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后林奇就有了访客,他这处房子是一栋迎街老旧的四层楼,一楼二楼是一个小酒吧,三楼和四楼则是普通的住户。
很多酒店或者酒馆的二楼都会有短期出租的房间,三五天,或者一周的时间,最短也接受一天的临时租赁,更像是宾馆或者酒店。
这种模式最初是从那些醉酒者身上发现的,酒馆的老板会给他们一张床,然后多收一份钱,很快大多数酒馆都开始这么做,从醉鬼的身上掏钱没有人会抱怨。
酒是一种很特别的东西,它能够让一些人不省人事的被丢进“高档”房间里睡一晚上多支付一些钱,也能让一些人变得简单直接,所以每一个酒吧、酒馆,都需要一些房间。
这也注定了林奇目前居住的地方不会是太偏远的,没有人烟的郊区,这里人来人往,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会有很多的行人路过。
警察说没有发现目击者,可能是惯犯老手,其实不可能没有目击者,不管是住在二楼的其他住户,还是一楼的吧台后的酒保或者稀稀拉拉的几名客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他们不会说,首先林奇和他们没有什么直接的利害关系,其次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不认识也不相关的人,被联邦税务局盯上,大家都选择了缄默。
但这也恰好的让警察误会了某些事情,并且在随后拥有了可以操作的余地。
他刚刚把凌乱的房间收拾好,就有人找上门来,是几个卖报的孩子。
他们斜挎着的牛皮包鼓鼓囊囊,看起来每个人都很吃力,脸色涨红,一部分是因为那个沉重的牛皮包,一部分是因为兴奋。
报头许诺了他们几个,只要把这笔钱送到,并且记住房间里的一些细节,那么他们这个月就能够拿到一笔额外的奖励,每个人不少于五十块钱。
这笔钱对于他们这些年纪的孩子来说很重要,两三年后他们就要开始独立生活,他们必须在这之前攒一些积蓄去面对社会,机会来之不易,虽然只是五十块钱。
林奇关上门之前朝着门外看了一眼,他所在的这个小酒馆就在大马路的边上,门外就是一条走廊,走廊的护栏外就是马路,站在他这里可以一眼看清外面大多数的东西。
没有什么异常,可他心里已经活动开了,以他多年对抗……的经验,这几个孩子来的很可疑。
这几天在他这里交易的的确都是这些报童,但报头也会来,只是他们不进入房间里,基本上就站在外面的走廊上。
他们把大量的零钱给了这些孩子,自然要盯着他们不让他们跑了,在保护自己财产的同时也能震慑这些孩子,可今天走廊外没有报头。
这代表什么?
任何反常的现象都意味着存在更加深刻的问题,报头不在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他不想和这里,和自己产生任何直接的关系。
第二种可能是他知道这里很危险,所以哪怕他很在意那些零钱,也没有出现在现场,可他有办法确保自己的钱不会出问题。
这个是不需要思考就能够得出的结论,否则他也不会让这些报童带着大量的零钱过来兑换整钱。
加上之前林奇遭遇的那些事情,他已经大概率的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他不仅没有害怕,心里反而有一丝兴奋,一丝跃跃欲试!
