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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赵子龙》第九章 龙争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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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十日夜间,刘奉、赵云、刘冰霞、邵龙、任举等人,悄悄摸到姚府门前密林中隐蔽起来。.同时,窦武带领一帮能征惯战的家丁也赶来了,埋伏在姚府北门附近。张飞、刘冰霞分别带领百十名手拿铁锹锄头的家长们埋伏在东西两侧。按照事先安排,只等子时南边火起,四面一起进攻。赵云和邵龙可趁机绕过众人,直冲姚寿卧房,入密室抢夺打狗棒。其余人只管奋力厮杀。遇见高手,窦武专门对付姚寿,刘奉对付张辽,刘冰霞对付甘宁,张飞对付夏侯杰,任举以及窦府众人对付余下几虎,赵三旺和家长们对付姚府的家奴。赵云和邵龙得手后立即返回来助战,务必一举成功。

说话间子时已到,刘奉命任举点起篝火,一时间喊声大作,四面伏兵汹涌而至。姚府内丐帮众人正在酣睡,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穿衣下床,刚走到门口,就见府里火光四起,不少家丁已被杀翻在地。姚寿大惊,召集身边甘宁、张辽等人到前边察看,留下夏侯杰、赵射、孙飞、胡霸看护密室。

到了前院,姚寿叫苦不迭,只见刀光剑影,杀声震天,乱作一团。又见十几个黑衣人往来冲杀,所向无敌,自己手下不少人已倒在血泊中。姚寿见刘奉等人都是平日衣服,唯有那十几个人一律黑衣蒙面,猜想必是窦武担心暴露身份,才如此装束。看来曹节并没有干涉此事,姚寿禁不住大骂曹节言而无信猪狗不如。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只好背水一战,拼死一搏。

想到这里,姚寿怪叫一声,挥动万虿鹰爪手一跃而起,逼向人群。张辽等人紧随其后。那边窦武、刘奉正痛击姚府恶奴,看见姚寿一干人来了,忙撇下众人,来斗强敌。窦武和姚寿打了几个回合,那姚寿一来心慌胆怯,二来武功也的确逊窦武一筹,被窦武卖个破绽一掌打中脊背,险些跌倒。姚寿越发害怕,从属下手中抓过自己的镔铁双锏,殊死抵抗。旁边刘奉与张辽交手,打了二十几个回合,不分上下。刘奉暗暗喝彩,好一个年轻后生,居然能一口气接我数十招而全无破绽,将来定是大将之才。只可惜明珠暗投,空有一身好武艺了。甘宁接连发出柳叶镖,均被刘冰霞以飞雪银针拦截。张飞、任举力战王鹰、杜寒、马坤。张飞凶猛,只一刀就将马坤砍为两段。王鹰和杜寒在这生死存亡之际,露出一股亡命徒气概,见马坤已死,并不退缩,反而愈加凶残,连出死手。张飞一时居然奈何他们不得。

此时丐帮处于劣势,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忽然,一个黑衣人冲到窦武跟前,耳语了几句。窦武略一犹豫,咬咬牙一狠心收住招式,飞身跳到了墙外。其余黑衣人也纷纷退走了。刘奉、姚寿等人不知何故,一时都住了手,场上顿时冷清了。姚寿见对方势力大减,喊道:“丐帮弟子听着,窦武的人定是被皇上召回问罪去了,赶快趁这天赐良机杀退刘奉!”众恶奴也都恍然大悟,又冲了上来。刘奉这边只好接招,但明显落了下风。

窦武刚刚跃出姚府围墙落地,只见曹节在一群士兵簇拥下,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窦武有心趁夜色逃走,然后来个死不认账。曹节冷笑道:“窦将军,别想耍花样了。圣旨在此,还不快快接旨!”

