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年根本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何事,他对自己这个嫡女根本就没有多少耐心,一听她又胡闹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连珠炮似的发问。
还不等云傲雪开口,云隐月反应过来了,哼了一声开始抢话,“父亲,您别生气,雪姐姐天生性子野,这西郊别苑那么多好玩的,姐姐一时玩过去忘了时辰也是说不准的,在外面住上一宿也不是不可能,姐姐,我说的对吧?”
这话倏地一听像是在为她辩解,可是只要不傻都能听出云隐月在火上浇油。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外面彻夜不归,做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果然云君年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目光冷然的望着云傲雪,“跪下!说!一夜未归去做什么了?”
到目前为止,云隐月还一直以为云傲雪是当初那个懦弱无能性子温和任人搓扁揉圆的主,像之前那样,无论是不是她做的,她都会一声不吭的忍下,想必这次也不会例外。
福大命大躲过一劫又怎样,还不是胆小懦弱任她欺凌!
电光火石之间,她甚至都已经为昨天的事情想好了对策,如果云傲雪敢把昨天的事情说出去,那她就反咬她一口,说她彻夜不归!
云傲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副身子的主人过得还真惨,额头上这么明显的伤口,身为父亲熟视无睹开口就是斥责,同父异母的妹妹看戏不怕台高肆意污蔑她, 她名义上的嫡母冷眼旁观,此时都在一边看戏,眼中的冷漠和寒意能瞬间将人冻成冰块。
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寒心。
她上辈子只在清明节为父母上坟的时候跪过,现在她是受害者反而要下跪,开什么玩笑!
云隐月很会火上浇油,“父亲,我们云家可是燕国的体面人家,姐姐彻夜不归万一被有心人看见,又要来嘲笑您了,这么多年为了姐姐,我们被人嘲笑的还少吗?”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就让云君年想到了当初。
当初云傲雪出生他委实高兴了一会儿,毕竟是自己的嫡女,可是她出生的日子和时辰委实不好。
燕国名门望族出生的子女历来有让星象大师排命的说法,云傲雪出生后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排出来的星命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她是五月初五出生的,本是炎炎夏日却全城飘雪,雪下了足足有三寸厚,就连她的生母都尚未来得及看她一眼,好好的竟一命呜呼了。
星象大师断言她是煞星之相,主克亲,而且还不能遗弃,否则孽债缠身,反噬更大,破解之法唯有在云傲雪及笄的那年,嫁给一个阴时阴历出生的男人方能化解。
云君年只得遵从大师所言,战战兢兢地养了她十五年,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流言蜚语不断,说云傲雪是妖精,嫁人就要吸食人精血,是个祸害。
是以云傲雪及笄之年快到了,别说提亲的人了,就连平民百姓对这个云家大小姐都唯恐避之不及,传闻越来越离谱,跟见了煞神没什么两样,都深怕自己娶了她会被沾染上厄运死于非命。
就是因为云傲雪这个‘煞星’传言,让云家二女儿云隐月也跟着受牵连,每每京中贵族子女聚会,她总是会被异样的眼光审视,才情样貌毫无用武之地,让她空有清白家世,却始终不能融入富贵人当中,以至于恨毒了云傲雪。
她本来以为云傲雪死了也就清净了,没想到今日她竟然又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这让云隐月如何不恨!
听着她惺惺作态的话,云傲雪明白了,这还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意思,那好,索性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次性解决了。
“我昨夜去干什么了,妹妹难道不知道吗?”她话锋一转,将问题抛给云隐月。
云隐月是真没想到云傲雪居然大胆到敢正面和她对峙了,心中一紧,面色却还在装无辜,“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昨夜我和母亲在绣女红,你去哪里我怎么知道。”
哟,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奔波了一夜,连个囫囵觉都没睡的云傲雪有些疲乏,她干脆就近找个凳子坐下来,“哦?妹妹在刺绣啊?”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额头上包着伤口的纱布,像是很不解,“那妹妹知道,我这额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云隐月有点搞不懂她唱得到底是哪一出,依旧嘴硬,“你怎么受伤我如何得知,你性子素来莽撞,自己磕着碰着了便赖到我身上是何道理?”
哟,还学会倒打一耙撇清自己了。
云傲雪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服软,摆摆手道,“我可没说赖你身上,也是,这伤口的确不是你砸的,是你相好砸的,你只是在一边看着,并没有动手。”
“相好?”云君年一听凌冽的眼神看向云隐月,“傲雪说的可是真的?”
云隐月急了,“父亲莫要听她胡说,我和表哥清清白白,是她自己德行有失妄想拖我下水……”话刚说完,云隐月就后悔了。
可是云傲雪这次压根没给她反应的时间,“表哥?哦,原来妹妹的相好是表哥啊。”
不打自招了。
云君年也听见了,这下他的脸彻底沉了下来,胸中有一股怒火在肆意翻腾。
之前柳氏三番两次给他吹枕边风,说打算把隐月嫁给九门提督宋河的儿子宋兆元,这宋兆元是她的亲外甥,柳氏帮衬娘家人的心思可以理解,可是那宋兆元完全就是个庸才,文试武试一样都不行,是个靠祖荫庇佑毫无建树的二世祖,隐月是他的亲女儿,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入宫为妃,也比嫁给宋兆元要强啊!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