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拜见主人”。我悄悄望了望他,似是清瘦不少,是最近太劳累了吗?也罢,我身份如此卑微,配不上关心他。
我,没这福气……
“起来吧”。他似是想伸手扶我,却微微一顿。许是我多想了。
“司郇,此次要你暗杀暗器第一世家家主———凌雪汐。你……有问题吗?”
呵呵,司郇?是哪个司郇?是你的澌萑(与前名同音),还是白家的司郇?想着,我竟有些怄气,便不听他的话。
“你可有听我说话?”他将声调稍稍提高了些。
“是,主人,什么时候?”我惊醒过来。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你因何事走神?!”他的语气中微微有些怒意,却又渐渐缓和下来:“三日之后,凌雪汐会去拜访白岚,你趁此机会下手”。他许是有些无奈,伸手扶了扶额。
“是”。我刚转身要走,他却又叫住了我:“澌萑,你要小心那个白城,那个丫头……狡猾得很。”
他叫住了我,我应有些许欢喜才是,为何如此生气?还是因为那个名字吧。
澌萑,司郇。
想到这里我竟壮起了胆子转身问了他一个让我后悔至极的问题:
“澌萑斗胆,想问主人一个问题!”我见他惊了惊,许是我会如此。
“问吧”,他说。
“主人每次唤我名字时,眼中都会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请问主人,这是对我,还是对这个名字?
问完后我便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我何曾不知他的心事,又何曾不知这名字的来历?我如此这般,不是找死吗?
果然,“啪!”的一声,脸如同火烧了一般。“若以后再敢如此放肆,我定饶不了你!”
他挥了挥衣袖,走的干脆利落。突然之间,有些许得意,却又有些心痛。
我不该激他的。
微风拂过,带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带走了我的得意,只留下了遍地的心痛…
有人!我回头,似是看到了一个身影,恍恍惚惚。
算了,无法顾及那么多,还是回去吧。
“呼————差点被发现了!这个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发带上的细针与头饰相互碰撞,悦耳的声音,响彻夜空。
<未晞>
“参见太子殿下,荏公主!”一行人齐齐跪在白岚与白城面前,许是从宫里匆匆赶来的吧。
“太子白岚,公主白城听旨!”太监的声尖细又难听,叫我实在忍不了。
“儿臣接旨”府内的人齐齐下跪,我不愿见这场面,便躲了起来,解了这场尴尬。
“吾明天德,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太子贤德,必承圣位,今赐婚雪汐郡主,不得违抗!”声音落下,我愣了,白城愣了,白岚也愣了。原来是为了赐婚吗?原来如此。呵呵,我自嘲地笑笑。
“太子殿下,恭喜啊,两日后,雪汐郡主会前来太尉府,请您好好招待”太监堆着笑,行过礼,退下了。
不知是何原因,竟有些失望,圣旨过后,白岚马上闯入我的司閔阁,一把拉住我,对我说:“司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娶她的!今生今世,非你不娶!”
今生今世,非你不娶...
想着我便流下了泪,这一生,竟还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那块相思玉上的话……
白岚的拥抱坚定又温暖,他见我流泪,以为是他让我伤心了,便赶忙安抚道:
“司郇,这一生,我只爱你,只娶你,若你不信,我可以发誓,我...”他未说完我便堵住了他的嘴,“我信你!我信你...!”
可是我注定要负你,白岚!
……...
两人相视一笑,一往如前。
阳光明媚,下仆们在忙碌地干活,偶尔也有几句争吵,也会有犯了事的奴婢被拉去奴役房,每天的生活丰富而乏味。你要问我为何如此特殊?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许我是万里无一的特例吧。
五年前,我受主人徐缮之命,前来接近皇城太子——白岚。那时的我,楚楚可怜,衣衫褴褛,手上紧握一根蓝色发带,发带上绣的,是我最喜欢的芦苇——也就是蒹葭。这是主人送我的第一个东西。白岚看我,眼神微波流转,命下人将我带回,问我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我许是有些生气,生气为何让我做诱饵,便脱口而出:“小女名为澌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从此,他便认为,我叫司郇。
司命的司,姓郇的郇。却不知,我是冰冻在水中的芦苇,我叫澌萑。
徐缮的澌萑。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说的便是我这可怜之人。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