窦武无奈,只好带领一班手下跪地接旨。曹节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窦武身为朝廷命官,不思谋划国事,以自身影响力化解民间恩怨,反而擅自参加江湖争斗,有失大汉体统,有损臣子威仪。即令刑部立即查办窦武,以匡国法。钦此。”

曹节念完,得意洋洋地说:“窦将军,领旨谢恩吧。这里已经给你准备了刑部囚车,请进去吧。”

窦武方明白自己中了曹节圈套,无可奈何,回头冲院内高声哭喊道:“刘先生,窦武无能,帮不了你们了。只愿你们伸张正义,除暴安良,得胜归还!”说完任由军兵戴上枷锁,推进囚车去了。

任红昌听到了窦将军叫喊,忙冲进里环告知刘奉。刘奉便应对姚寿便叹道:“这次窦将军只怕危险了,是我刘奉连累了他呀!”说着,一腔怒火全发到了姚寿头上,手中剑凌厉无比,招招致命。同时偷手拔出几根飞雪银针,唰地打了出去。姚寿凌空翻身躲过,银针打在他身后几个恶奴身上,几个恶奴登时瘫软在地,其中就有杨吉。原来这些银针是带毒的,刘奉心地仁厚,平时决不肯用。眼下忠良落难,且又恶敌当前,发射毒针实是情非得已。

姚寿见状也勃然大怒,喝道:“弓弩手,准备!”

赵云和邵龙这边已经将胡霸杀死,断掉孙飞一条胳膊,剩下夏侯杰和赵射拼死抵抗。那夏侯杰果然忽上忽下,忽东忽西,来去如风,敏捷如猿。赵云连使几路绝招都刺不中他,只得放慢进击速度,寻找机会。夏侯杰本来不把这个小毛孩放在心上,见此情景,越发骄横,把一条狼牙棒舞得呼呼生风,专打赵云的致命之处。突然,赵云脚下一滑,噗通坐在地上,手中宝剑也跌落了。夏侯杰大喜,手中狼牙棒照定赵云天灵盖,一招泰山压顶嗡地砸了下去。

刘奉那边众人见弓弩手上来,忙舞动手中兵器拨打箭镞,同时连发飞雪银针还击。即便如此,仍有不少家长中箭倒下。好在刘奉有备而来,特提醒众人在胸前挂了层木板护身,不然伤亡更加严重。

另一边,夏侯杰手中狼牙棒重重地落下,以为赵云必死无疑,不料定睛看时,狼牙棒却打空了。夏侯杰正在纳闷,忽觉得**上一阵疼痛,身子一拧飞到了三丈以外。用手一摸,**上血流如注,一直疼进了肚子里。夏侯杰坚持不住,撒开飞毛腿逃之夭夭。

原来赵云跌倒、丢剑,乃是败中取胜的招数。他当时倒在地下,并没有立即躲开,而是两耳细细听着夏侯杰狼牙棒的声响。直到狼牙棒擦着了他的头发,他才就地向后一缩身,顺势捡起宝剑,向上猛地刺去。休说是夏侯杰,即使鬼神也料不到会有这么一招。这一剑不偏不倚,正好刺进夏侯杰的**,难怪夏侯杰受不了。也幸亏夏侯杰能在半空中旋转飞腾,只有肛门被剑尖豁开了,要是换了别人,这一剑定会从**直插到嗓眼。

赵射见夏侯杰败走,不敢恋战,想夺路而逃,被邵龙一刀砍翻在地,又一刀结果了性命。

二人急忙进入姚寿卧房,四处寻找密室机关,但找遍满屋各个角落也没找到。二人十分纳闷。赵云道:“莫非压根就没有什么密室?”

邵龙道:“不可能,丐帮中都知道打狗棒藏在密室之中,怎会没有?”

