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朱棣强忍着继续睡会的欲望,来到了书房。
倒不是他想用功学习,毕竟穿越前他也只是一个学渣,主要是因为朱棣想在今晚搞点事情。
喊来了百户陈珪,与他说了一番自己的打算,把陈珪吓的眼睛都瞪大了。
“王爷,这事可从来都没人做过啊,这样能成吗?”
朱棣坏笑着说道:“你别管以前有没有人做过,总之吩咐下去就好。”
“属下还有几点不明。”
“你只需要这样这样,再这样...”
“这是不是过分了。”
“嘿嘿嘿...”
燕王府的书房里时不时响起不怀好意的笑声。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今夜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夜半子时,约莫一百人的军伍从西直门出了城,随即往南折转。五十名骑兵在前面,手里拿的不是长枪长矛,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剩下五十名步兵排成一字长蛇阵跟在后面,手里却没有拿兵器。
人衔枚,马裹蹄。
当军队行到距离宛平县城十里处时,陈珪带着骑兵向侧面加速脱离了队伍。步兵由朱棣率领,离开了官路摸黑前进,停在了距离宛平县城外的军营约五里的一片林子里。
这个距离已经能看见军营里的灯火了,再往前有可能就会遇到哨子,因此朱棣停在这里等待信号。
约莫一刻钟之后,陈珪带着骑兵绕到了军营的西南方向。地势稍高,地形十分的开阔。
让部下们稍微歇息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手一挥,示意行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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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一,镇江人,曾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子,家里被定为军户后加入了燕王的亲卫。因为年龄稍长,做事稳重,被推举为了十夫长。
这次拖家带口的随军北上,让这个老实人心里有点不安。举家北上之后,老家的地肯定是要被官府收走的,来到北平之后也不知道能分几亩地。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能干活的就只有自己的妻子,只能靠军队的俸禄过活。
明朝的卫所制度其实就是军屯,农忙的时候干活,平时轮流执勤。然而作为朱棣的亲卫,虽然每个人也能分到一些田地,但军人是不用参与农活的,他们得每天操练,时刻待命。
今天没有轮到王三一他们小队守夜,是以他便早早地睡下了。正与周公唠嗑唠的起劲的时候,突然被帐外的喧闹声吵醒。
王三一有些迷惑,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营帐内的其他士兵也陆陆续续的被吵醒,王三一示意他们先不要动,自己出去看一看。
从营帐里探出身,他发现隔壁帐篷的十夫长已经在外边了,看起来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在喧闹中隐约能听见大营的西南方向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王三一率先开口问道:“老张,你看这是谁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捣乱呢?”
那个十夫长回答道:“不知道呀,你说这不会是敌袭吧?”
王三一显然没想到有这种可能,犹豫地问道:“不会吧,这儿离边境还有那么远,蒙元的骑兵不可能溜进来吧?”话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什么底气。”
朱棣的这支亲卫从成立到现在,还没有经历过实战,这些没见过血的小兵当然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等了一会,突然听得营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王三一定睛一看,原来是负责管理骑兵的火真千户点了一队人马,向着发出锣鼓声的方向疾驰而去。
火真这名听着奇怪,是因为火真是蒙古人,原名叫火里火真。洪武二年投靠了明朝,跟随大军一番征战之后升到了千户这个位置上,作战风格勇猛有余,却少了一点谋断。
火真的骑兵刚一出营门,那锣鼓声突然就停下来了。
王三一在自己营帐前面又站了一会,半天也没个命令发下来,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准备去找百户问一问情况,只几个骑兵又急匆匆的往中军大帐里去了。
王三一在远处看到这几个骑兵神色匆匆,心里估摸着没发生什么好事,就赶紧转身回到了帐子里,招呼自己的弟兄们赶紧起来穿好衣甲。
此时的中军大帐里,刚才回来的骑兵正在汇报情况。坐在上首的是指挥使丘福,下面还有唐云、朱亮、谭渊等一干千户。
“火真大人出营后在西南五里处发现了一些新鲜的马粪,数量不多,估计只有不到一百骑。火真大人已经顺着马蹄印去追了”
丘福听了之后眉头紧锁“这是从哪里来的骑兵?”
