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夏之雪很是好奇的打听这副躯壳的身前事。
原来那老妇人姓刘,村里人称她九娘、九嫂,嫁入枇杷村大姓夏家的小儿夏进财。刘氏刚嫁进来时夏家生活也还算宽裕,可没好几年光景夏进财就染上了赌钱的毛病。常年有点钱就呆在乌烟瘴气的赌庄不出来,如此下去家当输光,还染了一身病。最后将值钱的东西输光了,还将整栋大房子输掉,一家子被迫住进旁边的杂物间。
就在刘氏生了小结巴第二年夏进财就得痨病死了。刘氏生了两儿两女,大儿夏之平十八岁,未娶到妻;二女夏之柳十六岁,三女夏之雪十三岁,四儿夏之康八岁。
刘氏是个传统的女人,秉承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么些年来凭她一个寡妇将四个孩子拉扯着成长。
夏之雪出了大夫的房子抬头一望,诺大的村庄呈现在面前,一条笔直的大路通往前面的小山村。这是丘陵地区,村子的前面是平坦的良田,村子却是建在山坡上。
半山腰上白墙黛瓦的村庄,洁白的梨花夹带着粉色桃花开满整个村庄。有些人家的门前一片竹林冒出了新芽,点缀其中,绿色、白色、粉色相映成趣。
小结巴带着夏之雪走上大道,路过村子前的古井,约摸三分钟经过左边一个大池塘。
小结巴此时兴奋的叫着,“三三姐姐姐,你还认识……认识回家的路吗?”
夏之雪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
小结巴指着那池塘后面的古老的房子,兴奋的叫着,“就就就就是那。”
夏之雪抬头一望,只见池塘的边上种着三棵枇杷树,还有一棵桑树。
莫不是因为这池塘边上有枇杷树,这村子才叫枇杷村吧。
“三姐姐,姐姐,姐,姐姐,这边。”
小结巴饶过池塘进了左边的青石板路,并在古老的木房子面前停住。
夏之雪站在那儿不禁皱着眉头,这房子看着就摇摇欲坠,除了右侧多出一间厢房,前面同平面有四间房子,墙面都是污黑腐朽的木板。走廊倒是挺有特色,大概有两米宽,挨着池塘接着一排盖瓦的木制走廊,诺大的圆柱体木梁上面还镶着木板当凳子。
看着房子面积还挺大,夏之雪心想她穿越来的这个农家也不算很穷嘛!
她反客为主,直接朝一个木板房走去,却被小结巴给拉住了。
“三姐姐姐姐,那不是不是是我们的房子。”
他结结巴巴的说着,并拉着夏之雪带到旁边那低矮的房门前,“这这这里才是。”
夏之雪惊讶的张大嘴巴,“就这两间房?这么多人?!”
小结结巴将乌黑的木房门推开,吱呀一声响,里面漆黑一片,光线很暗。
此为一间堂屋,面积还算大。夏之雪往里望去,挨着墙边上隐约的看到一条木楼梯通向上面的楼层。
堂屋的左侧用泥巴起了一个土灶,在角落里堆放着一着松树叶,还有干树枝。右侧墙边靠着一个低矮的碗柜,没有门,里面堆放着三五只瓷碗。
一个乌黑的看不出木材颜色的架子上放着一个铁菜锅,还有个鼎锅。
房间里随意的摆放着三四条长条凳,四五把小矮凳,两把竹椅。
墙上面挂着农用犁田用的农具,蓑衣,靠着里边两个半人高的大木柜子。另外再也没看到其他像样的家具。
这完全刷新了夏之雪的三观,她从未没见过这么一贫如洗的家。
正在她皱眉时,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的叫,“小结巴!”
小结巴关切的问,“三姐姐姐姐,何事?”
“我饿了,你去做饭吧。”
小结巴一脸的为难,吱吱呀呀了半天,“康儿不会做饭,平平时平时平时是姐姐你做的。”
“姐姐忘了。这么大的男子汉了怎可不会做饭,米用水淘一下放点水,火上烧开就成了。”
小结巴张开嘴巴,欲言又止低垂着脑袋,便跑去煮饭了。
在小结巴做饭之余,夏之雪又好奇的四处打量的这两间破败的老房子。跟旁边的高大青砖房比起来,这里最多就算个猪圈。
她往房间里面走了几步,来到木楼梯的下面,那里有一张木门通向另外的房间。
夏之雪推开门,又是简单不能简单的四四方方的原木柜子,因没有上漆,已经被虫蛀的千疮百孔。
两个木架子床,上面用细长的木棍子支着蚊帐。床上是蓝布碎花被子,上面最少打了七八个补丁。
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透露着贫穷二字。虽然房间简陋,但却是干干净净,物件也摆得整整齐齐。
“三姐姐,你想歇息了?那边那边是是是娘睡的。”小结巴连忙走过来拉着夏之雪的胳膊,将其带到堂屋后方,打开房门,里面一间狭小的卧房。里面就一个木架子床,再加两根长条凳上架着个木箱子。床架木板上叠了一层稻草,上面再铺上凉席。一床打满补丁的蓝布碎花被,连盖的被子都薄的吓人。
夏之雪心里在打退堂鼓,她知道这家人穷,但没想过会有这么穷。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躺下去,一看到那稻草就觉得浑身发痒,但还是忍了。
夏之雪终于能感受到脑袋上伤口的疼痛,她也不顾这床的寒酸,倒在床上闭眼养神。
没一会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多久后突然一声巨响将她惊醒,接着就是小结巴慌张的尖叫声。
夏之雪挣扎着迷糊的脑袋从房间里走出来,只见小结巴哭丧着一张脸,一见到夏之雪就走近,撒娇似的喊着,
“姐姐,姐姐,姐,姐姐,坏坏坏了,里面的饭饭黑了。”
夏之雪连忙走近,一只鼎锅打翻在地,铁盖已滚出去很远。只见鼎锅里饭粒烧得焦黑,夏之雪从旁边取了一双筷子舀了几粒放在嘴里,发现饭竟然还是生的。
她二话不说,直接将鼎锅里烧焦的夹生的饭全部倒进旁边的一个潲水桶内。
“小结巴,重新去舀些米来。”
小结巴见三姐将铁锅里的饭都倒了挺心疼的,更是结结巴巴,话不成句,
“姐姐,姐姐,就这个饭,不能不能不能……”
“哪那么多废话?”夏之雪明显暴脾气上来了,“让你去舀米你就去!”
小结巴委屈得又重新打了一些米过来,在夏之雪的监视下淘米,“好好,你这次水放的多些,再放到灶上。”
刚把鼎锅放灶上,添了火,就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对话声与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便是大嗓门响起,刘氏回来了,“雪儿,受伤了赶快躺着,煮饭这活四弟会的。”
夏之雪局促的站在一旁,这里对她来说毕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为了少跟他们接触,夏之雪又知趣的回到里间躺着。可还没等她完全躺下,又听到了刘氏愤怒的咆哮声。
随后传来的是小结巴的惨叫声,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重,吵的夏之雪实在是没办法入眠。只能从床上起来,再跑到堂屋去看究竟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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