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着,老刘也不敢叫雷正走,更加不敢得罪他,同时老刘还乐呵呵地花着雷正来路不明的巨额财产。也不知怎么的就过了一个多月,老刘一向是信奉高兴也是一天,难受也是一天,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所以雷正呆着他就让他呆着,自我安慰说:难道老子因为家里多出一只小强就不过日子了吗?当然,你要问老刘这段日子怎么样,简直是一部苦难史,与蟑螂为伍那叫忍受,何况雷正这小强太厉害,经常把他这样这样还那样那样,他都不能反抗;问雷正,那就是甜蜜时光,他可以随便把老刘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老男人只会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这天,天色越来越晚,老刘还在给女儿炖汤,黄豆猪脚汤,丰胸的,希望女儿告别飞机坪,长点女孩子味出来。老刘又在那做给女儿找个妈的梦,心里渐渐焦急起来,22岁有了阿黛,转眼13年过去了,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如果当时坚决一点,结局会不会不同呢?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心头,那些能想的不能想的,都压在心上,叫他喘不过气来。
他还处在冥想之中,浑然不知雷正皱着眉头打完电话,已经走出了门。
老刘拿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选豆子,眼神不好,一颗一颗跳着。他年轻的时候老上夜班,就是那时候把眼睛熬坏了,如今到了晚上,简直看不清东西。人家说老头,总是带上个糟字,婚姻糟糕,事业糟糕,身体糟糕,老刘想,人家多好,长相的好,身材好,力气又大,面色红润万人迷。我跟他一比起来,好的说是年下,往不好里说,我就是老牛吃嫩草,要遭天打雷劈的。
豆子选完了,眼睛酸涩得直想掉眼泪,连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难道要我想小孩子一样,看到好东西却得不到,就哭闹吗?雷正不是那好东西,老子也不是三岁小鬼。
老刘边抹眼泪边愤愤不平:“滚吧,赶紧滚出老子家,老子再也不要看到那兔崽子。
墙上挂钟里的猫头鹰“咕咕”怪叫:十一点,十一点!
雷正鬼影子没一个,阿黛也没有回来。
老刘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心里有点慌,阿黛学校在城市的另一头去了,骑自行车横冲直撞也要二十来分钟,况且他们住的这贫民窟,附近黑巷子多,乱得很,前天河里刚摸出个没有头的尸首……老刘站在破窗子边往外看,四周黑漆漆的,路灯叫人偷的没剩几个,真是没素质的小偷啊,老刘在那诅咒。心里终究难以放下,披着外衣就想往外走。
这时候,这不隔音的墙外传来阿黛叽叽呱呱又说又笑的声音,老刘吃了颗定心丸,背上冷起来,原来刚刚睡衣都叫冷汗湿了,此时冷风一刮,格外的凉。
老刘就是个胆小卑微的人,他一辈子的唯一好运气,就是有了阿黛。他总是疑心上天总有一天,也要残忍地收回去。
老刘匆匆打开门,屋里光束透出去,看见的却是两个满身血污的人,雷正穿的自己那件白体恤,上面红色的斑斑点点,够吓人的。老刘惊得呆住,一瞬间觉得心跳都停了。雷正双手托着背上的小姑娘,看见他脸色惨白,伸出一只手摸摸他的脸,柔声说:“不要怕,这是别人的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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