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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野战连》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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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开始了,五号高地上升起一颗颗照明弹,把整个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越军阵地一览无余。.

刘志远带领部队迅速越过雷区,向五号高地冲了上去。越军阵地上的重机枪开始密集扫射,他们跟我军一样,都是擅于夜战,越军士兵在交通壕里运动着,一边叽叽喳喳的咋唬,一边开始猛烈地还击。

刘志远带领战士从正面攻击,一排长朱喜才带领三个班从侧面突击。密集的子弹在空中交织着,形成了一张火力网,正面进攻的二排三排受到越军强大的火力压制,两名战士被重机枪子弹击中头部,当场牺牲。指导员宋国兴打完了一梭子子弹,卸下牺牲战友身上的枪弹,又冒着密集的子弹地把两名战友的遗体抱到隐蔽处,避免牺牲战士的遗体再受到炮火的袭扰。

刘志远命令二排长:“高强,给我打掉这个机枪!”一颗照明弹从五号高地上掠过,二排长高强夺过身边一名战士手中的火箭筒,越军阵地上的重机枪手暴露现身,高强立即瞅准这个机会发射手中的火箭筒,火箭弹准确命中目标,越军重机枪手连人带机枪被火箭弹炸得四分五裂。

侧面进攻的一排长朱喜才带领战士悄悄靠近五号越军阵地,突然越军轻重机枪和AK47步枪神出鬼没地冒出来,朝一排朱喜才和他带领的战士扫射过来,并扔出一连串的手榴弹。朱喜才迅速卧倒,王长贵和向怀阳就地翻滚到一突起的岩石后。

两发八二无后座力炮打入敌阵地内,越军火力明显减弱,两挺班用机枪也向越军喷射出火舌,王长贵迅速打完一梭子子弹,击毙两名越军,向怀阳趁此有利之机连投三颗手榴弹,越军机枪火力停息片刻后又开始向一排扫射,越军阵地上的几十支AK47步枪与机枪形成了交叉火力,一排机枪手胡杨与越军展开了激烈对射,胡杨手中的机枪枪管已打红,趁敌机枪火力减弱的空隙,胡杨立即换上备用枪管,此时,越军两发机枪子弹射中胡杨右手手掌和左肩,手掌被子弹射穿,左肩被打成一个窟窿,鲜血直流。胡杨忍着剧痛,手中的机枪继续向越军阵地喷射着火舌。此时,越军一排密集的机枪子弹扫射过来,胡杨胸部连中三弹,倒在地上。

王长贵看到胡杨倒地,迅速抱起胡杨:“胡杨!醒醒,胡杨!”胡杨已经牺牲。

王长贵拿起胡杨的机枪,狠狠地扣动扳机,机枪剧烈地跳动着,射出一拨接一拨的子弹。

侧翼进攻的朱喜才带领一排率先攻上了越军阵地。

经过一番血战,六连攻克了五号六号高地,五号六号高地上留下了越军来不及抢运走的十几具尸体,余下的越军溃逃到576高地。

五号六号高地上的仍有一团团黑红的火焰在烟雾中噼啪燃烧,副指导员邓捷也负了轻伤,指导员宋国兴统计好伤亡人员后,军工担架队上来将五名牺牲的烈士遗体和两名重伤员抬了下去。

通信员匆忙跑到刘志远身边,将话筒递给刘志远:“连长,营长电话。”

刘志远接过电话,是营长马奇来电:“你这里伤亡怎么样?”刘志远回复:“报告营长,牺牲五名,重伤两名。”

马奇下达指令:“分散隐蔽,休整三十分钟,做好夺取576高地的准备,配合全团的进攻部署。”“是!”刘志远应答。

战士们隐蔽在交通壕里,喝水,休息,吃着军工送上来的热猪肉粉条包子。

二排一名新兵战士看着眼前十几具东倒西歪的越军尸体,空气中漂浮着血腥味,这名新兵战士刚吃了两口包子,还没来得及嚼上一口,就呕吐出来。二排长高强把水壶和一块压缩饼干递给这名新兵战士。高强拍了拍这名新兵的后背:“喝口水,吃点压缩包干,会感觉好点。”

