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真是造化啊!想来守孝家的日子好过不少吧?”
赵家姥姥原本听赵氏介绍柴水青,只觉得面生,如今听柴家大房的苦日子皆由那孩子转变,顿时感叹不已。
谁能想到呢!
赵氏连连点头:“何止是好过不少,如今我公公十分看重大妮子,这认亲的事马上就要办了。”
赵家姥姥听到这里,笑了起来:“还是亲家有慧眼,这样挺好,挺好!”
对于闺女婆家的事,那头有亲家盯着,不会出什么错来,赵家姥姥对李族长十分敬佩。
“当年守孝不学你弟的竹编,也不学你公公的木雕,如今倒是做起了厨子。”
这倒是让人万万想不到的。
“谁说不是呢!那铺子的吃食,都是大妮子想出来的。”
赵氏也是感叹不已,从前闷声不说话的孩子,却有让人吃惊的手艺,还有各种让他们想都想不到的本事,着实让人意外。
“好啊,这是好事!”
赵家姥姥扯着闺女的袖子补充:“那孩子可怜见的,她娘早年也没那般荒唐,如今总归又照顾不到的地方,你且上点心,可别叫人寒了心。”
这道理赵氏自然懂,连连答应。
她也心疼大妮子,那孩子有娘跟没娘没甚区别,倒是摊上个好爹,也算是弥补些许遗憾吧!
说完闲话,赵氏将柴水青她们的来意说了说,惹得赵家姥姥好笑不已。
直点着赵氏呵呵笑着:“呵呵,你那闺女就是个猴儿的性子,你还由着她?”
想到儿媳娘家那边确实有不少山货,便收了几分笑意:“去瞧瞧也成,哪怕没寻到那卖百文的胡桃,让凤儿来寻我,我给她添头。”
赵氏瞧着自家娘爽朗要贴钱的架势,赶忙摆手:“那哪儿成,凤儿手里头有钱,她就是喜欢玩儿罢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想好了明日的安排,便准备做饭。
虽说是闺女和外孙女,外家一个小姑娘,可赵家姥姥却让中途回家的大舅娘胡氏去杀鸡。
杀鸡招待,是村里招待贵客的席面了,柴水青觉得自己空手而来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没带装东西的物什,也没法凭空拿出东西来送人。只好作罢。
晚饭时候,赵家姥爷和两个舅舅都回来了,胡氏是小舅赵康平的媳妇儿,他们夫妻就得了赵月一个闺女。
大舅赵福涛是个敦厚老实的人,赵家地里的活计都是他来安排的。他媳妇前阵子回娘家去了,不在家。
哪怕是赵氏回来了,他们也同往常一样,大桌一摆,不分桌吃饭,也不拘着孩子们。
赵福涛家两个小子比赵月都小,都是闹腾的时候,桌上十分热闹。
赵家姥爷和姥姥都没有太多规矩,在场的赵家人,只一个劲儿的让她们多吃些。
一顿饭下来,柴水青都没空夹一筷子菜,因为她还未伸手,碗里就堆了好些。
头一次被人如此热情的招待,柴水青心中高兴,更多的是感叹和羡慕。
这样的环境下,才能养成赵月和李秀凤这般性情的小姑娘吧!
饭后,赵家姥爷直接拍板,让小舅赵康平和胡氏,领着他们去一趟胡桃村。
对此,大家都没有意见。
不过是耽搁一日,不算什么。
入夜,柴水青和李秀凤住赵月的屋子,赵月她爹赵康平扛了一竹床过来一拼一铺,就是一个更大的床铺了。
靠近山的村落夜里十分凉快,柴水青吹着徐徐晚风,没多久就睡着了。
倒是李秀凤叽叽喳喳同赵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只等二人见柴水青睡了,方才吐吐舌头吹了油灯歇下。
这头寂静非常,那头河东村,却十分热闹。
刚入夜的时候,一辆马车就直奔柴家而来,不等大家细看,从马车上丢下一人,那马车就扬长而去了。
便是柴天佑想要叫住对方,要回那借据,连口都没开,车就没影了。
看着捆了手脚被丢在地上的柴守义,柴天佑有些不想凑过去,他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准备喊人搭把手。
不等他靠近,身子就被后头的人一把撞开。
“守义,守义,孩儿他爹,你怎么样了?你怎的瘦了这些?天杀的,他们怎么这般对待你?呜呜呜......”
刘银花尖叫着咒骂着赌坊的人,伸手给柴守义解绳子。
柴守义是知道的,这银子是媳妇儿逼着家里给的,而他能早些回来,都是因为面前这妇人。
此时此刻,柴守义突然觉出了一丝感动。
“孩儿他娘......”
“他爹.....”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
柴天佑看得眼睛直抽抽,只觉得二哥一家都有毛病。
不过看着两人还不进屋,他刚想开口提醒,就听到自家娘的嗓门传来。
“儿啊,我的儿,你可回来了,快让娘看看,快让娘瞧瞧......”
柴老婆子急匆匆的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差点儿鞋要掉,那匆忙的架势,给人一种她十分担忧的模样。
而柴守义在看到自家亲娘出现后,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他可是听刘栓他们说过,娘这些日子可是一个子都不愿意出的,要不是媳妇儿逼着他们,恐怕自己此时缺胳膊少腿的躺街上不死不活呢!’
想到这里,柴守义瞟见不远处那抹青色袍子的衣角,眼里满是讽刺。
不过,他却也不傻,见柴老婆子凑过来,便赶忙扑了过去:“娘,还是娘记得我,不然那些人剁了我,我就见不着爹娘了。”
那模样,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把的,很是真情实意。
刘银花退到一旁,听着柴守义和柴老婆子母子的对话,不觉撇撇嘴。
‘打量谁不知道是怎的?这么爱演。’
柴家晚上热闹了许久,等到一家子都没话可说后,柴老婆子才丰富刘银花扶柴守义回屋去歇着。
一回屋,柴守义脸上的笑就落了下来。
“哼,他们不顾我的死活,今后可别怪我了。”
“对了,你不是说你捏着爹娘的把柄吧?快快告诉我,今后,有我一口,就有你的一口。到时候,我们多多打听,以后可不就有使不完的银子啦?”
柴守义想得挺美,刘银花也觉得可行,两人便在屋里嘀嘀咕咕起来。
那头,柴老婆子等老二夫妻离开后,立即耷拉了一张脸。
想到今天被刘家村的那些人堵在门口的场景,柴老婆子就觉得一口恶气堵在心里,怎么都出不来。
自己生的自己清楚,柴老婆子并没有因为柴守义的两滴眼泪就感动和心疼。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三儿,不放心的再次问道:“你那信......”。
柴天佑抬眼点点头:“娘安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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