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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二百七十九章 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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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宜贞,”他神色紧绷,“你别吓我…”

话音未落,梁南渚上下摸索,喂了粒寒毒解药。

梁宜贞缓了口气,轻喘:

“这个位置,应是寒潭底下。墓穴本就阴冷,加之寒潭,我难免有几分受不得。正常的,我没事。”

她双唇发颤,面色煞白。这叫正常?这叫没事?!

梁南渚凝着她,有些生气。也说不上生谁的气,只是心头憋屈得慌。

“眼闭。”他命令。

……………………………………

“这叫什么事啊!”晋阳侯夫人摁着头,花白头发下是张疲惫不堪的脸。

已是后半夜,天空将白未白。内室坐满了女眷,灯火悠悠,烛心换了一回又一回。

三夫人薛氏看了看晋阳侯夫人,只道:

“母亲,好在是虚惊一场。宜贞那孩子大夫已看过,说毒已解过,眼下正睡着。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晋阳侯夫人鼻息哼了声,颇觉无奈:

“一家人吓得够呛,她倒睡得安稳!”

坐在她身边的圆眼少女亦跟着哼了声:

“祖母,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平日怂成那样子,怎就真敢殉葬了?原来不仅服了毒,还自备了解药。这是诚心演一出诈尸的戏码吓咱们呢!什么东西?”

“宜萱,”二夫人郑氏低声道,“不好胡说的。”

郑氏是续弦,对原配留下的梁宜萱想劝又不敢劝。只一副唯唯诺诺,进退两难的模样。

“好了宜萱,你是大姐姐,少说两句。”三夫人薛氏忙打圆场。

众人虽不说,大抵也是这般想。梁宜贞仗着母亲的公主身份,一向不大将晋阳侯府放在眼里。

在她心中,虚有富贵的武夫之家本配不上母女二人的身份。

此番“诈尸”行径,震慑众人,原也是她做得出的。

晋阳侯夫人一脸无奈,问身后的刘嬷嬷:

“爷们儿那处都去说了?”

刘嬷嬷年纪大了,有些发福,看上去是个老实稳重的人。

她应声:

“都支会过了。二老爷、三老爷敷衍着外头的丧礼人情,听闻二小姐死而复生,这会子正忙着修正出殡礼数。老侯爷在观中清修,已安排小子上山去说。世孙那头也派人上京城送信了。”

晋阳侯夫人点点头,因想到梁宜贞,又无奈叹一声: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那是她母亲的灵堂,闹成这般何谈敬重?”

梁宜萱急急点头附和:

“大伯母公主之尊,在世时对家中还客客气气的呢!梁宜贞凭什么这般戏弄?咱们家也不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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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白日的,见鬼了?”梁南清听梁宜萱说起前日道歉之事,直不敢信。

他一身葱白锦袍,约莫十来岁的年纪,生得富贵又白净。一双黑眼滴溜溜地转,颇得灵气,瞧来是位好动的小少爷。

梁宜萱撇撇嘴,半靠在假山上:

“小弟,我当时亦是你这副神情。”

她勾了勾手指,向前倾身,将声音压得很低:

“我同你讲,这多半又是梁宜贞在打什么主意。故意装大度,指不定有后招呢!”

“着实怪了些。”梁南清手握折扇在掌心敲打。

若在往日,梁宜贞怎么也得闹起来。她素以皇亲国戚自居,此番受恁大委屈,不让梁宜萱受一顿罚如何甘心?

梁宜萱哼了声:

“我看你那临棺一脚是踢轻了!”

“大姐,”梁南清忽抬头,“你不会毫不作为,等着她整你吧?”

“呸!”梁宜萱白了弟弟一眼,“我是那样好欺负的?”

梁南清偷笑:

“你待怎的?”

“打人是我不对,我认,也道歉。”梁宜萱眼波一转,狡黠一笑,“可一码归一码,有人装神弄鬼害全家担心,总该自己吃点苦头。既然祖母坐视不理,咱们便让她长长记性!”

梁南清凑上前:

“姐,怎样长?”

梁宜萱一指戳上弟弟的小脑袋:

“这不与你商量么?你平日鬼主意最多,这会子没办法了?”

梁南清护住头,嘿嘿笑两声:

“她嫌弃咱们是武夫之家,咱就武夫给她看呗!”

…………那很厉害啊!

百年前的鉴鸿司,太厉害了!与国子监并驾齐驱,大楚第一女学。

梁宜贞沉吟半刻,遂问:

“今年…是哪一年?”

梁宜萱正吃茶,险些一口喷出:

“你傻了吧?正永十五年啊!”

正永十五年……梁宜贞心头默念。

据史书记载,这一年,鉴鸿司的创立者谢蓼谢夫子还健在,是鉴鸿司女学的鼎盛时期。

此后谢夫子去世,鉴鸿司才渐渐衰落。到梁宜贞的时代,早已不能与国子监同日而语。

可于女学之中,仍是一等一的。

重生之前,梁宜贞本也考上过鉴鸿司。奈何爹爹恰发掘了一座千年墓葬,其间还保存着千年古尸。她只得下墓帮忙,从此再未入学。

如今想来,颇觉可惜。

而眼下面对的,是百年前最鼎盛的鉴鸿司!

说不定还能受教于谢蓼夫子,那可是被历代文人当作天神供着的人物啊!当初为收藏她一幅字,梁宜贞可没少跟人装孙子!

她心脏扑通直跳,难抑激动,忽一把抓住大姐的手臂:

“我也能去考?”

梁宜萱一惊,转而讪讪撇嘴:

“如今不能咯!富商们再闹下去,拖过春日,鉴鸿司哪里还收人?”

梁宜贞蹙眉:

“按理说,各州县应都有名额。咱们川宁若空缺,岂不惹人笑话?这样大的盛会,府衙自己出钱也会撑吧?”

梁南清摆手,凑上前道:

“鉴鸿司与国子监不同,说到底还是女学,选拔的才女也不能做官,于朝政没什么直接效用。”

可间接效用总该有吧!

历代皇后、命妇多是鉴鸿司出身,其地位可见一斑。朝廷何至于一毛不拔?

梁宜萱挥挥团扇,压低声音:

“我听从前李知府家的小姐说,朝廷其实三番五次想拨款,可那谢夫子硬是不要。脾气古怪呢!”

原来如此,梁宜贞恍然大悟。

史书中也讲,鉴鸿司的花销多是文人、商人资助,即使官员要捐,也只能以个人之名。

唯有如此,才能让治学不受朝政牵制。

梁宜贞暗自点头。谢夫子虽为女子,却是难得的有大抱负大胸怀之人。

越发令人心向往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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