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千郁然没有止步，继续往前走。

扑面而来的清风吹动他们潮湿的衣衫，许此时她会没有任何负担。

她希望风，是卷席走痛苦与绝望的，而不是吹拂，引领她走向痛苦和绝望。

望如此足矣。

“哥哥！”千郁然刚回到别墅，夕惜就向她扑来。

“惜惜，你怎么下来了？”千郁然皱着眉，嗔怪。

“惜惜以为哥哥走了，抛弃惜惜了……”夕惜环着她的腰，靠在她身上。

浓浓的依偎的感情。

夕惜离不开千郁然，可是她自己知道，总会有一天她会离开的……

而且是永久。

永久。

“惜惜，你的病不适宜吹风，快去楼上。”

“可是哥哥，你的衣服都湿了！”

千郁然低头，是啊。

她的衣服还没风干，她往后退。

夕惜抱住她的手空空的。

“惜惜，我身上是湿的，别碰我，会感冒。”

“喔……”夕惜耷拉着小脑袋，收回了手。

“我先去换洗，你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还有，穿上外套。”

夕惜乖巧地点了点头。

千郁然也觉得自己够啰嗦的。

不过照夕惜这样的体质和情况，着凉，无异于离死神更进一步。

不夸张。

夕惜的病……

无药可医。

夕惜自己知道啊！

所以她要把握接下来的一分一秒，她希望一直，一直，永远待在千郁然身边。

告诉所有人，她不孤单，她还有个哥哥。

她叫千郁然。

甚至告诉全世界，她有个哥哥！

千郁然上了楼，回到房间里。

褪去所有衣装，她躺在放好水的浴缸里。

手臂上雪白的肌肤，羽翼般的睫毛闭紧，红润的樱唇，纤细的身体。

这才是她吧。

不再用男装伪装自己。

一切的一切，她都仿佛一个天之骄女。几近完美无缺。

事实不允许她这样暴露。

她还是，继续……继续伪装。

所以任何人都不会知道她。

——

孤笙墨一直站在原地，风吹拂他的发丝。

倾城俊颜恍若上天之绝作。

“千叶飞舞，飞花遇雨，亦与叶相知，其然不随，都零……”他又一次重复了千郁然的话。

他知道，她很神秘。

亦或许比他自己还要悲哀。

她的神情她的背影，她说话的语气她的每一个动作……

孤笙墨他观察的清清楚楚。

“千……郁然？”他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千郁然的名字。

对了！

“千雪扬，郁净，许是无忧，然……”他像千郁然那样说了这样一段话，可最后的那个字……：“离。”

都是孤寂的人，又何谈美好。

他们说的话，浸透着的凄凉悲哀……何，又无同命运。

“然离……然而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是吧……”

仿佛千郁然就在他面前，他看着前面。

——

“孤笙墨……他姓孤。”

千郁然在浴缸里，同样咀嚼着他的名字，其观点大相径庭。

孤。

她可是有所耳闻。

许在全国，姓孤的不止他一个，但是看他……

莫是第一财阀总裁之子？

千郁然不敢确定。

她知道，千家和孤家多年前，她母亲和孤家夫人早已定下婚约。

如今她早已跟千家脱离一切关系。

所以……

那绿茶婊的女儿将代她了，不是么……

“然而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勾唇一笑，起身，穿上衣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