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几骑凤鸣军快马加鞭飞驰入了神武城的青鱼宫,将一简书信送到了御书房。
姬祥打开书信看了几眼,气得脸色发青,怒喝一声:“畜生!”
姜珏和屠山罡对视一眼,不知道书简上写了些什么事能够让姬祥愤怒至此。
姬祥又往下看了片刻,神色急变,一脸怒色又化为激动,拿着书简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姜珏和屠山罡又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位一向性情沉稳的主子今天为什么情绪波动如此巨大。
姬祥终于看完了信上的内容,啪的一声将书简放在书案上,霍然起身吩咐道:“姜珏,快传令凤鸣军都统尉唐傲,让她连夜启程,亲率一千凤鸣军前往临郸窦府将国师接入神武城!”
苏隐玉原计划在窦府停留三日便启程前往神武城,但没想到跟慕容雪佟交流探讨起武道来,日子竟快得如同白驹过缝,三天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过去。
慕容雪佟出身于大秦顶尖的武学世家,少年成名,跟相同境界的武者交手从未有过败绩,初入神圆境时便单枪匹马入北戎枪挑了神圆境中后期的义渠骨勒,被誉为大秦最位善战的武者。大秦民间有一种说法,如果有一天慕容雪佟进入了合道境,她便会成为当今天下的第一武圣。
慕容雪佟不但在武学上有着超凡绝伦的资质悟性,二十六年的闭门静修更是将一颗武道之心打磨的清净通明。
苏隐玉师从夕雁门,六年间随窦瑺汐学习了开国武神姬青鱼亲创的大青鱼刀法三式,小青鱼刀法七式,青鱼身法和隐玉心法,并阅尽藏书阁中所有的藏书,所知渊博,眼界高远,更是大秦建国以来的第三位衍武师,对武道有着高屋建瓴,细致入微的认识。
除此之外,作为一名穿越者,苏隐玉脑海中装着的不仅是这个世界的武学,还有前世那个世界五千多年的武道文化沉淀。
慕容雪佟和苏隐玉的相遇可以说是大秦中青两代武者中最为璀璨的天才之间的碰撞,激发出了无数灵感的火花。苏隐玉前往神武城的日子一次又一次地推后,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七天。
七天之内,两人三次通宵长谈,不知疲惫,忘却时间,心中只剩下对武道的探究和思索。
第七天的一大早,慕容雪佟就来找苏隐玉,颇为惋惜道:“隐玉,我本来还想再留你住些日子,可看来是不行了,神武城派来接你的人已经到了窦府!”
苏隐玉随着慕容雪佟来到前院时,看到一名年龄在三十左右的女将正在院中等候。
那女将头戴火炎盔,身穿赤炎甲,背后披着大红披风,甲胄之上篆刻着暗红色的图案,犹如一只浴火长鸣的凤凰。
她脸色白皙,鼻梁高挺,一双凤眼炯炯有神。明明是一个女子,却长了两条比男子更加锐利的剑眉,在一身盔甲的衬托下显得英气勃发,威风百倍。
看到苏隐玉,那女将的眼神亮了亮向前紧走几步,盔甲随着脚步瑟瑟作响,单膝跪倒在苏隐玉面前,声音响亮道:“凤鸣军都统尉唐傲帅麾下一千凤鸣军迎接国师前往神武城!”
广阔无垠的琅州平原上正是阳光和熙,暖风宜人的时节。
一头精瘦的毛驴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在一片草海之中。那毛驴浑身的毛色通黑,黑的发亮,像是涂上了一层油脂,只有两只耳朵的耳尖、尾巴尖和前腿双膝之下各有一小片雪白。
若是不懂行的人看到了这头毛驴,顶多夸上一句“好俊的驴子!”可要是懂行的人一眼便会认出这头毛驴是不亚于北戎雪山龙种的坐骑“通玄雪”。
据说“通玄雪”膝盖上的那两片白毛是两双“地眼”,落脚之前能将地面看的清清楚楚,即便是在漆黑如墨的夜里也丝毫不受影响。
这驴子在平原上驰骋可能比起顶级的骏马要差一些,但若是在山路上行走,穿沟过堑如履平地,特别是走起夜路来根本不是马匹比得了的。
通玄雪上坐着的男子穿着一身洗的一尘不染的白衣,身形略显消瘦,一张脸从正面看去整个歪向了一侧,正是锦西医派三大医首中的沈明堂。
几辆马车从身后飞驰而来,超过了沈明堂挡在他的身前。车门陆续打开,从里边接连走下来了十几位身穿道袍,头挽道髻的道人。
为首的一个老道穿着青色道袍,脸上虽有些褶皱,看起来稍显沧桑,但是黑发黑须,精神矍铄。他下了马车快步走到沈明堂面前,躬身施礼道:“沈先生,费长生这厢有礼了!”
道门没落后光景大不如前,五大道门也开始抱团取暖,相互扶持,并公推出一位话事人行走于俗世之间,处理道门的生意和其他各项事宜,这个话事人被称为天下道首。而这青袍黑须的老者正是当今的天下道首费长生。
沈明堂看了看费长生,拱手道:“费道长别来无恙?”
费长生呵呵轻笑道:“托沈先生的福,一切都好!”
沈明堂扫了一眼面前的十几个道人,笑问道:“费道长是恰巧路过?”
费长生摇头道:“我等是专程为了沈先生而来!”
“何事?”
“世间皆知沈先生医术通玄,道门有一个重患,希望先生能够出手医治!”
沈明堂语气平静道:“道门丹药能起死回生,枯骨生肉,怎么会用到我这几手粗浅的医术!”
费长生急忙道:“先生过谦了,道门这重患只有先生能医,别人谁也医不了!”
沈明堂叹了口气,说道:“怕是我也医不了啊!”
费长生向前紧走两步,语气激动道:“先生,你若是也医不了,道门还有何指望!请先生随我去白泉山庄小住。”
沈明堂微微皱眉道:“要是不去呢?”
费长生眼中忽然泪光隐现,撩衣跪倒在“通玄雪”之前,语气悲怆道:“万望先生怜悯道门!”
费长生身后的道人“呼啦”跪倒一片,异口同声道:“请先生怜悯道门!”
沈明堂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费长生答道:“道门若是连这点办法也没有,便真的可以从世间除名了。再扶风城中先生发出那一刀风刃时我们便已知晓,只是当时人多眼杂,怕给先生找来麻烦,所以才一路跟到这里!”
看着面前跪倒一片的道门中人,沈明堂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诸位都起来吧,我可以跟你们走一趟,但是我必须有言在先,那件事情的难度远远高于你们的估量,就算我跟你们去了,恐怕也是束手无策!”
费长生站起身来,语气诚恳道:“只要先生能够施以援手,道门就对先生感激不尽,绝不敢强求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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