天空已经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丝亮色,蟒山576高地还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刘志远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蟒山576高地,望远镜里576高地上的越军阵地一片寂静,山顶上雾气缭绕,看不清真面目。突然,576高地炮声隆隆,山顶上的树木被连根炸起,抛射到空中。

我炮兵阵地开始对蟒山576高地进行火力袭击,越军把守的576高地落下密集的炮弹。

突然,几发122加农炮弹和152加榴炮弹在五号高地和六号高地爆炸,尘土飞扬,越军也开始炮击我部六连刚夺取的五号六号高地。

刘志远大声道:“敌人开始反炮击!全连隐蔽!注意隐蔽!”

李宝全正兴致勃勃地嚼着肉包子,敌炮弹掀起了阵阵灰尘,手里刚吃了几口的两个肉包子顷刻间变成了土包子,李宝全抖抖身上的灰尘,吐出一口沾满尘土的包子馅。

李宝全扔掉了手中的包子:“妈的!**龟儿子的,让老子吃土包子,老子等会让你吃火箭弹。”

全连战士迅速隐蔽。

我炮兵迅速对越军炮兵阵地进行火力打击,在我炮兵强大的打击下,越军炮火渐渐稀疏了下来。

营部马奇来电,通信员将话筒递给刘志远。马奇下达了作战命令:“现在开始进攻576高地。”刘志远点头道:“是!”

蟒山576高地北面是峭壁悬崖,六连兵分三路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开始向576高地进攻,连长刘志远带带领二排从正面进攻,指导员宋国兴带领三排从东面侧攻,朱喜才带着一排从西面穿插进攻,留下一组十几人的预备队,重机枪班和八二无后座力炮班进行火力掩护助攻。

朱喜才带领队伍前进了几十米后,先用轻机枪试探了一下敌火力情况,越军并无太大反应,只是作了零星还击。

蟒山576高地制高点上,一些大石头已被我炮火炸得千疮百孔,一点一点大小不等黑不溜秋的碎石头散落在高地周围,一些碗口粗的树被连根掀起,一个个弹坑布满山头,如千疮百孔。

朱喜才观察了一下576高地,带着队伍放慢了行进速度。朱喜才停住了脚步:“情况不对,停止前进,散开。”话音刚落,越军密集的火炮和机枪火力倾泄下来,进攻的三路分队暴露在敌交叉火力网之下。落下的空爆弹杀伤力巨大,从正面进攻的二排当场牺牲两名战士。

朱喜才朝战士们挥了挥手:“隐蔽,隐蔽!”话音刚落,又一枚空爆弹爆炸,一名战士头部被炮弹片削去一半,另外半片头颅抛向空中又掉落下来,脑浆洒了一地,当场牺牲,身体还在不断地抽搐。

李宝全看着牺牲的战友,眼里迸射出怒火,背着火箭筒就要往上冲,被朱喜才一脚踹倒!“隐蔽!”朱喜才命令道。

东面进攻的三排也遭到越军明暗火力点和火炮打击,副指导员邓捷头部被一颗机枪子弹击中,鲜血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奄奄一息,卫生员急忙给邓捷进行止血包扎,指导员宋国兴看见邓捷中弹,赶紧打完了一梭子子弹,跑到邓捷身边,俯下身子。邓捷已经呼吸困难,他艰难地说道:“指导员,不能强攻,这样伤亡太大,先拔掉敌火——火力点……”话未说完,便停止了呼吸。宋国兴贴着邓捷耳边轻声呼唤:“邓捷,邓捷!”邓捷已牺牲。

