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方被遗弃的世界,说是被遗弃深究起来却也略显牵强,因为芸芸众生大多从这里出去也终将回归这里,虽然来的都是不愿,却也不得不来,茫茫六道,压压轮回谁又能抗拒,谁又能逃离。这是一方除了荒凉还是荒凉的世界,天空永不停歇的飘落着无尽血液,那是悲悯众生的眼泪,是大地翻滚的血浆,不间断的洗涤的不断飘忽而来的幽幽灵魂。这方世界叫做地狱!
这里是单调的,除了灵魂还是灵魂,这里是荒凉的,无论有多少的生命,如果灵魂也算是生命的话。转世的轮盘一次次的转动,一个个被眼泪侵染的灵魂或决然或留恋在轮盘的转动下喝下一碗苦水,走过石桥,了前世梦,断不舍情,茫然望却那亘古矗立的石碑,然后向着六口深井跃下,万载不变。那玩苦水叫做孟婆汤,那座桥是奈何,而那块照耀时间的石碑名曰三生!都说大道留一线,为了前世的情,前世的缘,又有无数痴儿面对着那条满是虫蛇,腥风阵阵的的河流欣然跃下,那回眸的笑容夏花般璀璨,为谁绽放?这条河,名曰忘川。
轮回,谁能逃逸!
但是此刻这方世界却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一颗流星从天际而来又欣然跃下一口深井。不!不是流星,那只是一块石头,一块很普通很普通的石头,灰蒙的色彩和这苍凉的世界时如此的契合,就如流浪多年,疲惫归家的孩子,突兀而和谐。
地狱的苍凉让这里就如一口早已干涸多年的深渊,一块小石头又怎能激起哪怕一丝的风浪。就如楼下的小孩习惯一大早都会猴急的背着书包拿着油条向学校跑去,天天如是,所以早就没人提醒他慢点,小心摔着,哪怕他今天没有拿着油条的手里捏着从老妈钱包里偷偷拿出的十块钞票也不会有人发觉,所以当石头跃下的时候守护井边的阴差没有一个发觉,哪怕跃下的不是灵魂,而在石块跃下的时候生死簿上亘古就存在的一粒沙尘也随着跃下,最后在轮回的井里恰恰的穿过石头身体里七个小孔中的一个,大小轮廓刚刚契合属于它的那一个,最后化作一把鲜艳的红色袖珍小剑悬浮在石块周围,小孔随之消逝,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石头压根就只有六个小孔。纵然是拿着生死簿的地狱判官纵然那一秒正在翻阅也未曾发觉。万载重复,早已麻木,但是这一切这方世界真的无人发觉?
地狱深处,一座破败的庙宇在这一片灰暗的色彩中突兀的存在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枯木老僧静静的端坐在庙宇门前的石阶上,古老的石阶让人不敢去触碰,那斑驳的灰质随时的有风化消失的可能,老僧的袈裟早就早已残破得失去了昔日的庄严,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一样罩在皮包骨头的老僧身上,雪白的长眉至眼角垂到两颊,慈眉善目,但是干黄的皮肤山布满了厚厚的一层老茧般的尘土,龟裂的嘴唇,吐露着圣洁的经文,化作一道道金黄洗涤这龟裂的大地不断涌现出的深红血浆。突然,老僧睁开了久闭的双眼,凛冽的直视着石头跃下的深井边上雕刻着古朴的文字,隐约间可以感觉到那是一个人字,久久无言,悬垂的长眉无风自动,和着老僧坐下石阶飘飞的尘土肆意飞扬,一生叹息,继而重复着上一秒的经文……“地狱不空,永不成佛。”地藏王。
虚空里,一中年女子站立云端,一袭宫装大繁若简,偷露出的皮肤莹莹似玉,如果若尘在这,一定会惊其和女娲如此相似,唯一分别就是在慈祥里这个宫装女子多了份厚重,就如大地般的厚重,当石头也就是若尘飞身如轮回时,女子喃喃道;“女娲,这就是那个你说的孩子吗?让你挂牵的孩子?不错,很不错!”但是当生死簿上的灰尘追随而去,最后化作一柄赤红小剑悬浮一旁时,这份淡定变成了惊奇,久久沉默后回归淡定,“轮回……轮回!孩子,你会回来的!”盘古开天而薨,元神化三清,肉身化天地万物,精血化祖巫,成为十二祖巫,而这女子就是中央土之祖巫——后土。创六道,化轮回,后土不复巫。
