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不寻常的时代,对于生在武林之中的侠士来说,若不知晓当年惊天动地、空前绝后的“千屠门”事件,那定会为正派同道所不齿。
从他们拿起刀剑那一刻开始,那段历史,就已永远地镌刻在脑海里,铭肌镂骨,没世不忘。
经过这场浩劫,在新任武林盟主聂警琰十年殚精竭虑、励精更始之下,武林焕然一新,日新月异。
它渐渐拉开了崭新的帷幕,这个时代也成为武林史上一座举足轻重的里程碑。
所谓时势造英雄,在武林秩序改革的背景下,虎啸风生、龙腾云起,各路侠义之士如雨后春笋,纷纷涌现。
除了诸多享有盛誉的陈门旧派之外,一些新的门派教会也应运衍生。
霎时,风起云涌,蔚为大观。
其中,赫赫有名的五城四教三门两组织如阪上走丸,一日千里,在江湖中占据半壁江山,地位扶摇直上。
五城分属总坛灵霄阁,分别为天机城,天枢城,天权城,天桓城,天椒城。
天机城为五城之首,坐落于河南延津,由知玄君子卓韬建立。
它几乎掌管着武林人士乃至全中原人诸多不为人知的惊天机密,上至王公贵戚,下至贩夫走卒。
天枢城的名气虽稍逊于天机城,但其影响力却丝毫不在它之下,大有分庭抗礼之势。
此城坐落于河南濮阳,由鬼踪关厉风所建立。城中人士无论老少妇孺,皆精通各路机关阵法、奇门遁甲,擅长钻究天下绝妙卦决与占卜相术。
天权城坐落于山东菏泽,由聂警琰的心腹—过江龙李宗权所建立。
城主主要负责主持各大小门派教会的掌门遴选、继位,以及五湖四海的侠客们论剑比武的典礼大会。
天桓城坐落于蜀中自贡,由判官笔吴定海建立。城中人大多是吴定海的门客或者是耆宿儒生,他们专门撰写武林历代史书,记载江湖轶闻怪谈。志武林豪侠奇迹,批江湖败类丑闻。
天椒城坐落于江苏淮阴,由梅花剑廖不凡建立。
城内收集了各路武林秘籍,刀法剑谱,且它还是名副其实的武器大本营。
名刀利剑,神鞭金矛,此城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流传于江湖的魅刀榜、灵剑榜都衍生于此,它是众武林人士皆梦寐以求的“大金库”。
四教,即为光明、混沌、浮沉、摩羯四教会。
光明教为四教之首,坐落于姑苏东丘,由杨宏光创办。建教初衷是“扬正义之光,彰仁善之明。”,镇教之宝刑光剑乃江湖七大魅剑之首,由历任教主执掌守护。
混沌教原坐落于江陵府枝江县,后迁址至姑苏芬城,与光明教一衣带水,隔海相望。
它由房笙群创办,镇教之宝轮回盘。
不幸的是,继第二任教主房照洋之后,教主尊位被包藏祸心的北护法独孤异阴谋篡夺。
在独孤异独断专行、惨无人道的统治下,本为武林正派的混沌教,竟渐渐趋于堕落,沦为气焰熏天的魔教。
独孤异胡作非为,草菅人命,恃强凌弱,甚至大肆残杀武林人士以此来饲养圣物帝龙蛇,妄图一举称霸武林。
浮沉教地处中原塞北地区,毗邻蒙古鞑子国,由少林还俗大弟子万中玄创办。
镇教之宝浮沉珠,浮则生,沉则死。
它是最孤立的教会,同时也是最令人忌惮的教会,此门中人鲜少在江湖走动。
摩羯教分支流派遍布中原,耳目众多,其总部设在洛阳图阜,由摧命秦克魔创办,镇教之宝冰斑蚕。
它是百毒之物的乐土,是炼毒之客的圣地。
三门,即为焚寂门、千绝门、长春门。
焚寂门为三门之首,由步猩炜创办。
地处华南最偏僻之所,接壤洗刀崖,是各杀手和暗人组织执行命令最高领地。
千绝门由高雀人创办,受辖于点苍派,是点苍弟子集结地。
长春门由长春道长王宏虚创办,受辖于全真教,是全真弟子培训和磨练以及掌门、长老闭关修炼之所。
两组织,即为两杀手组织洗刀崖和紫衣楼。
洗刀崖位于漠州娲皇山,由焚寂门西护法耿溅创办,是一种赏金式杀手组织。
各路杀手按刀位制度分级,从高至低为刀额、刀眉、刀眼、刀颈、刀尾,现由蟠刀刺猬耿固掌任。
紫衣楼,顾名思义,杀手统一紫衣装扮。
此组织是最正规同时也是最具威胁性的一个组织,仿佛是长在武林人士身上的一颗毒瘤。
