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江的冬天很冷。
外面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一眼望去,全是白茫茫地一片。
这种天气完全不适合出门,不过一名面相猥琐的中年男人却不惧严寒,在摔了九百九十九个跟头之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陆家别墅。
他便是陆机伯,陆家姊妹的亲生父亲,许墨秋的老丈人——之一。
陆老爷子重掌陆家之后,不少人站出来揭露他的种种恶行,老爷子忍无可忍,直接把他扫地出门。
可怜他身无分文,只得骑着一辆破单车,来投靠他的女儿。想着陆明月心软,只要自己打感情牌,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别的不说,混个吃喝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就让她养了。
蹬了整整三天三夜,累了就睡桥洞,渴了就在地上抓两把雪塞进嘴里,饿了就偷人家野菜生吃。历经千辛万苦,看到这座别墅后,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整座别墅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那是陆宝儿正带着许琳琳和余小雅在玩游戏。
陆明月最近没空管她,再加上有许琳琳和小雅在,她也不好唱那个黑脸。
小魔女昼夜颠倒,玩得不是一般的嗨皮。
陆机伯耐着性子按了半天门铃,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本想在门口蹲一夜,但实在是挡不住那寒冷,于是转到后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翻进了围墙。
一双手和大腿被上面的玻璃渣滓划得鲜血淋漓,但这不要紧,既然进来了,一切都好办。到时候陆明月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肯定二话不说先拿几百万给自己压压惊。
现在他很饿,打算先到厨房去找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再和陆明月商量赡养他的事情。
先对着墙根撒了泡尿,减轻自己身体的负担,然后便开始行动。
后门关了,不过不要紧,早些年他跟着一个大佬学过开锁,这种锁对他这个开锁大王来说,简直形同虚设。
从身上摸出一根平时用来掏指甲缝的铁丝,大半个小时后,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咔嚓一声,铁丝断了。
顿时气得他直翻白眼,围绕院子周围转悠了一圈,猛然发现角落处有一个狗洞,虽然不大,但他有办法让它变大。
又从身上摸出一把平时用来修脚的改刀,耐着性子掏啊掏,终于功夫再次不负有心人——又是咔嚓一声,改刀也断了。
要不要这么倒霉?双重打击下,陆机伯差点没气得心肌梗塞。
怎么办?硬闯还是找个地方蹲一夜?
就在他陷入两难之际,忽然后门吱呀一声开门,紧接着看到一道人影从里面闪出,火急燎原地跑到角落,听着哗哗的声音,看样子是在撒尿。
真没公德心!陆机伯暗骂一声,趁着那人还在嘘嘘,悄悄摸了进去。
厨房里还亮着灯,隐隐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
这是知道自己要来,专门给自己炖的大餐吗?就是味道有些怪异,不过不要紧,能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走进厨房,里面空无一人,煤气灶开着,上面驾着一口铁锅,看到锅里面的东西,陆机伯不由得皱了皱眉。
黑乎乎一锅,闻起来像是咖啡,最让他震惊的是,锅里面居然煮着面条!
咖啡煮面!这是什么奇葩吃法?吃了怕不得烂肠子?
至于锅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配料直接就无视了,打开冰箱,里面全是些食材,他又不会做饭,直接关了过来。
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凑合一顿。
于是关掉煤气灶,将那锅乌漆墨黑的面条倒进旁边的大盆里,那一大排调料胡乱倒了一把,搅拌均匀后,拿起筷子,狠狠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入口的瞬间,陆机伯差点直接吐了出来!他发誓,活了这么多年,这绝对是他吃过最难吃的面条!没有之一。
心里暗暗把煮面的人祖宗十八代先问候一遍,然后拧着眉头稀里哗啦往嘴里塞。毕竟有得一口热的吃,总比挨饿要强。
咖啡面条,这是阎王爷最新研究出来的一种吃法,再配上他独门秘制的酱料包,吃一口,便感觉要飞上天!那味道,简直不摆了。
这不,面条刚刚下锅,忽然一阵尿急,于是火急燎原地推门出去,冒着严寒给墙角那一株仙人掌施肥。
你问他为什么不在家里上厕所?他会告诉你,这是大佬的日常操作,说了你也不懂。
痛快淋漓地拉了一泡,打了个哆嗦,把尿在手上的尿渍,随手在裤子上擦了擦,便疾步奔回屋内。
等他走进厨房,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自己煮了半天的大餐,居然被别人趁虚而入,捷足先登了!
这尼玛,换做是你,你能忍?
当下抓起旁边的扫帚,把陆机伯一指,大喝:“哪里来的乞丐?还敢偷吃你爷爷的面条?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陆机伯吓了一跳,转过脸一看,一长相很有艺术色彩的糟老头子,正满脸怒容地看着自己。反问道:“你是谁?”
“哈?你个杀千刀的狗贼,还敢问我是谁?”阎王爷一摸下巴那已经打结的短须,大言不惭道,“这整个别墅都是我的,你说我是谁?”
“什么?”陆机伯一惊,一脸不可思议道,“你说这别墅你的?”
阎王爷鼻孔朝天,甩了甩衣袖:“那可不!我花了几个亿买的。你以为我在跟你俩个说着玩儿?”
看着他那一身比自己还破的装扮,陆机伯一万个不相信,脑袋直甩:“不可能!这是我女儿陆明月的别墅,我看你顶多就是个进来做贼的乞丐。”
“哎呀?狗东西,吃你爷爷的面条,还敢冒充小月的老爹?我今天要是饶了你,我就跟你姓!”阎王爷不再和他多说,冲上前去,反手就是一扫帚杆子,直接抽在了陆机伯的脸上。
陆机伯猝不及防,嘴里还塞着面条,“噗”一声,黑乎乎的面条直接从鼻孔里钻了出来,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在自己女儿家里,被一个来历不明的糟老头子打了,陆机伯又惊又怒:“你,你居然敢打我?”
