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艘轮船上,男男女女都快活的穿着暴露,端着酒杯,四处欢声笑语,聊天,打发无聊漫长的夏日白天。只是这个天气,在海上,免费轮船上,十分惬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张奕昇站在轮船的头部,他一直腿悬放在空中,脚下就是湛蓝的海水,另一只脚弯着,托着他的下巴。
这么久了,还没找到尚丽。这些以往让人快乐兴奋的聚会,也无法打动他了。一群朋友尖叫着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接下来要玩的游戏。张奕昇不耐烦的转身吓到船舱中。
突然,一个电话进来,一个陌生的电话。张奕昇没有闲情雅致倾听陌生人推销的电话,直到这个号码响到第五次,他才接听。
“怎么不接电话?”那边一个浑厚的男声兴奋地责怪道,“晚上有赛车比赛,来吗?”
张奕昇无神的双眼闪烁着光芒,但他瞬间又失去了热情。
“我刚从医院出来,不去。”
“这次来了一个新人,就是上次赢了你的那位。她也参加了。”
张奕昇像一个海山漂泊之人抓到救生艇那样,从床上跳起来。
“地址发给我,几点?”
姚南萍终于站在了这个脏乱差的小镇街道上。四处都是随意摆放的摊面,车道不叫车道,只是堆着不平整的水泥路而已。颠簸了一天,总算到了。她按照地址,满脸不乐意的在街上找着门牌号。脚步最终停下来,不远处的一扇铁门,就是这个地址!
她不敢进去,胆怯。
一个男人穿着裤衩和人字拖,推开铁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男人的目光随意地四处看着,当他的眼神落在姚南萍的身上时,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他慢慢走过来,那种感觉,就像最开始初遇时那样。他走过来,掐断烟头,正在后巷抽烟的姚南萍被吓到了。那时多年前的一个慵懒地下午了。
“你是?”吴一楠站在姚南萍面前,眼神熟悉又陌生的问着。
“一楠,我是南萍。”
“你认错人了,我是吴一天。你好眼熟?”吴一楠搭腔说着,他的眼神打量着她,“你不是这里的人吧?找谁?我可能认识,给你指路。”
“找你。”姚南萍直勾勾地看着吴一楠。
钟晓静终于站在了一栋外形不堪的楼房面前,沈志文这个人还真是神秘。她自己的内心已经判断出来。她上到三楼,阴暗不透风的楼道,还有一些垃圾没有清理。她越往上走,越怀疑是不是明瑶给错了地址。最后犹犹豫豫地站在301的房门前,试探性地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开门。她正准备转身,门开了。
一个头发乌黑,双眼有神的老人打开门,楼道外还隐约听得到电视里放着新闻的声音。
“找谁?”沈志文问着。
“您是沈院长吗?”
“你是谁?”沈志文发出警惕性的眼神。
“钟晓静,张氏集团的ceo。”
博子把车停在机场的车道上,后面迎面来了很多车。明睿还是耐心地从后备箱帮明瑶提出行李箱。他示意博子先开走。
“我绕着这个环道走一圈,大概15分钟吧,我待会在这里跟你汇合。”说完,博子开车走了。
明睿一直把明瑶送进机场,就在办理登记柜台那里。排着一长队人。
“人挺多啊。”明睿看了一眼队伍。
“没事,我进vip候机,不在这里。”明瑶看了明睿一眼,“你在红菱内部的整顿方案,被钟晓静接受了。她已经裁了大半的人。这种情况下,你再要求办生日宴,奶奶说不定会以为,你在求和,会答应的。”
“或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要拿什么东西。”明睿给了一个俏皮试探的眼神,明瑶没有说话。“华盛顿有很多英雄碑文,你可以顺便看看。林肯纪念碑啊、马丁·路德金纪念碑、杰佛森纪念碑......”
“我不想看碑文讲故事。况且,外来者,在美国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有一个梦想,你不是一直爱这些名人吗?”明睿不走心地说。
“现在不喜欢了。现在很欣赏犹太人。被流放、散落在世界各地2000年,从未丧失自己的身份。我们也应该一样。永远记住自己的身份。”
“怎么突然说这些?”明睿确实不太理解这一段话。“不过,我就假设你能大获全胜吧。”
“这官司不难。放心!”明瑶目送明睿离开,她才打开刚刚在车上震动的手机邮箱。
一份dna对比文件,关系认证,非父子。亲缘鉴定,叔侄亲缘关系。
明瑶屏着呼吸看完,她看着站在车道上登车的明睿的背影。他能以张正德儿子的身份,一直这样下去吗?
明瑶删掉了邮件,拨了一个电话给周天宇。
姚南萍仔细观察着吴一楠的一举一动,他现在的生活习惯全部变了。没有规律,没有秩序,家里的一切都很随意。她盯着角落里散落的各类书籍---啊!看书的习惯还在。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吴一楠顺着姚南萍的眼光,起身去整理角落的书。“都是我女儿的,我在家也看看。”
“你妻子是谁?”姚南萍喝了一口水,问道。
“不记得了!”吴一楠继续整理着书,“那之后,医生说我脑部受创严重。我想不起来很多事,包括父母。但,我女儿说,我本身没有父母。”
“你在这里开心吗?”
“活着也就维持生计吧。总感觉过去不太轻松,现在至少简单。”吴一楠望了一眼前面桌子上放着的全家福,“我女儿在县里读高中。为人父母,尽量让孩子平安顺遂,多的我也给不了她了。”吴一楠的眼神安静随和,还是原来的那种感觉。
姚南萍的眼泪几乎要涌出来了,但她不能流泪。她要学会克制,面对吴一楠。
“你对我还有印象吗?”
吴一楠坐过来,仔细凑近看了姚南萍一会儿,摇摇头。
“一种感觉,说不上来。很熟悉,但我不记得你。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恋人。”姚南萍轻声说着,“不过,学生时代的恋人,你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
“那么遥远的年代吗?”吴一楠爆发出一阵笑声,“你还真是,不同于常人。晚上留下来吃饭吧,刚好我今天没活。”吴一楠打趣地接着说,“我不打算再娶,你可别再来找我了。”
姚南萍看着吴一楠幸福地笑容,勉强地点点头。
一切都在消逝,时间吞噬记忆。它不挑人,不选时候。就这样,在平凡的岁月中,消磨了。
姚南萍起身,放了一张卡在桌上。
“这是什么?”吴一楠好奇地问着。。
“这里有80万。是我们之前合伙开公司转卖的钱。我不知道你家里出事了,出于道义,这些钱我总是要还你。以后,我们两清了。”
姚南萍在吴一楠惊奇地眼光中,推门离开了。留下吴一楠独自一人,看着桌上的那张卡,和那杯只喝了一口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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