赵云道:“要么是密室不在此处,而在别的地方。”

邵龙想了想,说道:“这也不大可能,打狗棒是姚寿的命根子,藏在别处他不会放心。何况有人曾亲眼目睹这里秘密施工,当时除了张辽和夏侯杰,姚寿不许任何人靠近,不是修密室又能是什么。子龙别急,我们再认真搜寻一遍。”

说着,二人又将屋内一切可以之处全检查了,还是没有意外发现。赵云道:“别找了,肯定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到别处看看。”

邵龙心中焦躁,挥动手中钢刀在屋内乱打,将满屋用具打得稀烂。忽然,赵云一摆手道:“且慢!”走近衣架端详了一会,用手撼了撼,发现这个衣架三条腿均是可以动的,中间的立柱却纹丝不动。这跟立柱约五尺左右,下端**地板中,上端分出几个枝杈,用来悬挂衣服。赵云向上提了提,提不动。又握住立柱左右一转,觉得松动了。连转了几圈,立柱从中间分成了两段,原来是螺纹连接在一起的。将上半段拿开一看,两段都是空心的。下边一段中,露出一条碧绿的玉杖来,正是丐帮镇帮之宝打狗棒。

邵龙大喜,伸手就要取出。赵云忙拦住道:“不可,这样的宝贝怎会如此轻易得到,只怕其中另有玄机。”

邵龙道:“子龙所言甚是,我们千万小心,防备中他机关。”

二人来时早预备了湿毛巾、蛇药之类的防护用品,便各自取出以备不测。赵云叫一声“邵壮士小心”,伸手将打狗棒抽了出来。这一抽不要紧,屋内轰隆隆一声响,犹如地震一般晃动起来。只见四面围墙霎时间变了模样,门、窗等所有的空隙都合拢了,屋内密不透风,一片漆黑。原来,这卧房就是密室!打狗棒下端连着机关,要取打狗棒,必须先关掉机关。不知情的人冒然将打狗棒拔出,必定触动机关,引起连锁反应。这屋子内侧的墙壁、屋顶都是活动的,机关一动,相连的枢纽都接连运转,墙壁、屋顶合拢,各种发射口开启,冷箭、飞刀、毒蛇、蝎子、迷药、钉板之类开始出现。从外面看,这座房子还是原来的样子,但里面却成了阿鼻地狱。

赵云和邵龙正不知所措,要打着火炼察看,忽听冷风飕飕,大叫不好,同时腾身躲避,手中刀剑旋转如飞,不敢丝毫大意。密如飞蝗的冷箭乒乒乓乓打在墙上,令人胆战心惊。猛然间邵龙惨叫了一声,赵云忙循声过去护在他身边,一把宝剑舞成一顶帷幕,将二人团团罩住。这时箭雨停止了,四周一片死寂,阴森可怖。邵龙蜷缩在角落里说:“当心释放迷药毒气!”二人赶紧拿出湿毛巾捂住了口鼻。

静了一会,耳中传来一阵唰唰唰的声音。赵云打着火炼,点上松明一看,只见四下里蜈蚣蝎子蚰蜒密密麻麻爬了过来,犹如一片滚滚蠕动的泥石流将二人围在中间。包围圈迅速缩小,眼看仅有半尺之遥了。二人感到毛骨悚然,急忙挥动手中兵器乱打乱砍。但毒虫实在太多,像水流一般根本砍不断。赵云急中生智,忽然想起随身带来的鸡粪,忙抓出撒了出去。邵龙也抓出鸡粪乱撒。二人刚才一时慌乱,把这东西忘了。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大凡蝎子、蜈蚣、蚰蜒之类的害虫别的不怕,却都怕鸡,连鸡的气味它们也怕。只要有鸡的地方,定没有这些东西。即使那里只有鸡粪,这些害虫也会躲得远远的。如果居室内有了蜈蚣,千万别打,越打来的越多。这东西有复仇意识,你打死了它的家人,它们定会成群结队来找你算账。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室内放几只鸡,不用多久,它们就逃的无影无踪。

