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避,治疗期间,请勿打扰。”凤伊莲顿手轻拍了一下明显有些茫然的夜仑,强笑作揖道。
无欲没有多吭声。身形一动,便是退出门外。
转身之际,眉头一挑。总感觉不太对劲……是他多心了么?
“真是,也太好说话了吧,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另一边,凤伊莲同样被思绪搅乱,心神不宁,最终,撇去目前来说无关紧要的念头,对着叶霜英笑道,“话说,你怎么在这里?”
“另外,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宫主那天一人力敌另外四大宗派的门人,身受重伤,被随后而来的魔煞捡了便宜。”叹了口气,叶霜英嗓音低沉道,“我猜你也懂了,魔煞就是那个冯不异。”
有些事情,只是三言两语之间。
凤伊莲一怔,随即反应迅速:“我们到侧室。”
“完了完了,我知道冯不异就是魔煞,”叶霜英抱着头,此刻她颓丧的样子与往日意气风发判若两人,“冯不异应该知道这一点,被灭口是迟早的事。”
“我们这不是来了么。”凤伊莲笑得满不在乎。
“那就被一起灭口呗。”叶霜英耸耸肩。
“不。”凤伊莲脸上带着诡秘的笑,“他不会灭口的。”
“因为他不需要。”
“羊入虎口啊羊入虎口。”叶霜英依旧自顾自哀叹着。
凤伊莲没有理会她,走出侧室去看龙凌昆。
凤伊莲的视线落在龙凌昆的手上。
那是一双多么漂亮的手,白皙如玉,骨节分明,上面带着细碎的伤痕,像是细碎的过去,细碎的心痛。
“靠你了。”身为炼器师她不可能看不出夜仑身上灵火的波动,她是个炼药师。
“那你真是找对人了。”夜仑道。
“少则七天,多则半月。”凤伊莲喃喃道,对上夜仑困惑的目光,勉强一笑,“我猜,这是冯不异的最后期限。”
愕然一瞬,夜仑赞同地点点头,可待看到那抹身影一转,进入了侧视,不由得诧异口中话语呼之即出:“你放心么?”
凤伊莲回头,眉眼带笑:“不放心什么?”
是啊,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夜仑释然地笑笑,又听凤伊莲道:“你何不考虑,七天,以我这半吊子淬玄境的实力,对上压制等级的神王殿使者冯不异,又有多少胜算呢?”
夜仑这时候才知道,有人能把大局和私事管理得井井有条。
夜琨败得不冤。
“应该没有值得不值得一说吧……”目光落在沉睡男子的盛世美颜,面露自嘲,“只是你看这就让人心疼啊……”
凤伊莲走进侧室,盘膝,闭目,不过片刻,就进入了修炼状态。
潜下心来,她已经有了决定。
她已经任性够了,张扬了许久,若是弱势一点的家庭早就被她拖垮了吧。
她不可能放弃龙凌昆自己独善其身。
也不可能让自己背后的人来面对这一切。
更不能牵连到自己的亲朋好友。
所以想来想去,能放弃的,只有自己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和神王殿对上的,不能是孙族,也不能是妖族,而只能是她一人,且不能是凤伊莲,而是“黎烟”――一个除了她以外,很少有人知道的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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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有那药人踪迹了。”无欲出门之后,直接转去了盟主书房。
“甚好。”冯不异把手中的扇子一合,道,“他是我们迄今为止活得最长的试验品,只是修成了这般灵魂力量,附身对他来说不过探囊取物,另,他生得红眉红目,十分奇特,务必把它,或是被附身者找回。”
无欲低着头:“明白。”
“你去吧。”冯不异抖开折扇,迈着方步走去。
无欲想了想,还是道出自己的疑问:“里面那群人,要除掉吗?”
“不急,那群人虽然身份不明,但,函谷医仙现在生死不知,有胆前来的,十之八九是有把握治疗龙凌昆的伤势,不论如何先把人留下来再说。”
无欲点点头,识相地退去。
只听冯不异继续喃喃道:“那龙凌昆若醒,凭武林盟的实力未必压得住他。看来,只能利用门外那群人了。主上交给我的任务,已经筹备了近半百年,实在是机不可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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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无涯派。
“喂,你确定不去听听那苏族老家伙的话么?”白虎抱着头,饶有兴趣地挑眉,“他们的目标可是我们诶。”
“这么蠢的人,不听也罢。”
“嘿,他们好歹也是两大古族的人,若不是我们俩是那种关系,我一定会提防你的哟。”白虎继续喋喋不休。
“随你。”夜仑望着星空,心里却是盘算着另一件事。
“你真是……咳!”话至一半,白虎陡然神情一震,脸色不由自主地苍白起来,一手捂着心口,另一手,则是深深掐进了地面。细密的冷汗,密布前额,“啊,可恶!”
“你不要紧吧?”夜仑脸上划过的担忧更不如说是紧张。
“不,我没事……”勉强扯起一个微笑,白虎强按下万蚁噬心的苦痛,道,“只是过去一些旧疾发作而已。”
“你看起来状态不好,真的没问题吗?”
柔柔的声音,将白虎拉回现实,这声音,若是带上哪怕一点点的真情,也好……
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过,这般温情的抚慰了……
“真的没事,仅仅在夜里受凉才会发作罢了。”继续强笑着,疼痛感使那来自灵魂的眩晕与阴寒减轻不少――陷入地里的指甲已是鲜血直流。
夜仑点头,如果是旧疾发作的话,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她没有注意到,在“旧疾”发作的那片刻,白虎原本浓眉大眼的面庞,俨然变成了红眉红目的怪物。
“你这蠢货,竟然妄想违逆我……”精神领域冷声发出威胁,对方却是用一声不以为然的“呵呵”挡了回去,无言以对。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无恙,白虎扶地起身,脚步略有虚浮却被他掩饰得很好。只是那嘶哑的声音,却总带着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走吧,我想,现在趁乱吞并几大教派是你最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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