它坐落于金陵汤县,由喋血影刃洪普创办,是一种极限式杀手组织,专门公开挑战武林高手或者暗地刺杀武林公敌。
紫衣楼总共30名精英杀手,是由最初的3000名杀手划圈自相残杀,经过半柱香时间的残酷杀戮之后,从幸存者中挑选出的“强中强者”。
各路杀手按衣领颜色制度来分级,从高至低依次为紫领,橙领,粉领,红领,黑领。
洗刀崖与紫衣楼常常被武林人士拿来比较,两者孰强孰弱也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柄。
两者之间也经常较斗,甚至多次发生摩擦、冲突,互相牵制、抗衡,因此缘故,江湖眼下倒也太平些。
四十载一晃而过,自从天椒城颁布魅刀榜和灵剑榜以来,原本风平浪静的江湖却开始暗流汹涌,各门各派为争夺魅刀、灵剑而掀起一场场腥风血雨。
七大灵剑,依次是泯仇、灭佛、来仪、满天星、无痕、落英、片尘;
五大魅刀,依次是影刃、月神、子母叱咤、毒牙、泯恩。
泯仇、灭佛、来仪分别是光明教、焚寂门、紫衣楼圣物,落英、片尘分别花落青城派和灵霄阁,而满天星和无痕则流落民间无迹可循。
影刃是紫衣楼楼主洪普佩刀,月神在洗刀崖封印,子母叱咤是当今武林盟主聂不群的称手神刀,毒牙和泯恩皆不知所踪。
泯仇尊为魅剑之首,武林中人自然垂涎三尺、虎视眈眈。
又恰逢光明教教主杨玉棠时值病重,各路心怀不轨之徒自然蠢蠢欲动。
光明教贵为四教之首,在武林的地位如巍峨泰山不可动摇。
教众八千,势力之大,涉及全国。
它在中原已屹立六十五载,经过岁月的洗礼,更显欣欣向荣之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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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乌云密布过后,毛毛细雨悄无声息地飘落着,像万条银丝在半空中荡漾。
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宛若朦胧而美丽的珠帘。
大街上,雨渐渐大了。
忘带伞的路人们,举着手上的东西,仓促地找落脚之处躲雨,路边摆摊的小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摊子。
撑着油纸伞、涂脂抹粉的大户千金们结伴同行,一路嘲笑着狼狈的路人和摊贩。
大嗓门的大娘们领着贪玩的孩子一路训斥着赶回家,卖伞的奸商搭个简易的大棚子,堆着笑扯嗓子吆喝,向来往匆匆的路人们推销五花八门的油纸伞。
雨越往东,越发滂沱。
光明教门口已然风雨晦暝,似银河倒泻。
天阴云低,暮霭沉沉,气氛被感染得分外压抑,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寝堂内,教主杨玉棠拥被僵卧于织锦软榻之上,脸色苍白,有气无力。
身边四大护法围在左右,面面相觑,忐忑不安。
烛案上,白烛高燃,穿堂风吹过,火光荧荧跳动,将他羸弱瘦削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经过病魔的摧残与岁月的打击,他又怎地不似这风前残烛,摇曳的生命,即将一闪而灭。
话说杨玉棠六日前意外染上奇毒,遍访天南地北的名医,竟无一人能治痊愈。
杨玉棠过了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赫然可见他的眼袋黑肿沉沉,这轻轻地一睁,一下子牵扯起眼角布满的褶皱来。
他吃力地抬起手臂,微微弯了弯颤抖的四指,招呼四大护法近前。
四大护法见状,忙走上前去,跪在榻沿,将耳朵凑到杨玉棠跟前,仔细聆听他的指示。
只听得杨玉棠的嘴皮微微蠕动,艰难地吐出来四个字:“速召懿德!”
北护法高鑫乃是教主心腹,瞬间明了教主心思。
得了教主命令,他便长身而起,后退一步,躬身抱拳道:“是,教主!”
