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灿语出惊人，顿时就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

佘太君狠狠瞪了他一眼，责备道：“灿儿，你又发什么昏！”

“杨灿，朕没有听错吧，你是说想要以一敌二？”宋英宗有些诧异，毕竟君前无戏言，早就听说杨家这小子顽劣成性，今天一看果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陛下，臣刚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杨灿十分确信地回答。

这一下可是让两位国公气得横眉怒目，连满头白发都快要立起来了。他们身后站着的孙上飙和公孙文武，更是咬牙切齿，前几天他们当街被杨灿羞辱的仇还没报，没想到今天在圣上面前，居然再次对他们出言不逊。

湘国公公孙战怒道：“杨灿，你不要太猖狂，今日在殿前比试不同儿戏，圣上定下的规矩岂能轮得到你来擅改！更何况你有什么把握能够在三人中胜出，竟然想要以一敌二，简直是狂妄无知！”

“没错，你小子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而我家战儿自幼在军营长大，刀枪棍棒无一不通，孰强孰弱不言自明！你这样说不过是虚张声势，恶意羞辱！”

川国公孙伯安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上次在杨府他们兴师问罪未遂，今天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面对两位国公的愤懑，杨灿却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你儿子这么厉害，为什么几天前在汴州街头，却被打成了猪头？我瞧他脸上的包都还没消下去呢，嘴硬什么？”

那孙上飙上前一步，狡辩道：“那天...那天因为有公主在侧，我生怕伤及到公主贵体金枝，所以才会束手束脚，不能使出全力。哪像你这么鲁莽无礼，大逆不道！”

公孙文武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也并没有使出全力。

这时在列席观战的大臣之中，有一人站出来谏言说：“启禀陛下，依臣之见不如就同意杨灿的请求。毕竟杨灿是杨老令公的幼子，想必杨家枪法已尽得其父兄真传。”

“杨灿有此自信，不正是彰显了杨家英雄志气吗？倒不如就成全了他，如果他当真能够以一敌二从中胜出，日后流传出去未尝不是一段佳话，百姓也会深感陛下慧眼识才，英烈后继有人。”

说这番话的人是御史中丞慕容沧海，他看似是在为杨家着想，但其实心怀叵测，只等着看杨灿出丑，让杨家的颜面彻底扫地。

想当初他跟杨家素有旧怨，还被佘太君怒闯府邸出手教训过一顿，所以他一直怀恨在心，但凡有机会打击杨家他都会蠢蠢而动。

宋英宗本就对杨灿很不喜欢，现在一听慕容沧海的话，既可以保证让杨灿失去竞选驸马的资格，又能不被人说成是有失公平，这样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至于成全一段佳话嘛，他是压根没有考虑在内的，因为他和其他人都相信杨灿绝对没有胜算。

“那好，慕容卿家说的颇有道理，朕答应杨灿的请求。”

“蒯巡，开始吧。”

一名身形魁梧披盔戴甲的大统领步入场地中央，高声说道：“今日比试只为决出高下，应点到即止。不限兵器，不限时长，直到场上所站只剩胜者一人。”

这蒯巡是禁军统领，但凡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必定是皇帝的亲信。由他来担任比试的评判，是为了以示公正。

既然木已成舟，佘太君尽管埋怨杨灿的鲁莽，却也无可奈何。

二嫂张金定说道：“杨灿，你可不要大意了。这川国公和湘国公都是以战功赢得了国公的爵位，他们的儿子也经受过军营中的历练，这跟街头打架完全不是一回事。”

而大嫂林月英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她忽然对所有人问道：“咱们府中，有谁曾经教过杨灿杨家枪法吗？”

她这一问把大家都给问住了，停顿了片刻之后答案是不约而同的一声：“没有！”

佘太君摇着头，说道：“当初就因为灿儿顽劣，我不希望他习得一身武艺后闯出更大的祸事，这才没有同意让他学习杨家枪法，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杨灿却整了整衣服，轻松地说：“不晚，杨家枪法孩儿日后再学也不迟，今天对付孙上飙和公孙文武不过是小菜一碟，杀鸡焉用牛刀！”

虽然杨灿无比自信，但佘太君却正色提醒他：“休要儿戏，你没听慕容沧海刚才说吗？你要是能够取胜，那便是一战成名。可要是输了，丢的可不单是你自己的脸面。”

“放心，输不了！”

站上比试场地，孙上飙和公孙文武很快便从武器架上，选取了自己所中意的武器。其实这本就没有什么悬念，因为天下人都知道，川国公孙伯安擅使朴刀，当年授命先皇鏖战西夏，百战成名。

而公孙战有家传瓮金锤一对，每只重四十斤，曾经征战四方震慑蛮夷。两位国公都在战场上立下过赫赫功绩，他们的儿子自然要继承衣钵。

“杨灿，你怎么还不挑选武器？你是嫌这架上的枪不如你们家传的银枪吗？”

“蒯统领，你误会了。我并不打算使用任何武器，在陛下和皇后、公主面前舞刀弄枪终究有些失礼，因此我决定徒手应战。”

杨灿说出这话如果不是具备了绝对的实力，那就是在自寻死路。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只有杨家的女眷们和站在皇帝身侧的小公主在为杨灿忧心不已。

蒯巡点点头，便高声宣布道：“准备已毕，比武开始！”

随着一通鼓响，这场殿前比试正式拉开序幕。

孙上飙和公孙文武手持武器，分列在杨灿的左右，虽然已有旨意让他们以二对一，但碍于面子孙上飙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反倒是性情急躁的公孙文武挥动着双锤，朝杨灿凶猛地飞扑而去。

“杨灿，你少看不起人了，今天就让我把你锤成齑粉，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通常嚷嚷最凶的人，是最没有出息的一个，看你有多少本事。”杨灿竟然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