赵云和邵龙撒出的鸡粪立竿见影,蜈蚣、蝎子转眼就销声匿迹。可是还没有来及喘口气,一群群毒蛇又围了上来,二人只好挥动刀剑奋力砍杀。冷不防一条毒蛇蹿到邵龙脚下,邵龙不曾注意,脚脖子上挨了一口,忙服下一把蛇毒药。赵云见毒蛇越杀越多,刀剑无济于事,便将手中的火把扔进了蛇群。这一来还真见效,几条被烧着的毒蛇疼得到处乱窜,引燃了其它毒蛇,室内一时间一片吱吱吱的惨叫声。后边的毒蛇纷纷逃逸,剩下那些烧燃的同类满地打滚扭动。蛇群是驱散了,然而满屋浓烟臭味又呛的人受不了。与此同时,墙缝中的迷药也发散出来。二人在烟雾、腐臭、迷药的包裹下,渐感呼吸困难,忙就地卧倒,两手用湿毛巾死死捂住口鼻。赵云寻思,这密室内风雨不透,如此下去,纵然不被钉板钉死,也会窒息而死,必须赶快设法出去。

他一手捂着毛巾,一手用力摸索到那个衣架,上下左右来回搬动,但毫不管用。这时,密室两头嗡嗡作响,钉板压了过来。事不宜迟,赵云隔着湿毛巾竭力呼喊道:“邵壮士,快向我这边靠拢!”

前院里,刘奉等人拨打箭镞久了,渐渐体力不支,只好向后退却。姚寿看见,喝道:“张辽何在!”

只听外面应道:“张辽率丐帮众弟子听候帮主号令!”

刘奉大惊。原来姚寿刚才趁刘奉被弓弩手阻击之机,命张辽通知各分帮乞丐火速赶来增援。不一会,丐帮弟子赶来一千多人,将刘奉这边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姚寿哈哈笑道:“刘皇叔,束手就擒吧。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领,还能逃出这铜墙铁壁吗?如果你肯投降,看在你武艺超群的份上,本帮主可以在丐帮给你们安排个差事做。放心,本帮一向爱惜人才,绝不会亏待各位。”

刘奉破口大骂:“呸!我刘奉是何等样人,岂能与豺狼为伍?今日纵然粉身碎骨,我也要杀了你这狗贼!”

说着运足平生功力,身形一晃就到姚寿跟前,剑尖呼啸而至。姚寿正在得意,想不到刘奉如此快捷,闪身躲避时,脖颈上被划破一层皮。刘奉乘机再次出招,不防姚寿背后甘宁和弓弩手连发暗器。刘冰霞急忙打出一把飞雪银针拦截,但为时已晚,有一枚柳叶镖与银针擦边而过,正中刘奉右肋。刘奉身子一软,姚寿早已回过神,挥动双锏迎面打来。刘奉躲闪不及,被一锏击中头部,同时手中剑已经刺出,插进了姚寿小腹。张飞在一旁看得清楚,忙来相助刘奉。姚寿手捂腹部急得大喊:“丐帮弟子还不出手!”

张辽等人反应过来,发声喊,一千多丐帮弟子汹涌而上。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屋脊上一声高叫:“打狗棒在此,丐帮弟子速来朝拜!”

众人往房上一看,只见赵云双手托举打狗棒,两眼威严地看着下面。丐帮弟子犹豫了一下,呼啦啦跪倒一片。只剩下姚寿、张辽、甘宁几个人目瞪口呆望着赵云。

姚寿捂着流出来的肠子高喊道:“本帮主在此,各位不必理会打狗棒,快快杀了赵云!”

丐帮弟子闻言,怒目而视道:“岂有此理,你敢亵渎圣物?!”

