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琴起身用竹筒做的水勺从一直烧着的大水锅里舀了大半桶水,提着去偏院后堂里的小隔间里洗澡去了。
“小妹,你真的变了很多。”王雪琴盯着王小琴突然开口说道。
“四姐,那是因为我做的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我,我真的害怕你们会离开我。”
“你说你梦里我们都不理你了?”
“嗯,你们都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好孤单,好难过,好后悔!”王小琴说着又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唉!怎么生了一场病醒来,越来越爱哭了呢!”
王雪琴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王小琴,“好了,把眼泪擦擦,梦都是假的,是相反的,你不知道吗?再说我,你是我们家最小的女儿,我们家的宝贝,我和爸妈怎么会不理你呢!”
“你们没有不理我,你们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小琴,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有,像妈说的,好好念书是正理。”
王小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跟四姐说自己重生的事情,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她决定干脆什么都不说,开始行动赚钱才是正理。
一夜无话,王小琴和王雪琴起床的时候发现家里的另外三个大人已经起床离开了,火膛里还烧着火。
“妈和大姐应该是去扯秧苗去了。”
王小琴和王雪琴自觉开始分工做清晨的打扫和早饭,等她们做好早饭的时候,王自礼、蒋佩兰和王秀琴挑着三担禾秧回来了。
一家人也没多说话,吃过早饭后就兵分两路,王自礼去没犁的田继续犁田,王楠非要跟着爷爷去看牛耕田,大家就让她跟去了。
蒋佩兰母女几个则各自担着禾秧一起往王自礼已经犁好的责任田去。一路上她们遇到不少插秧的村民,因为去年冬天已经分田到户,大家伺弄起自家的庄稼自然比以前跟着队里出工吃大锅饭时要上心的多。
王小琴在前生已经很多年没干过农活了,不过那毕竟干了十几年,刚开始有点手生,不一会就进入状态了。
插秧这个活做熟了倒是不难,只要把禾秧不深不浅地插到土里就行了。只是因为这个工作需要一直要弯着腰,所以当王小琴插完半厢秧苗之后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腰像是要断了一样。虽然工作很辛苦,不过成果也很喜人,她一边伸展着腰,一边看着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身前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禾苗迎风招展。
不过当王小琴转过头看旁边时才颇为泄气地发现自己居然是全家动作最慢的一个,赶紧用力伸了个懒腰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四个女人动作很快,这一块六分的田插完后还不到中午,于是蒋佩兰先回家做饭,王小琴她们四姐妹则挑着剩下的秧苗去了另一块已经拾掇好的四分田里继续插秧。
充实的一天劳动生活很快就过去了,王小琴回到家里的时候天都已经麻麻黑了。干了一天的活,王小琴晚上吃饭的时候特别有食欲,就着炒得香香的酸萝卜丁吃了四碗饭才觉得肚子里有了东西。
晚上吃过饭后,村里的大路小路上又开始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在移动跟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组成一副别样的乡村星空图。那是大家点了松脂油绑在木棒上做的火把在走动,杨柳村现在还没有通电,大家在家里基本靠点油灯照明。
王小琴看着屋外的那一个个火把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见王自礼也点个火把往外走说要去守水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大家的田都在一块,而水渠就是那一条,以前是吃大锅饭自然无所谓,一般都是从下到下一块块田蓄水。但现在责任田已经分到各家各户了,大家的私心也都冒出来了。
村民们为了让自己的田更快更早地蓄满水,在给自家田挖个大口子外,还把沿路别家水田的进水口给堵住让别人的田一点水都不进。大家你防我,我防你,只好晚上吃过饭后各自守在自家责任田的进水口的位置守着,一直到自家的田灌满水才回家。
王小琴她看着自家爸已经有些佝偻的背,自告奋勇要去守水,立刻被拒绝了,她又说跟王雪琴搭伴一块去。
王自礼仍然不同意,“这黑灯瞎火的,你们两个女孩子家在家歇着,我去就行了。”
王小琴继续说服他:“要什么紧,这就是在村里,洞里还那么多人呢,爸,你好好歇着吧,这几天你和你的牛可是我们最主要的劳动力呀!牛都歇了,您也休息休息吧!”
王自礼亲敲一下小女儿的头,笑道:“调皮。”
“嘻嘻,爸,我这是关心你呀!”
王雪琴也加入了劝说队伍:“是呀,爸,你在家歇着吧,东边丘又不远,再说现在那里到处亮着火把,我跟小妹去没事的。您明天一早还要早起犁田呢,不能熬夜,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熬垮了身子,那我们家就没人耕田了。”
王自礼知道两个女儿也累了一整天了,特别是王小琴发了烧才好,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体他又有些犹豫。最后直到蒋佩兰开口,王自礼才同意让王小琴她们两姐妹去守水。
王楠也想跟着两个姑姑一起去,不过被王雪琴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王小琴看着她失望的小眼神,安慰道:“小楠,你乖乖在家,明天早上小姑让奶奶煮泥鳅汤给你吃。”
王小琴刚刚想起自家东边丘的水田正好位于水沟分岔的位置有个小水洼,那里有很多泥鳅。
前生她还没去林家诚家的时候,有一次路过那里无意中发现的,记得最多的一次她在那个小水洼里捞到了差不多四斤泥鳅。
这时突然想起来,王小琴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给全家改善伙食的机会。
王小琴离开的时候特意找出王自礼亲手编织的鱼笼,准备等下放到水沟里,她相信今天晚上肯定能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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