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袁绍的帐内。
“碰!”一脸怒容的袁绍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案几上:“伯安害我!”
“将军何须动怒,既然刘虞不肯接受将军的扶持,将军应当另做打算。”袁绍左边一名身穿青色曲裾禅衣,容貌消瘦的男子朗声说道。
这一次,袁绍想推幽州牧刘虞为帝,只可惜两次都被拒绝了,而且酸枣的粮草也消耗一空,大军已经没有粮草供应,联盟也是溃散在即。
“哦,元图有何高见?”袁绍一听当即来了精神,此人正是袁绍前期颇为依仗的谋士逄纪,他与后来在官渡之战出卖袁绍的许攸,在袁绍逃离董卓势力范围时便投奔袁绍。
而许攸这个家伙却是袁绍和曹操年轻时的好友,不过袁绍此时却更为倚重逄纪。
逄纪伸手一捻颔下一缕山羊胡道:“将军举大事而仰人资给,不据一州,无以自全。”
逄纪说的是袁绍若是回到他的大本营渤海郡,要依靠韩馥的粮草供给,俗语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被人捏在手里,根本成不了大事。
听到逄纪的话,袁绍沉默不语,良久才蔚然长叹:“冀州兵强,吾士饥乏,设不能办,无所容立。”
袁绍自然也想谋夺冀州,他曾经和曹操聊过,若是天下大乱该怎么办,他的想法是占据冀州这块膏腴之地便可在乱世中立足,不过眼热归眼热,袁绍还是认得清现实的,冀州人口众多,不但甲兵众多,而且物产丰富,以一郡之力攻打一州,不是特别现实的事情。
“可与公孙瓚相闻,导使来南,击取冀州。公孙必至而馥惧矣,因使说利害,为陈祸福,馥必逊让。於此之际,可据其位。”逄纪早就胸有成竹,当即将他心中想法悉数说出。
逄纪这一手乃是‘驱狼吞虎’之计,想要利用韩馥害怕公孙瓒的心里来迫使韩馥交出军权,从而谋夺冀州牧的位置。
袁绍沉吟一声:“罢了,此事暂且搁置。”
逄纪见袁绍下不了决心,只好退下不再多言,而袁绍也下定决心暂时回渤海郡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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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明日开拔。”余羽找到刘毅吩咐道:“届时你要跟随我左右。”
“哦,是不是有战事?”刘毅眉头一皱道,在余羽找他之前,袁绍根本没有放出任何消息,他一个普通的大头兵根本没有获得消息的渠道,自然不知道原因,再加上刘毅对于这段历史的细节不太清楚,现在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
事实上换做任何一个现代人回到东汉末年,都不可能知道后续事件的细节,譬如袁绍在组建联军后,曹操做了些什么?还有联军最后崩溃散去,袁绍又去了哪里?
“无需担忧,囤积在酸枣的粮草已经消耗一空,将军打算打道回府了。”余羽不知是庆幸还是叹息的对刘毅解释道。“这一次我们将回到渤海郡。”
此时的刘毅只觉得他深陷乱世旋涡中,却没有丝毫办法去改变自身的命运,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让他郁闷不已。
要想挣脱,就必须变强,拥有听命于己的军队,同时还需要充足的粮草供应,枪杆子里出政权,不过少了钱财也不行。
可是上哪儿去弄军队?还有那海量的财物去供应起一支军队呢?刘毅的眉头紧皱,依靠他现在的情况,要想做到其中任何一样都是十分困难的,不过这才有挑战性,刘毅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他喜欢挑战。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现在的刘毅绝不会好高骛远的拉出一支队伍来,那样只会过早的成为众矢之的而被其余诸侯打杀。
“目前看来依附袁绍,直到他和曹操决战,我大可在这段时间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力量,同时也能摸透这里的规则。”刘毅眼睛一眯,已经制定了大致的方向,三国的细节不知晓,可是官渡之战却是知道的,袁绍至少在官渡之战前不会有大问题,而且在官渡之战时袁绍的实力是最强的。
随后的日子里,刘毅陷入了机械的行军之路。
耗费了一些时日,袁绍带领麾下几万军士回到渤海,当他向韩馥伸手要粮的时候,韩馥故意减少了粮草的供应,韩馥的意图十分明显,掐住袁绍的‘咽喉’使得袁绍的军队没粮可吃,最终自行溃散。
“可恶!”袁绍又开始在焦躁不安了,他的脑中开始浮现先前逄纪对他说过的计谋。
犹豫一会,袁绍决定召集逄纪商议谋取冀州的大事。
时逢乱世,谁也逃不脱,即使你不想和其他人争斗,无形的打压也会随之而来,对大人物如此,对小人物来说也是一样。