姚寿自知失言,正要辩解,不防张飞双刀呼啸而下,将姚寿斩为三段。张辽、甘宁等人见大势已去,慌忙夺路而逃。

刚才在密室中,邵龙身中箭伤蛇毒,已经四肢无力,气息奄奄。朦胧中听见赵云叫喊,凭着一股求生的强烈**,拼尽全力睁开眼,循着声音向赵云这边挪了过来。此时两头钉板之间仅剩三尺空隙了。千钧一发之际,赵云道:“邵壮士,你坚持一下,待我顶住钉板,你把打狗棒插回原处试试。”说着,憋住一口真气,用剑顶住一侧钉板,用邵龙的刀顶住对面一块,使出那打虎驱狼的神力,硬生生将钉板阻挡住了。邵龙挣扎着举起打狗棒,插回了原处,但还是不见动静。又奋力将打狗棒转了几转,猛听得轰隆隆一声响,门窗唰地又露了出来,室内一切都恢复常态。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二人拼命呼吸着。赵云试探地将打狗棒旋转了两圈再抽出来,一切都很平静。原来这打狗棒必须如此才能拿出,直接抽出就会触动机关。

赵云将邵龙挪到屋外的花草中隐藏好,拿上打狗棒说道:“邵壮士,你先在此忍耐一下,我马上去前边看看战况如何。”

邵龙虽然中了蛇毒,由于服了药物,并无生命危险。刚才昏迷乃是烟雾弥漫,呼吸堵塞所致。此时得了新鲜空气,精神好了些。对赵云说道:“记住,到了那里一定要将打狗棒双手举过头顶,高喊‘打狗棒在此,丐帮弟子朝拜!’然后再发令,莫敢不从。”

赵云不敢怠慢,哪顾得上顺路步行,直接纵身上房,飞檐走壁,三蹦两跳就到了前边,正遇上丐帮群起进攻,于是发生了刚才一幕。

赵云想起邵龙说有了打狗棒,就可以号令丐帮弟子,吩咐道:“丐帮弟子听着,速给我师父安排房间,请最好的郎中调治,并立即放出所有被关押的孩子。另外,留一部分人打扫战场,掩埋死者,救治伤者,不得有误!”

丐帮弟子领命,分头办理去了。

众人将刘奉抬进屋放在床上,刘奉已面无血色,奄奄一息。刘冰霞看着父亲的样子,泪如雨下。

刘奉费力地睁开眼睛,示意众人离开,只留赵三旺父子和刘冰霞在场。众人走后,刘奉看着赵三旺,声音微弱地说道:“三旺兄弟,你一向为人忠厚,我有一事相托,万望应允。”

赵三旺眼含热泪道:“皇叔尽管吩咐,哪怕是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小人也定不负重托。”

刘奉道:“我儿冰霞生来命苦,自小生父早亡,饱受亲娘虐待。自从收养了她,我实指望将她养大**,让她享受人生幸福。但现在看来,我是照顾不了她了。在我死后,恳请你夫妻将她收养,务必善待于她。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的。”

赵三旺跪下哭道:“皇叔啊,冰霞小姐乃是金枝玉叶,小人一介布衣,怎敢做小姐的父母?小人指天发誓,定将冰霞小姐当做神明供养,若有半点差池,叫我遭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刘奉看着刘冰霞,命她磕头认父。赵三旺哪里敢受,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刘奉知道赵三旺固执,只好作罢,说道:“既然如此,就请你做我儿的监护人如何?”

赵三旺慢吞吞发誓道:“小人心甘情愿与小姐为奴,一定忠心不二,死而后已。”

刘奉眼含热泪道:“这太委屈三旺兄弟了,刘奉感激不尽。”

赵三旺道:“皇叔对小人一家恩重如山,我正无以为报,怎敢要皇叔感激?”

刘奉道:“我家中田地房屋你都见过。另外有一个秘密,我从未对人讲过。我卧房内有一地窖,内藏黄金万两,白银一百万两,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按照祖训,非重大之事不得使用。今愿将良田百亩赠与三旺兄弟,其余家产悉数传于我儿冰霞,望三旺兄弟务必帮助料理。”

刘奉说的是真心话,但赵三旺老实,闻言自抽嘴巴道:“小人岂能乘人之危,抢夺孤儿财产?倘如此,不如立即撞死在地。”