“爷爷我打的就是你!”阎王爷踏步上前,照着陆机伯那圆滚滚的肚皮便是狠狠一脚。
这一脚蓄势而来,陆机伯胃里面一阵翻滚,“哇”一声,立马将刚吃下去的面条吐了出来,直接吐了阎王爷一身。
那味道,差点没把阎王爷熏晕过去,整个人瞬间爆炸:“狗东西!还敢暗算你爷爷?找死!”
呸一声,一泡浓痰直接吐在陆机伯脸上,接着甩手又是一个大耳刮子乎了过去,扇得他晕头转向。
陆机伯也怒了,连脸都顾不得擦一下,抓起还剩一半的面盆,直接扣在了阎王爷的脑门上。
“个龟儿子!”阎王爷被烫得直跳,但他也不甘示弱,抄起旁边的大铁锅,一声怪叫,直接朝陆机伯脑袋拍了过去。
“呯”一声闷响,陆机伯脑袋一阵眩晕,额头差点没被拍平,一声怒吼,抓起旁边的水壶便扑了过去。
一时间,锅碗瓢盆齐飞,筷子叉子乱舞,厨房瞬间成为了两人的生死决斗场。
手里的东西拼没了,两人依然不肯就此罢休,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誓要把对方打得妈都不认识。
那边陆机伯反手一个猴子偷桃,捏得阎王爷嗷嗷直叫。这里阎王爷抓住机会,顺手还他一招海底捞月痛得陆机伯浑身发抖。
然后便是各种千奇百怪的招式使出,什么“二郎望月”“老狗推车”“抓胸狗爪手”一股脑的使出。
下面打得异常惨烈,终于惊动了楼上的人儿。
秦梦嫣翻身爬起,直奔楼下:“有贼!”
身后陆明月、许墨秋等人穿上衣服,紧紧跟随。
此刻的厨房里一片狼藉,打烂的碗、砸扁的锅、踩烂的菜……就连冰箱也倒在地上。
阎王爷正骑在陆机伯身上,抡圆了胳臂,捶猪似的照着陆机伯脸上猛扇。陆机伯则是死死掐住他的肚皮,来回旋转不停地扭啊扭。
两人一边打一边骂,污言秽语充斥着整个屋子。
陆明月终于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沉脸大喝:“都给我住手!”
阎王爷回过头,抹了一把鼻孔流出的鲜血,嘿嘿一笑:“小月啊,我抓到一个贼!快打电话,叫警察来,把他拉去枪毙!”
陆机伯奋力将他推开,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才是个贼!你在我女儿的别墅里干什么?肯定是想偷东西!明月啊,不能放过这瘪孙!”
“哎哟呵?还敢跟我俩横,我看你是挨打没挨够!”
“来啊!你以为我会怕了你?”
两人再次扑了上去,继续扭打在一起。
陆明月气得波涛泛滥:“够了!叫你们住手,听不见是不是?非要我报警?”
许墨秋强忍着恶心,上前把两人分开。
看到陆机伯那张脸的瞬间,站在陆明月旁边的陆芊芊冷声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马上给我出去!”
陆机伯急忙道:“芊芊,别这样,我可是你爸!我现在落难了,你不能不管啊!”
“呵呵。”陆芊芊冷笑,“现在落难了,知道你是我爸了?之前在云川,你不是那么厉害的么?”
“我……我那也是逼不得已啊!芊芊你听我说……”
陆芊芊毫不留情地截断:“我什么也不听!你要么自己走,要么我叫人把你扔出去!”
“你……这里你说了不算!”陆机伯恼怒,对于这个三女儿他没有一点好感,把脸看向陆明月,“明月啊,你看……”
陆芊芊转脸看着陆明月,沉声道:“姐,如果你要把他留下,那我就走!”
“陆芊芊!你这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劳资生你养你,你居然这么对我?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陆机伯翻身便起,撸起衣袖便要朝陆芊芊动手。
早有许墨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到墙边,喝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小白脸,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这是我女儿的别墅!赶紧给我撒手!听见没有?”
陆机伯满脸戾气,看了许墨秋一眼,又看了看陆芊芊,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我那不孝女的姘头吧?陆芊芊,你现在翅膀硬了,居然敢唆使你的野男人对我动手?我看你今天敢动我一下!”
“看来上次的教训一点也不深刻!我不介意再让你回味一下!”许墨秋早认出,这家伙就是当初自己在陆家那医院里暴打的人。
尽管他是芊芊的父亲又怎样?那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随便动手,更不能随意支配她们的人生!
“原来是你!”难怪这小白脸越看越脸熟,陆机伯终于反应过来,指着许墨秋对陆明月道,“明月,就是这个男人!上次差点没把我打死!你快把他赶出去!还有陆芊芊那个无情无义的小婊砸,让她也一起滚!”
陆明月面无表情,把大门口一指:“出去!”
陆机伯瞬间得意非凡,点着许墨秋的胸口:“听见没有,小白脸,我家明月叫你滚出去!”
然后把脸看向陆芊芊,嘿嘿笑道:“还有你这小婊砸,这是我家明月的地盘,赶紧滚蛋!”
陆明月寒着脸指着陆机伯大喝:“我是说,你,给我滚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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