话音刚落,他便急如风火地出去寻杨玉棠口中的“懿德”去了。
东护法郭靖安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躬身提醒道:“教主,是时辰该喝药了。”
杨玉棠嘴巴微张,淡淡道:“我这病岂是此等庸俗药石可以治好?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业已不抱希望,只是又不放心教中事务。”
话音刚落,杨玉棠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看得出他虚弱至极。
西护法谭启秋近前,抱拳进言道:“教主,您放心,教中事务现在在皇甫懿德的打理下已然井井有条。您不必过于忧虑,还是先养好身子罢。”
这时,听闻此话,杨玉棠脸上才浮现一丝血色,精神也提了许多。
他正欲起身,一旁的南护法陆雄英忙上前扶住,佐助他端坐于榻沿。
杨玉棠一脸欣慰地赞道:“不错,我这徒儿,确属纯良之辈。忠于教义,踏实处事,一直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于本教可谓是立功赫赫啊。”
话音刚落,谭启秋忙挑起大拇指,啧啧附和道:“皇甫懿德确实可以说是人中翘楚,庸中娇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教主英明,得此人相佐。”
光明教中众人皆知,教主杨玉棠一直欣赏,且甚是重用爱徒皇甫懿德,对他的重视甚至远远胜于亲生儿子杨坤。
为此,杨坤一直耿耿于怀,想方设法地处处刁难皇甫懿德,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
“咳咳咳,咳咳咳...”
杨玉棠又开始咳嗽起来,身旁的陆雄英忙端来盂盆,轻拍着他的后背。
看着几口痰落,陆雄英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匆忙退在一旁揖手禀道:“对了,在下差点忘了,启禀教主,少主一早前来看望,在门外侯着多时了。此刻,不知您要不要召他进来?”
杨玉棠咳完淤痰,接过郭靖安递来的漱口水,慢腾腾地清漱牙腔,然后往盂盆里吐尽口中的秽水。
但见他眉头紧锁,满腹心事的样子,犹豫会儿后,他吩咐道:“好罢,正好我有点事要向大家宣布,你且去教他进来。”
陆雄英勾了勾身子,垂首应道:“是!”
门外的回廊上,杨坤来回踱步,两手成拳不自在地拍打着。
只见他一脸茫然,神色慌张急迫,如坐针毡,不知所措。
他想不通自己近日究竟做了什么事,让自己这么不招爹待见。
尤其当他听说爹召北护法急寻皇甫懿德回来觐见时,左眼皮跳个不休,更是预感没好事发生。
陆雄英出了堂来,径直向杨坤走去。
见陆雄英过来,杨坤忙迎了上去,迫不及待地问道:“陆大哥,怎么样,我爹醒了么?他是否允我进去?”
陆雄英点点头,揖手道:“少主,教主召你进去,说是一会将有事情要宣布。”
杨坤迷茫地问道:“有事宣布?你可知所为何事呢?”
陆雄英道:“少主,请恕在下不知。你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于是,杨坤便跟在陆雄英的后面,三步并作两步地入了寝堂。
见杨玉棠一副病殃殃又似乎带着怒气的样子,他便“噗通”地一把跪在榻前。
他装模作样地磕了三个响头,叩首道:“爹爹在上,坤儿不孝,迟迟才来向您老请安。望爹原谅!”
话说完,他的头却没敢抬起。
杨玉棠把眼眯成一条缝,带着沙哑的腔调,缓缓道:“好了,起来罢。”
语气中,洋溢着不满和冷淡。
杨坤起身,道声:“是!”
而后,他瞧见杨玉棠阴郁黑沉的脸色,便只站在一旁琢磨他的心思,默不作声,不敢轻举妄动。
杨玉棠问道:“可知今日我为何召你过来?”
虽是问他,眼睛却一下也没瞧他。
杨坤心里的弦猛地一紧,暗想道:莫非是和混沌教烟柔私交被爹发现了?不会吧?
他只搪塞道:“坤儿愚钝,不知缘故。”
他眼神躲闪,隐约其辞,看似回答地云淡风轻,心里实则五味杂陈。
突然,杨玉棠拍案而起,勃然怒叱道:“你这逆子,难道你那些苟且之事我会毫不知情吗?你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甚至还私下勾结魔教妖女。今日召你前来,本想你若向我如实坦白,还可从轻发落,没想到你,你竟丝毫不知悔改...”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又起。
“咳咳咳...”
这几声咳嗽比起前几次,更加激猛,更加仓促。
肃立在旁的谭启秋忙抚拍着杨玉棠的后背,劝道:“教主,请息怒啊,您若这般发大脾气,伤了身子可不值当。”
这边,杨坤早已神情慌张,惶恐不安。
终究纸包不住火,他和混沌教偷偷来往,到头来还是被爹给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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