刘奉惨淡一笑,又道:“还有,你们千万将那些救出的孩子送回他们父母身边。父母亡故或无人抚养的,可全部接到我家雇人养育教导,直至他们长大自立。一切吃穿用度,都由我家供给。”

赵三旺感动万分,道:“皇叔真是菩萨心肠,天下第一善人也。”

刘奉看着赵云,目光忽然凝重起来。赵云意识到师父将不久于人世,沉痛地说:“师父有何教导,敬请吩咐,云儿宁死不负。”

刘奉道:“云儿啊,你天资聪慧,智勇双全,将来必成大器。为师有一心腹大事,你要切记在心。据我观察,我刘家天下目前已经风雨飘摇,需要有人出来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我早年去过涿郡一位远房宗亲家里,他家有一婴儿,名叫刘备刘玄德。此人一出生就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带帝王之相,将来拯救大汉的定是此人。按年月推算,刘备大概有十六七岁了,不知现在还在不在涿郡。为师求你,将来一定要保刘备成就大业。”

赵云扑通跪倒在地,指天发誓:“苍天在上,今有常山郡真定府房子县澄底村赵云赵子龙,男,年十岁,系布衣赵三旺与王氏之子,皇叔刘奉之徒。我愿一生追随涿郡刘备刘玄德,心无旁骛,忠贞不渝,穷毕生精力保其成就大业。如有二意,犹如此剑!”说完,将手中宝剑啪地撅为两段。

刘奉交代完后事,心情陡然轻松了许多,双眼慢慢合上,嘴角含笑而死。众人痛哭一场,买来棺椁将刘奉遗体成殓了,只待择日送归故里。

经丐帮弟子商议,推举赵云做帮主,赵云哪里肯受,提议由邵龙担任。邵龙将养了两天,渐渐康复。他知道赵云不肯加入丐帮,略一推辞,就接过了打狗棒,做了丐帮新任帮主。一上任,立即宣布废除姚寿制定的一切凶规恶制,砸烂育婴堂,撤销颖山山寨,恢复丐帮本来面目。又派出得力人手,将拐买来的孩子一一送还父母。姚寿期间累计拐买孩子六百余人,其中大部分已经残废。身体完好的孩子仅有二十九名。众人莫不愤慨痛心。张飞的弟弟始终不见踪影,气得将姚寿的尸体剁了个稀烂,扔给野狗吃了。

邵龙代表丐帮向受害人公开道歉,并将姚寿聚敛的大量不义之财尽数发散与那些孩子,以弥补其损失和创伤。

最后有二十二名孩子无人认领。询问他们的家乡,也早已记不清了。有的孩子还在襁褓之中就被偷了出来,哪记得事情。赵三旺按照刘奉遗嘱,决定将这二十二名孩子带回家乡养育。

有个乞丐忽然来报,杨吉苟延了这两日,仍然未死,尚有一口气,问邵龙该怎么办。邵龙本想将他斩杀,但赵三旺顾及亲戚情面,愿意留他一条性命。刘冰霞因父亲刚死,正在气头上,怎肯拿解药救他?说道:“可恨这厮刁钻奸猾,阳奉阴违。不是他暗中捣鬼,也许我父亲还不会遇难。要我救他,门都没有!”赵三旺又不好意思违逆刘冰霞之意,又不愿眼看着表弟丧命,左右为难。最后还是邵龙说,可以救活杨吉,命他协助张飞寻找弟弟。刘冰霞觉得有理,这才拿出解药,摔在杨吉脸上。

众人正要辞别邵龙起行,洛阳府衙忽然来人,传赵云、邵龙过去。邵龙以为衙门要追究责任,劝赵云立即逃走,自己独自承担杀人之罪。来人说并非如此,少府王朗大人有意表彰各位见义勇为的豪情壮举,想请二位叙述事件经过而已。