“这里有多少钱?”,他从一边拿来一个小木箱子,放在了推车上,让报童们把钱倒进去。
几个孩子一边倒,一边说道,“一共五千块,先生。”
“五千块?”,林奇笑了一声,他的眼睛在几个报童的牛皮包上看了看,“这可真是令人意外的数字,我以为它会更少一些。”
这笔钱太多了,多到足以直接给他定罪的程度,这也更加确定他的想法,有人在设局,他就是局中人。
如果等一下税务局或者调查局的人冲进来,而他又无法说明这笔钱的来路以及它们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可能会面临严重的指控。
到时候只要对方提出“交易”,他肯定逃不出那些人的手心,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除非他想要把牢底坐穿。
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等木箱子装满了五千块钱的硬币后,他推着车进入了里间,并打了一个招呼,“我上一下厕所,你们稍微等我一会。”
五千块的硬币非常的沉重,五分钱的硬币最轻,有三点七克,五十分的硬币最重,有六点一克,加上十分的和二十五分的,平均算下来每一枚硬币的重量平均在四克多。
五千块,一百……三十磅,每个报童的包里都放了二十多磅的硬币,难怪他们的脸色比平常要红一些,只是上二楼就能让他们感觉到明显的吃力。
进入了里间之后林奇并没有急着出去,他把装满了钱的箱子拖进了洗漱间里,从推车中刚刚洗好的衣服里找了一条布料比较结实的裤子。
把两边的裤管扎紧,大把大把的抓着硬币塞进了裤管中,等箱子轻了一些的时候,直接抱着往里面倒。
两条裤管里装满了硬币,他用皮带扎了一下腰部,把两条裤腿推开变成一根棍一样的形状,顺着洗手间简陋的马桶的漏口塞了进去。
这种老旧的建筑在被人们建造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各种人性化的弯管设计。
别说弯管,哪怕是平行管也会让楼上的粪便直接倒灌回流,所以它的下水设计就是一根笔直的主管道,然后每个楼层有一个向下倾斜的管直接连接到主管道上,在主管道连接化粪池的地方有一个单向板。
这样设计的好处在于不会有回流现象,住在底层的住户不需要担惊受怕的看着马桶往外喷粪,坏处是有时候会让家里有股怪味,如果安装了排气扇的话就不需要担心这些。
他在皮带头上挂着肥皂盒,一种制作简单的那种木头的盒子,这个盒子可以确保皮带头会浮在粪水上,晚上把它取出来的时候不至于要跳进化粪池里一点点寻找。
在一声微弱的沉入声和木头板回弹打在管道上的声音传来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林奇攥着几沓钞票回到了房间里,现在这几名报童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他们的注意力,完全的集中在林奇的手中,那一沓厚厚的钞票上!
他坐在床边,随手拿了几张报纸,把用皮筋扎成卷的钞票展开,分别交给不同的孩子们,“你们先数一遍,然后我再数一遍。”
这是他的规矩,人们也愿意这么做,这种双方都点数的方式为林奇和这些交易者建立了重要的信任通道。
孩子们点的不快,当第一个孩子点完手中一沓十块钱面额的钞票时,一边说着他数完的数字,一边把钱递给了林奇。
林奇当着他的面前又数一边,然后直接放进报纸中,用报纸包,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皮筋把报纸扎好后交给了这个孩子,这也是他一直在这么做的。
用最初时他的说法,那就是报童们的牛皮包里最不起眼的东西就是和报纸有关系的东西,这可以避免他们被一些人盯上。
这种说法也得到了报童们的认可,从那以后只要钱数超过五十块钱,林奇就会用报纸包上交给他们,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他们适应的习惯。
一笔又一笔的钱数完,又用报纸包好并且扎上皮筋,林奇送孩子们离开后立刻回到里间,从身上几个口袋里掏出了大把大把的钞票。
他玩了一个小花招,把原本应该给那些孩子们的钞票,扣了不少下来。
这其实是一种很简单的小招数,在数钱的时候用无名指挑起一部分钞票绕过中指,然后在数完钱的那一瞬间中指回缩并且手心向下的扣住,那一部分钱就会收在手心里。
这个时候数完钱的孩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林奇放在报纸上的那一沓钱上,从而可以让林奇轻而易举的把扣住了一部分钱的手放回到口袋里——他需要拿皮筋。
然后经过报童和林奇两个人同时点过数的钱就会在两人的注视下,被报纸包起来,并且扎上皮筋,整个过程从林奇动手,到这些钱脱离人们的视线,大概也就两秒钟不到的时间。
加上这些孩子的年纪比较小,林奇的年纪大一些,他们不太敢冒犯林奇的威严,不会提出要重新数一遍的想法,林奇顺利的把这些钱拿了回来。
如果他们有反抗的勇气,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个报童。
大概两三千块,他没有数,对方既然用这种手段要来陷害他,那么就不能怪他先找一些补偿回来。
等他做好一切并把这些钱藏起来之后没多久,房间的门突然间被猛地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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