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醉汉爬起,一把揪住许文亮,骂道:“你瞎了眼?碰起我来了!”说着,正要动手。
“倪二你这泼皮,快放手!睁大你那醉猫眼,这可是贾府宝二爷!撞到你咋啦,撞到是你的福气!”跟在身后的李贵冲了上来大声叱道。这李贵也是一条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是宝玉奶妈李嬷嬷的儿子,跟随贾宝玉多年,平素也只有他欺负别人,见有人敢欺负宝二爷,即露出贾府恶奴的威势。
倪二一听是贾府的宝二爷,醉眼睁开,看见果然荣国府的小祖宗宝二爷,忙松了手,趔趄着笑道:“呵呵,原来是宝二爷!倪二身粗骨硬的,没撞痛二爷吧,误会误会!”
倪二!这就是醉金刚倪二!此人可是“廊上二爷”贾芸的邻居呀,这个倪二是金陵城有名的泼皮,在赌博场讨生活,专放重利债,且爱喝酒打架。其素日虽然是泼皮,却也因人而施,颇有义侠之名。
“呵呵,我没事,是我的不是,想着心事,一时分神,撞到倪二哥,走,我再请倪二哥喝两碗去!顺便听听倪二哥的英雄事!”见是义侠醉金刚,许文亮知道此人一身侠胆,看其粗壮彪悍的身躯,应是一勇武之人,一时生出结交的念头,上前把其手臂说。
“一壶劣酒而已,二爷无需在意,二爷不嫌弃醉金刚倪二是个粗鲁之人,倪二感激,我醉金刚倪二穷汉一个,有的是一身力气和虎胆,他日宝兄弟如有用得上咱倪二,只消叫人来说一声就可。”平日,这贾府的一个小丫鬟、小厮都是眼高于顶,何曾看得起这些在底层讨生活的粗鄙之人?倪二见宝二爷并不像其他贾府大爷那样骄横,且对自己坦诚相待,也是感到异常感激。
“哈哈,别的且以后再说,有事时宝玉一定第一会想到倪二哥!李贵,就近找个酒馆,咱们与倪二哥喝酒去!”
“好咧!”李贵等人在府内不得喝酒,肚子里的酒虫早已闹腾得厉害,此刻有酒喝哪会慢的。
众人就在附近的小酒馆要些酒来喝,宝二爷与倪二两人坐一桌,李贵等一干贾府的恶奴早已在邻桌吆喝着喝了起来。
“倪二哥,在我的眼里,咱们之间没有贵贱之别,倪二哥无需拘谨,咱们只论兄弟之情!”倪二虽是草莽豪杰,但那曾想到能有与像宝二爷如此娇贵的豪门公子结交,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放不开。
“好,咱倪二从此以后只认得宝兄弟这个兄弟!风雨来雨里去,生死不改!”倪二感动地说,这位粗豪汉子双目已是发红,把住酒碗的右手有些抖动,就差没跪下。
“大哥,咱们干!今后叫我文亮即可,这才是兄弟的大名,这宝玉两字有些俗气了。”
“哈哈!好,痛快!”三碗酒下肚后,倪二草莽英豪的气魄露出来,与许文亮把臂痛饮。许文亮因秦可卿一事整个下午郁郁不乐,如今结交了倪二,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但毕竟有心事,眼神掠过一丝忧郁。对面的倪二是何等样人呀,闯荡江湖多年的他,目光锐利如鹰,一眼就洞穿眼前的这位豪门公子哥那点心事。
“文亮兄弟,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说来给大哥听听,或许也可替兄弟参详一二。”倪二问。
“大哥,没什么,只是一件烦人的丑事而已……说了亦坏了咱们兄弟喝酒的心情。”许文亮苦笑说。
“不妨,有什么不平的事,告诉大哥,大哥替兄弟出气,在这金陵城内的三街六巷,凭他是谁,若得罪了我醉金刚倪二的兄弟,管叫他人离家散!”倪二大手一盖酒碗,愤然站起说。
许文亮道:“大哥,你且坐下,听我告诉此事的因由经过。但此事是贾府的丑事,不好张扬,还请大哥一人知道就好。”便把贾珍骚扰儿媳秦可卿而自己苦无良策救其脱离火炕的烦恼事告诉了倪二。
“要不是文亮兄弟的堂兄,我就骂出来。真真把人气死!——说吧,兄弟有什么想法?需要大哥如何助你?”豪门贾府内发生此等丑事,却让倪二怒目圆睁,可对方是文亮兄弟的堂兄,还真是让人不知如何着手,不禁让倪二又怒又气,他本是就义侠胸怀,平生最看不得的就是凌辱弱女的事情,要是在大街上遇到此种事情他早就挥拳拔刀了。
许文亮想了想,低声说:“大哥,此法虽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但可以不让贾珍安宁,每晚可找一些动作滑溜点的兄弟给宁国府内搞点事比如小偷小摸、放把小火、放几条水蛇等,让贾珍没心情再去纠缠秦氏就可。”
“呵呵,兄弟,没想到你一个豪门公子也能想出这些下三滥的点子,大哥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贾宝玉了,不过这些法子说不定有点效果,好吧,你放心,大哥给你办好此事,从今晚开始,这位贾大爷别再想睡好觉!哈哈!”倪二笑道。
夜色渐浓,许文亮想到今夜还得去找洪记大师学武,即与倪二告别。临别时,许文亮从几个小厮身上要来一些银两交给倪二,让他给帮忙的兄弟们一些酒钱。倪二是爽脆人,拿了银子即大步离去。
想起答应焦大的事,许文亮就叫一个小厮带了两壶好酒以及几斤卤牛肉回去给焦大。
随后赶回荣国府,来到洪记大师所住的院子时,发现大师已经院子等候多时了,许文亮连忙上前道歉、告罪。
“年纪轻轻,沉迷酒色,怎能成大器?”大师见许文亮一身酒气,脸现怒容,“如今建虏入侵,社稷蒙尘,你还有心情喝酒作乐,真让贫僧失望。”说毕,洪记大师拂袖转身,正准备进房。
“大师,请留步,宝玉喝酒是事出有因,请大师听我解释。”许文亮心中大急说。
洪记大师停下脚步,背向而立,静听许文亮解释。
许文亮本不想把此等家丑告诉洪记大师,此等丑事确实是污人耳目,但大师逼得紧,于是许文亮便把贾珍骚扰儿媳秦可卿而自己苦无良策救其脱离火炕的烦恼以及与倪二结识喝酒一事全说了。
“荒唐!无耻至极!”洪记大师气势凛然,一脚将脚下的石板跺了粉碎,随后转过身说:“唉,是贫僧误会宝二爷了,你不错!希望你能洁身自好,好自为之!去梳洗一下吧,一身酒气,心旌气浮怎能学得佛门绝学?醒一醒酒再来,你放心,贫僧定把自己的绝学传授给你。”
“谢谢大师,宝玉一定谨记大师之言,用心学武!”许文亮高兴地说,欢快地到隔壁梳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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