同时,一直瞩目远方的女娲转过身来,看着直至呆在身后的金宁,淡淡道:“若尘投身入轮回,他的元神石子在轮回井里七个小孔补上了一块,边上还悬浮着一把小剑,虽然这一切发生在轮回井里,难保不会被其他大神通着发现,尤其是圣人注意,毕竟那把小剑透露的威压比起诛仙毫不示弱,更有胜之,若尘这次轮回……”说到这里,突兀的停下话语,是怕金宁担心吗?不是,成圣悠远的她又岂会在这小节上情长意短。思量良久,芊芊素手一挥,两人来到女娲宫大殿,手上拿着一幅黑白画卷,古朴苍凉的气息由画卷扑面而来,让其后的金宁不住的退后三步才避其威压。“金宁,带上这山河社稷图去人间,如果可能,这山河社稷图以后就不要回来了……”被这瞬间的惊喜刺激得久久不能言语……
开天第一凤凰,女娲坐骑,金宁;红色小剑悬挂,七个小孔补足一孔,失去记忆修为的一块石子,若尘;圣人至宝,自成一界山河社稷图。人间?风将其,雨将至。
1987年的十万大山远没有现在那么的闻名遐迩,反倒是那郁郁葱葱的古老深林里流传的妖魔故事让一般人不敢踏入,所以在深林深处的那座小小的茅屋就显得那么的宁静,就算是这个一个青年男子抱着一个美貌女子状若癫狂的仰天长啸,茅屋里传来阵阵婴孩啼哭,也无人发觉。“若惜,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啊!老天,你为什么要带走若惜,贼老天,你眼瞎啊……”谁说室外尽高人,此刻在这十万大山深处,一幅室外清秀桃源避世的环境里就正上演着人世间最后的一场离别,谁说男人铁血无泪,此刻谁如若在这个男人年前说这话那么一定会被撕成碎片,男人两行泪,一行为苍生,一行为红颜,这个癫狂的男人此刻确是两眼泪流,只为怀里渐渐冰冷的红颜,而苍生江山?他林洛河而言,他何曾在乎,甚至那个孩子,那个刚刚降临却要走了妻子姓名差点被他摔死的孩子也亦然,如果可以换回怀里红颜的温度,那么有何不舍,只是世间没有这样的交换。而可怜的婴孩之所以活着也只因妻子最后的一句“洛河,照顾好孩子。”他才摆手,只是这个偏执的男人能释怀对待这个夺走了他挚爱的孩子吗?就算那是他孩子,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雨势倾盆,眼早已干涸,挥手一掌,一个大坑,撕裂了厚重的大地,也撕裂了了男人的心,“若惜……”血液的腥味被苍天的眼泪倾轧的无影无踪,顺道把那手上不断流淌的血液带进了大坑里,那个即将埋葬的红颜的坟墓…自顾英雄迟暮,红颜逝去都是人世间最悲哀却也是不能避免的悲剧,也正是这一出出的悲剧轮回让人叹息铭记,只是这丝感叹在苍天看来是什么?是烟尘灰沙,还是不曾入眼。时也,命也,当时候到了,你不能停滞,也不能退却,到了终点,你必须落幕,不由你留恋或眷顾,苍天永不会留恋眷顾你!轻手合上红颜留恋的双眼,干涸的眼泪化作两行血流澎湃而落,不再嘶吼,因为无力,不再埋怨,因为无耐……
两天后,87年12月7号。天气阴沉,却不再有雨,苍天就是这样,一切都变幻莫测,在你的心还停留在上一秒的时候,它已经走到了下一秒,也不会因为你的心在琳雨而为你泄下一滴雨水,苍天不仁!
林洛河抱着两天大的孩子,看着阴沉的天空,久久无语,他看不到层层乌云后的那丝光亮,他的那丝光亮早已在两天前的雨里埋进了那个他亲手划下的大坑里,深深被埋葬,所以他的双眼如此浑浊,连那眼球上的血丝也是深深地红,恍如黑夜的色彩,不在鲜艳,纵然那是血液的颜色。闭眼回头,那个没有杂草没有墓碑的坟墓刻记于心,永世不忘,只因那里躺着已经逝去的红颜,也会在不久之后躺下凋落的红颜的丈夫,红颜逝去,丈夫随之迟暮。只是丈夫,红颜的丈夫,不是英雄,他不是英雄,之前不是,以后更不是。
慢慢转身,“若尘,我带你走……”是对怀里仅仅两天的孩子说的吗?不是,只是对坟墓里的那个倾城女子说的,他知道,若惜听得到的,她还不曾走远。那块石碑就是她如星芒样的双眸,时刻注视着他,也在守望者他,林洛河明白,逝去的红颜也会明白。这个走出去的男人会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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