却说袁绍这边正谋划韩馥的地盘,刘毅这里也遇到了一些麻烦。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他的上司余羽曾经得罪了另一名队率,而那名队率通过关系爬到了屯长的位置,最近因为军队回城,那名屯长通过运作竟然空降为余羽的顶头上司,这一下余羽的日子就不好过,时常找余羽的麻烦。
这一日,那名屯长从当时被刘毅揍过的两名守卫那里得知余羽破格将刘毅纳为侍从,当即带人气势汹汹的去找余羽的晦气了。
余羽的军帐被粗暴的掀开,这让正在休息的余羽有些恼火,当他看到来人时,心中的怒火更盛。
“不知张屯长来此有何要事?”余羽神情冷淡的起身问道。
“嘿嘿,余队率真是好兴致。”张屯长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听闻余队率麾下人才济济,特来求证一番。”
“余某何德何能?只不过是他人的缪言罢了。”余羽不着痕迹的推脱道。
“余队率不必谦虚,他们两个可是被你的侍从打的躺床上休息了小半个月。”张屯长咄咄逼人,并不打算放过余羽。“今次我带了沈暴来会会你那位好手,顺便替将军试试麾下士卒的身手,也好挑选一些可用之才,淘掉一些没用的废物。”
至此张屯长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他想要以刘毅为突破口,来达到羞辱打压余羽的目的。
听到‘沈暴’的名字,余羽的眉头紧皱,这家伙可是军中好手,真正的上过战场见过血,不但骑术精湛,一身刀法也是霸道无比,即使余羽自己对上他也没有丝毫把握。
“虽说刘毅在‘老本师’的训练下骑术颇有长进,可是这刀法却是需要时间和战场厮杀锤炼的,他若对上沈暴,危已!”余羽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张屯长看到余羽的模样当即对身边的那两名家伙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即心领神会的悄然退出军帐。
余羽的眼角瞥到这一幕,想要伸手阻止,张屯长便拦住了他:“军中切磋乃是常事,想当年‘都试’尚存时,想要进军营可是需要选拔一番的,你这样着急,该不会是那名侍从根本没有一技之长吧?”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张屯长无依无据,岂可如此污蔑余某?”余羽当即反驳张屯长,这让张屯长的脸色一沉,心头恼火不已。
“哼,且让你再嚣张一会儿,待会试出那家伙不行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候就是军候也护不了你!”张屯长在瞪了余羽一眼,跪坐在案几前不再说话。
屯长掌一百人,再往上便是军候,掌五百人,名为曲。
原来余羽竟然搭上了军候的线路,难怪张屯长只能找麻烦,而不能彻底的弄死他。
只能说出来混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灯!
仅仅是一盏茶的工夫,那两名守军便带着刘毅来到余羽的军帐。
一进军帐,站在张屯长身边的沈暴便将目光放在刘毅身上,虎背狼腰,身材匀称流畅,面容坚毅,目光有神,绝非泛泛之辈。
就在沈暴打量刘毅时,刘毅也在观察沈暴,沈暴这家伙肌肉扎实,脸庞四四方方,一股杀气从他身上散开。
“这家伙手上见过血。”刘毅第一反应便是沈暴是真正见过血的老兵,至于跪坐在那里装逼的张屯长,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而已,刘毅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刘毅刚想和余羽客套时,张屯长率先站起来说道:“好一条壮汉,余队率可愿与本屯长赌上一局?”
不等余羽回话,张屯长便自顾自的接着说道:“三局两胜,只需他赢了沈暴,我便离开军营,反之便是你离开军营!”
不得不说张屯长摸准了余羽的心里,原本还想着拒绝的余羽听到他的提议,当即也停顿了一下。
“既然你不反对,那么我就算你答应了。”张屯长可是一丝机会都不给余羽。“那就让沈暴和这位壮士比拼射术、刀法和枪法吧。”
“无耻!”余羽暗骂一声,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骑虎难下,不答应也得答应,只能脸色难看的点头应承。
听到张屯长的话,再结合余羽的一些反应,刘毅也立即明白了几分:余羽和张屯长在‘斗法’,而他则是两人斗法的‘棋子’,余羽虽然犹豫,可是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欲望,想要搏一搏,只是这种蒙在鼓里的滋味让刘毅心中很是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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