连长刘志远命令全连暂时撤离越军火力封锁区,牺牲战士的遗体被战士们冒死抢运了下来。刘志远让通信员迅速接通了营指挥部电话:“报告营长,我们的进攻意图全部暴露,敌人有明暗十几个火力点,而且还有暗藏的炮兵观察员。我们进入敌火力封锁区,敌人火力等着我们打;主攻队、穿插队、助攻队都有伤亡。我已命令全连暂时撤出敌火力封锁区,我的意见是,摸清敌火力点予以肃清,钳制打掉敌远程火力,再攻。”

前线营指挥部内,马奇接到刘志远的电话后没有立即表态,他告诉刘志远:“你们原地待命,我向团指挥部请示一下。”

五分钟后,团指挥部参谋长肖克俭来电,通信员将耳机和话筒递给了刘志远:“报告连长,是团参谋长电话。”刘志远心情沉重地带上了耳机。

前线团指挥部里,肖克俭板着铁青的脸,怒气冲冲道:“我是参谋长肖克俭,谁让你们停下来后退的,谁给你们的权力,你们这是在给我们团抹黑,给我们的部队抹黑,这是在犯罪,我命令你们,给我冲上去,炮兵指挥所正在组织重火力压制,五分钟后立即准备实施强攻,牵制敌人的兵力,配合全团的作战部署,一鼓作气拿下576高地。”

刘志远缓缓地摘下耳机,宋国兴看到刘志远呆滞的表情,焦急的问:“怎么样?”刘志远无奈地说:“团指挥部肖参谋长让我们立即准备实施强攻。”

二排长高强扔下手中的烟头,吐了一口口水,嘴里骂道:“他娘的!敌阵地上遍布明暗火力点,有十几个,这样子强攻上去,整个六连打光了也冲不上去。”

朱喜才此时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爆发了出来:“操他娘个腿,百米封锁线都过不去,强攻个鸟,敌火力那么猛,那么准,我们炮兵那么多炮打上去都没能落到点上,只是伤点皮毛,钳制不住这些火力,我们冲上去也是被他们当作活靶子打,白送死。”

三排长陈建勋也憋了一肚子的气,他平时很少发牢骚,这时也忍不住发言了:“我们头上落下来的都是空爆弹,躲都不地方躲,真他妈是催命鬼!这样子往上冲只能是鸡蛋碰石头。我不知道这个团参谋长他打过仗没有?让他亲自来这试试,我他妈的倒要看看他怎么冲!”

宋国兴见大家心里都有一肚子火,对此他也无能为力,然而命令如山,他不能违抗上级的命令,沉默了片刻,宋国兴说:“大家都不要说了,我们现在只能执行上级命令,作好战斗准备。我现在宣布,一排长朱喜才代理邓捷职务。”刘志远下达了战斗命令:“大家检查一下弹药,准备实施强攻,预备队火力掩护。”

我炮兵阵地对576高地进行火力压制,霎时间576高地上尘土飞扬,硝烟四起。

六连开始组织发起第二次强攻,朱喜才带领的一排冲到敌百米封锁线时,敌密集的火力开始封锁我战士的前进,一发炮弹落在敌军一高平两用机枪火力点上爆炸,敌高平两用机枪顿时停止了射击,朱喜才立即带领战士前进,敌高平两用机枪火力点仅哑了半分钟,立即又喷射出密集的火舌。

一排机枪子弹朝王长贵打过来,王长贵一个侧滚,接着一阵快速的匍匐,敏捷地运动到前方一个被炮弹炸出的凹地里,王长贵回头望了一下,在敌人密集的枪弹和炮火中,又有两名战友倒下。王长贵稳稳地端起枪,准星定在高平两用机枪火舌的上方,他果断地扣动扳机,枪口在王长贵的手里略微跳动了一下,一颗带着怒火的子弹随之喷射出枪膛,透过浓烈的硝烟,敌高平两用机枪后面的那个越军士兵身体像是被人用铁棒狠狠击中了头部,脑袋猛地向后一仰,仰面倒在了身后碎石头上,脸上还带着痛苦狰狞的表情。又有两名越军士兵跑到高平两用机枪后准备接着射击,李宝全肩扛火箭筒,快速瞄准:“**的,去死吧!”话音刚落,火箭弹便呼啸着飞向敌阵地,直接命中敌高平两用机枪,两越军士兵当场毙命。越军阵地立即有移动火力点转移过来,敌军炮火也随之压了过来。