二人这才放心,随来人进洛阳府见了王朗,将营救众孩子之事从头至尾讲了一遍。王朗甚喜,赏二人白银各一百两,命人好生送回。二人一走,王朗即草拟奏章一份,内容大体是,微臣自从担任本职以来,励精图治,造福百姓,颇有政绩。然不法之徒丐帮原帮主姚寿胡作非为,公然拐买幼童,摧残肢体,逼迫行乞,且欺行霸市,祸害一方。微臣发现后高度重视,派人明察暗访,摸清底数,然后亲自率领衙役士兵夜袭姚寿,将要犯全部当场击毙。张辽、夏侯杰二犯畏罪潜逃,臣派得力干将正在全力追捕。另对那受害幼童,臣皆已妥善安置。有家的送其回家团聚,无亲无故的也已安排专人看护抚养,以彰显我主浩荡皇恩。

王朗拿了这份奏折,又带上厚礼见了曹节。曹节为难地说:“前番咱家已经对圣上说过,我大汉太平盛世,没有此等丑陋之事。如果将你的奏章报上去,等于是自相矛盾,还是不报为好。”

王朗不以为然道:“红日尚有黑斑,明月尚有阴影,白璧尚有微瑕,此皆正常自然之现象,有何奇怪。关键是出现问题,及时解决,方能显出圣上治国有方。倘若一切都四平八稳,文武百官无所事事,何谈政绩,又如何体现圣上雄才大略?故此,以下官看来,这篇奏章报上去,不但不会令圣上扫兴,反而能使圣上感觉百官皆尽职尽责,龙心大悦。”

曹节听罢笑道:“王大人果然不同凡响,见解独到,口才出众,咱家甚是佩服。话虽如此,然而这就显得咱家信口开合,说话没准了。”

王朗将一张三万两的银票往桌上一推,笑道:“普天之下,谁不知圣上对曹常侍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下官说句实话,以公公的才干,不亚于兴周的姜子牙,开汉的张子房。如将军窦武、太傅陈蕃之流,在公公面前不过是猪狗兔崽而已。公公乃是我大汉之擎天巨柱,即使费立宰相也未尝不能,这点小事还在话下?”

曹节指着王朗的鼻子哈哈大笑:“好你个王景兴,你把咱家都抽到天上去了。也罢,看在咱哥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替你呈报上去。不过有一件事得提醒你,以后再别提什么将军窦武、太傅陈蕃了。”

王朗疑惑问道:“这是为何?”

曹节鄙夷地说:“哼哼,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敢与咱家作对,阴谋暗算与我。这一次我抓住窦武擅自参加江湖争斗,本想置他一人于死地,不想拔出萝卜**泥。他的手下捎带供出了窦武与陈蕃共谋行刺我的勾当,真是意外收获啊。咱家将此事报知圣上之后,龙颜大怒,指斥他们结党营私,祸乱宫闱。现已决定将他们满门抄斩,以儆效尤。哼,在这大汉朝,谁要与咱家为敌,必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王朗听罢,汗流浃背,对曹节越发恭敬有加。不久,王朗便升任司空。

赵云和邵龙回到丐帮,天色已晚,只好耽误了一日。次日,赵三旺招呼众人起行。任红昌因与刘冰霞相处久了,情同姐妹,见刘冰霞伤心哀痛,情愿陪她一块返乡。任氏知赵三旺、赵云都是忠厚良善之人,哪有不放心的,满口答应了侄女的请求,只留任鹏飞在自己身边悉心抚养。张飞找不到弟弟,心中烦闷,每日喝酒摔碗,哭闹骂娘。赵云安慰道:“张大哥稍安勿躁,所谓吉人自有天相,想必是令弟该有此劫。待到灾满难消,自然便能找到。我们众人都会多方留心,一有消息,定当奉告。”邵龙也说:“张壮士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人联络天下丐帮,共同帮助打探令弟下落。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好消息的。”赵三旺、刘冰霞等人也七嘴八舌地劝说,张飞只好静下心来,令杨吉陪同自己去寻找弟弟。大家一同起身向邵龙告辞,邵龙一直送到十里长亭,又执意往前送了一程,众人才洒泪而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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