心中虽然不解,却赶紧下令道:“你们赶紧去告诉火真,让他不要追了,不要中了诱敌之计。”
接着对下首说:“唐千户,朱千户,你们各自点齐本部人马前去接应火真。”
“遵命。”
“另外传令下去,派一些探子在其他方向进行警戒,再派快马向王爷禀告此事。”
此时在大营北面五里外的小树林里,朱棣还在等待时机。虽然此时军营里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西南方向,但北面的防御还没乱,还没到出手的时候。
半个时辰过去了,丘福等的渐渐有些焦急,便决定走出大帐看看情况。
出来走了两步,丘福就气的不行。一些营帐外士兵穿好了甲,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另一些士兵还睡眼朦胧的,一头雾水。甚至还有的营帐没有动静,估计是还睡着呢。
“这是谁的部队?赶紧让他们别睡了!”
话音未落,突然听见大营东南方向有人击鼓,这个鼓声是示意有敌袭的意思。
丘福听到示警,虽然心里一紧,但觉得情况还不算太坏。心想这可能是敌人在调开一部分部队后想要偷营。如果是这样的话敌人数量应该不多,不然就可以直接袭营了。现在只需要坚持到火真他们带着部队回来,应该就万事大吉。
当即下令其余所有部队往东南方向集结,集结的速度实在让人有些不敢恭维。丘福知道这些士兵刚编入不久,还缺乏训练。此时情况紧急,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此时丘福心里也奇怪,为什么除了听到有人敲鼓示警之外,那个方向却没有其他动静。
也等不及探子来报,赶紧带了自己的亲卫往东南方向赶去。
等到了大营的边上,丘福看到士兵们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外边,别说敌人了,人影都没见到一个。
丘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谁击的鼓?”
只见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站了出来回答道:“是属下击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夫长王三一。
原来刚才在向四周派探子的时候,由于王三一的小队早就穿好了甲在待命,负责的百夫长就安排他带着人往东南方向探查。
这还没往东南方向走出多远,王三一就看到远处有黑点在快速的移动,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发现远处的黑点不仅没消失,反而还变大了。便立马下令掉头往回跑,边跑还边往回看,确实是有骑兵往这个方向冲过来,已经能看出轮廓来了。
王三一不敢停留,立马跑回了大营,高喊敌袭,并示意负责击鼓的士兵击鼓示警。
丘福对王三一这个人并不熟悉,但看他脸上的神色很凝重,不像是在谎报军情。于是便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快如实招来,军情可不是儿戏。”
王三一手往后一指,回答道:“大人,刚刚在侦查的时候我确实发现从那个方向有一队骑兵抵近,就赶紧跑回来报告。可在我们示警之后,这队骑兵在距离大营仅一里地的时候突然又折变了方向离开了。我身边这些兄弟跟我亲眼所见,你们说是不是呀?”他身边的人随之点了点头。
丘福更加困惑了,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在大半夜折腾了这么半天,大部分士兵已经十分疲惫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士兵们散去。
还在犹豫之中,又听得营门外马蹄声大作,丘福赶紧下令准备迎敌,大营内又是一阵混乱。
马蹄声越来越近,透过木墙的观察孔可以看到敌人数量还不少。
丘福刚刚指挥着士兵列好阵,就听得在墙边负责观察的士兵大喊:“是火真大人回来了。”
不由得冒出了一头黑线,感情是火真追着前面的那队骑兵转了一圈转回来了。
于是便吩咐士兵打开营门,赶紧把火真放进来。
没等火真喘口气,立马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火真回答道:“敌人人数很少,我们追出去之后,他们不着急往远了跑,像是有意让我们跟在后头,吊着我们。他们像是身着轻甲,马很快,我一直没法拉近距离。”
丘福也是看过一点兵书的,对于火真的描述他感觉更迷惑了。如果敌人是想袭营,为什么不趁着刚才自己分兵的机会进攻?只是解释为是单纯的袭扰战术,可是又有谁敢在中原腹地里玩袭扰战术呢?等天亮了他们跑都没地方跑呀。
压下心中的困惑,丘福对着火真说:“不管如何,我们先回大帐吧。”,同时嘱咐附近的士兵继续保持警戒,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报告。
快走到大帐的时候,丘福发现在大帐周围守卫的士兵表情严肃,目不斜视,站的笔直笔直的。心想这些士兵还不错,守没人的大帐都守的这么认真,便夸奖了一句:“你们做的不错,等会有赏。”
按理说普通士兵听到这话,就算没回应,至少表情也应该有一点变化。谁想到他们依旧目不斜视,仿佛没听到一般。丘福觉得有点奇怪,而且眼前这些士兵有些面生,好像不是平时负责守大帐的士兵。正要开口询问,便听得大帐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丘福,这就是你给我带的军队?给我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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