀,我怎的入了他的梦,也就是说,梦里有我,这,很显然,话本子中的女主角该不会是我吧?鹅黄色的衣服?刚穿的。我,不愿接受现实啊。
箭步走起就在那一刻,花瓣随风飘扬,粉色盖满大地,温暖的鹅黄色与纯洁的白色交汇在一起。额,很是浪漫?
“你为什么要追我?”萧梦安大喘着气,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内力找到一个宣泄口似的,飞速减少。萧梦安再看看追着自己,甚至已经超出自己半个身子的秦添,妖孽啊。不知道他醒来后会不会把我忘了,最好还是忘了吧,这么好一张脸,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萧梦安也是有苦衷的,因为啊,内力刹不住脚咯。
“姑娘,在下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怎么一见我就跑呢?话本子说我这等容貌的人,那些女子啊,个个都会如狼似虎,恨不得贴在我的脸上。我就不明白了,你怕什么?”秦添扬着惑人的微笑,狭长的狐狸眼在萧梦安的眼中好似会动一般,勾得萧梦安春心萌动,萧梦安扣扣自己的手心,就好像在扣自己的小心心一样。打住,萧梦安定在原地,蓝颜祸水哦,这可怎么遭得住,不行,我决定了,我要他了。不过现在还是正事要紧,既来之则安之。
秦添发现萧梦安停下来,自己轻轻松松的跨过去,“你,内力不错嘛,我还没见过有你这样棒的女子呢。”
萧梦安听着,嘿,这是在夸自个儿呢。第一次被夸,好害羞。萧梦安红了脸,凤眸因秦添的一句话,染上了迷离的雾气。
“姑娘,你真美,嗯,我还没见过有你这么美的姑娘呢。”秦添心觉奇了怪了,啥时候自己可以做到这么肉麻了?
气氛有些微妙,电流有些强烈,正电子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负电子吸引,然后将一步一步沦陷。负电子总是细腻的存在,一刻后的纠结,萧梦安开始正视自己的情感。话本子中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果然存于天地之间,过往萧梦安看着这些话本子,总是会笑女主傻,如今却不曾想自己会是新的一员。萧梦安再次看向秦添时,温柔似水,情意绵绵。
秦添接收到萧梦安的大眼,也觉浑身酥软,这感觉秦添突然想起曾经习武时赤身在冰雪中练功后喝的一碗姜汤,暖意从丹田开始遍布全身。
“姑娘,你可知这四月末,桃花开始凋零,结果?”秦添挑了个话头,语气有些尴尬干撇。
“知是可知,未有冒犯之意,属无心之过。”
“姑娘,这片桃林是我种下的,如今你摘去了我最爱的一颗桃树上最美的一朵花,该当如何?”
“公子表情如此肯定,可有何法?”萧梦安开始心虚,十六载春夏秋冬,做错事,如此紧张还是第一回。
微风过,春与夏交替,青草芬芳,花香浓郁,萧梦安此刻才开始打量这片桃花林,粉色满眼满眼的望去,那一抹白如此刻骨铭心,如此便好了。
“姑娘,此片桃林于我心中是无价之宝,所以……”秦添故意将后半句吞下。
“所以什么?”萧梦安心又开始痒痒,按照话本子所写的方式,当然是以身相许。
心知所想,必有所应。似乎是在心说的同一时刻,萧梦安听到了心中的答案,“姑娘,秦添,也就是我,以身相许给你如何。”
好像和我的答案有些区别,不过更加完美。萧梦安,这可是梦呢,你怎么就能如此沉迷其中呢?即使是如此,于现在的萧梦安而言当然是最无力的辩解,笑容太大以至于大眼成缝。
秦添也笑着,“姑娘,我还未曾知晓你的芳名,如此有些冒犯了。”
“萧梦安,我叫萧梦安。”
“萧梦安?入梦即安。好名字。如此,我在这梦中有佳人相陪,便随我走遍这天下吧,好坏无人知晓,美梦愿与伊人共享。”
梦?对啊,是梦呀。萧梦安看着秦添,狡黠的笑。
梦中正值春季,梦外秋,拍卖会将在八月十五举行,中秋,阖家团圆,每年的中秋,醉梦庄不能团圆,因此,大家都不能团圆。
“梦安,走吧。”
“好。”
两人都将情意放在心中,在旁人看来的柔情蜜意,在他们眼中却是正常无比,谁都没有挑破,因为情不知所起,不知所终,不知其为何也。
春,乃动物发情普遍的季节也,下山的过程中,总会有三三两两的动物为了吸引异性注意,而使劲浑身解数,或者早已完美将梦中情人完美吸引而做起不可描述的事情。
萧梦安走在路上,被扰乱的春心逐渐清明,被截胡的清醒逐渐跑回正轨。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任何人,难道这山上一个人也没有?那街上呢?会有人吗?
“这座山上除了我们没有别人?”正常起来的萧梦安也是一只聪明的老虎。可是秦添只觉萧梦安像只机智的小猫咪,张牙舞爪。
“没有,这座山为死山,惜命的都不会来,有胆识的且有脑子的,到了半路就不会前行,一根筋儿的,诺,看见前面那个骷髅了吗?都积了好几层灰了,想必是去了数年了。”
骷髅?哪有?这里满眼满眼的绿色,白骨灰色却是一丁点儿都没有,如何来的白骨骷髅?萧梦安侧头看着眼前美好的男子,他是经历了些什么?这是他的梦境,我不能参透。为何在他眼中人死后化作的白骨如同春色一样美。眼波流转中总会有其他的色彩,如今他说下山,离了他生活这么多年的故乡,相比自己的落泪,便是区别。
“梦安,没事吧?”
“没事。”萧梦安转过头,垂下的眼掩盖住波光流动的情感,“他们是谁?”
“他们,各种各样的都有,仇者,贪婪者,疯狂者等,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人。不提。”
“嗯。死山的名如何得来?”
“唉,这座山本来不叫死山,就是我爹嫌来找他的人太多,半山腰布了个八卦阵。”
“那我们这么大摇大摆的下去?”
“没事,单向的。”秦添摸着萧梦安的额头,滑滑的,好棒。
萧梦安怒目嗔怪,因为他的不告知,也因为担心。
夕阳转瞬就来,就着微风,萧梦安闻到食物的香味,不知是哪座城,即使是在梦中,吃在萧梦安这里依旧是第一位。“我饿了。”真实的饥饿感袭来,萧梦安感觉自己的肚子扁下去时特别可怜。秦添望着萧梦安的肚子扁下去十分心痛。
“那我们快些,就快到了,这座山下去不远处就是城门口。”不是之前的闲情,很快。萧梦安在后面跟着,心中暖暖的,她跟着丝毫不吃力。
“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寻常的小店,飘散着诱人的饭菜香气。
“住店,要两间。”
“好嘞。客官。”
“小二,再来几壶酒和下酒菜吧。”
“听她的。”秦添掏出几粒碎银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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