一发炮弹在向怀阳身边爆炸,向怀阳俯身敏捷地跳到一弹坑里,弹片削去了他左手三个手指头,小指头只剩下皮连着,他来不及包扎,用嘴咬紧搭拉着的小指头,左手猛地一挥,拉掉了小指头,然后一口吐掉。

在向怀阳身边不远处的元郎看到此景,与心不忍,他捡起向怀阳吐掉的小拇指,吹拂掉拇指上面的灰尘,放进自己口袋里。

透过弥漫的硝烟,向怀阳看到576高地上一突起的石头后有两越军炮兵观察员正一边探头一边对着话筒报告着我进攻小组的坐标位置。

向怀阳举枪一个点射,击毙一名观察员。另一名越军观察员慌忙缩进掩体。

一颗重机枪子弹击中向怀阳胸部,向怀阳无力的趴倒在地上,一汩汩鲜血从背后涌了出来,朱喜才打出一梭子子弹,不顾一切地冲到向怀阳身边,将向怀阳拉入弹坑,向怀阳看着眼前的排长,露出一丝微笑。他喘着气,费力地说:“排长,我——”朱喜才立刻给向怀阳止血,用手臂枕着他的头安慰道:“你坚持一会,你不会有事的。”向怀阳断断续续地说:“别忘了送我回家,我想回家,我——我哥——能——能娶——娶媳妇了!”说罢,向怀阳慢慢闭上了眼睛,头无力地垂下,停止了呼吸。

元郎默默地将断指放进了向怀阳的贴身口袋里。

东面进攻的三排受到敌炮火的强烈阻击,一发炮弹在指导员宋国兴身边爆炸,一块弹片将宋国兴脖子划伤,血流不止,卫生员冒着炮火和密集的子弹用止血带给他包扎,一颗重机枪子弹击穿了卫生员的腮腔,打断了舌头,卫生员顷刻间满脸是血,倒在地上,宋国兴看着眼前不断伤亡的战士,握紧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地上。

南面进攻的二排被敌强大的火力压缩在开阔地上,距离576高地上的越军越近,越军的机枪越疯狂,二排处于不利的地势和角度,火力完全发挥不了,一个个战士被密集的子弹打中,双方在距离不足百米的地方进行激烈的拼杀。

六连的第二次强攻没有奏效,伤亡惨重,刘志远为了减少伤亡,让进攻各小组退了下来。

战士们刚退下来还未作休整,团指挥部参谋长肖克俭来电询问战况,刘志远带上耳机向肖克俭汇报:“报告参谋长,敌火力封锁我连进攻,目前我连伤亡很大,现在队伍正在休整重新组织火力,准备第三次进攻。

前线团指挥部里,肖克俭怒火中烧,他大声训斥道:“我的命令你为什么不执行?为什么要退下来?不一鼓作气攻上去?你这里临阵脱逃,是严重的政治错误,你是怎么做连长的?你让指导员宋国兴接电话。”

宋国兴神情凝重地接过耳机和话筒,肖克俭直截了当地说:“刘志远擅自命令连队撤退,玩忽职守,干扰了整个团的作战部署,影响全团的战斗士气,我现在命令你对刘志远执行战场纪律。”

宋国兴连忙解释:“肖参谋长,我连伤亡很大,敌火力实在是太——”肖克俭打断的宋国兴的话:“我不听你解释,伤亡再大也要给我冲上去,我命令你现在立即对刘志远执行战场纪律,他扰乱了军心,是严重的政治错误,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立即阵地执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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