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周围书店是从来不会缺的。
先给自己和洛小夏满身的喷泉血迹收拾停当了,又把小腿上的血痕随意包了包,,丛宇才放心地跑去书店买了些小学课本,还有一本小字典。
得从拼音开始教她。
令丛宇大跌眼镜的是,白公主学的并不快。她能咏唱极为繁复的术文,能使用最为高深的神术,能一眼看穿丛宇猥琐的心思,但,她用了一下午的时间也没把二十六个拼音字母学全。
“走吧,吃晚饭去。”丛宇摇摇头,有点灰心失望。他感觉,白公主形象惊为天人,刚才又大张海口的跟他要“所有的书”,智慧必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比拟的,现在看她这学习速度,终于有了那么点公平现实的意思。
把辟谷的白公主扔在家里,丛宇带着洛小夏出去吃饭,顺道去了银行。他想看看老大变魔术翻出来的那张卡到底有什么猫腻。
“十万。”丛宇输入密码后,有点吃惊的看着余额,而户头的姓名赫然就是他自己。
我身份证没离身啊?想着这茬,丛宇赶紧摸出身份证,打印了一份详单,发现只有这一笔流水记录,交易的日期正是白公主破笼而出的那天上午。也就是说,他们从地下上来,老大开车载着白公主、丛宇和洛小夏三人回出租屋的时候,就有人以他的名义把钱准备好了。
丛宇和洛小夏对视了一眼,有点太巧合了,但又不是说不通,这种好像是阴谋,又好像不是的感觉很不好。
“钱怎么办?”出了银行,洛小夏问了句,语气里带了点热切。
“先放着吧。”丛宇认为这钱花着不踏实。
“哦。”洛小夏挺失望,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宽大t恤。她买了些化妆品以后就没啥钱了,当然,最贵的还是那瓶去疤痕的精华液。
吃饱喝足,两人回家,开门看见白公主还在跟拼音字母搏斗,用她那怪异的拿笔姿势画了一张又一张,已经折腾了两个本子了。丛宇受到感召,终于想起自己的学生身份,也从包里翻出课本,钻研了起来。
洛小夏一看这俩人老僧入定,百无聊赖地摸了摸手机,才想起它是毫无感情的功能机,想看电视又怕打扰他俩学习,便在丛宇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跟他要笔记本电脑。
有了笔记本电脑的洛小夏终于不再絮絮叨叨,找了一部言情剧,调小声音,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白公主抬头看见丛宇和洛小夏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什么东西,好奇地凑上去,发现丛宇在看那些她看不懂的书,就嫌弃地撇撇嘴,又歪头看见洛小夏全神贯注地盯着一个发亮的玩意,像是在释放某种监视神术,也跟着看了起来,写字用的笔和本早被扔到了一边。
夜深人静。丛宇打了个哈欠,手里拿着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歪到一边,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睡觉睡觉。”
催着白公主和洛小夏去洗漱,丛宇自觉的认为他应该排最后。
“我不需要洗。”白公主理直气壮的说:“外界对我没有影响。”
丛宇想了想,确实没见过白公主流汗的样子,就连溅在身上的血迹都能轻松处理,便由得她了。
洛小夏躺上折叠床,丛宇缩进厨房,白公主还抱着笔记本电脑不撒手。
“你不睡觉?”
“我不需要睡觉。”
“......”丛宇有点无语,想着,你不是睡了几百年了,而且你今天中午才刚睡醒,现在又说不需要睡觉?
“你会用电脑?”丛宇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会,你看。”白公主得意的拿起鼠标,笨拙的分开手指点了几下。
“好吧。”模仿得还挺快的。
丛宇不再管她,留了个台灯,便在黑暗中安心的闭上眼。
“丛宇!”不知过了多久,丛宇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喊他。
努力撑开眼皮,发现台灯还亮着,白公主正鼓着脸颊站在厨房里,抬头看看钟,下半夜两点多。
“怎么了?”丛宇不太高兴。
“我的床为什么是臭的?”白公主更不高兴。
“什么臭的,你都在上面躺了两天了,臭也是你自己睡臭了。”
“你......”白公主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我不管,都给我换新的。”
“深更半夜的,我上哪去给你换新的。”丛宇火气渐涨:“你看人家小夏,就你娇贵。”
洛小夏这时候也悠悠转醒,揉着睡眼看向他俩。
“好!”白公主恨恨地漏出一个字。
丛宇立刻觉得自己的左手像着了火一样,低头一看,果然是那枚戒指在作怪,红彤彤的颜色仿佛刚从炼钢炉里铸造出来,但是丛宇也是个死硬的,拿右手紧紧握住左手,咬牙忍痛说道:“我不知道你之前过的什么样的生活,既然你想要安宁,就要甘于平淡,你想要生活在我这里,就要努力适应这里的一切。”
在丛宇刚才的想象里,教室里的白公主尽管会坐在前排挡住后面的小朋友,也还是要适应小学生的桌椅的,不能搞特殊。所以为了以后更舒心的生活,丛宇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从现在开始绝不能由着她无穷无尽的小性子。
“太臭了,让我怎么睡觉?”白公主气急败坏。
“你不是不需要睡觉吗?”
“我想多看会那个......”白公主振振有词,说了个她刚学会的新词:“那个电脑。”
“不睡也得睡!”丛宇感觉啼笑皆非,言辞却很严肃。
旁边的洛小夏慌了,看着丛宇手上的红光,很热的样子,立刻跑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过来,把丛宇的左手按进水里。
半分钟没到,盆里的水居然开始发烫,让丛宇的手难以忍受,洛小夏又赶紧把自己的盆拿出来,给他替换着用。
几盆水倒换,丛宇这边咬牙硬撑着不屈服,白公主那边却出状况了,吹弹可破的脸颊逐渐潮红,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亭亭立着的身姿轻微摇晃,眼见就要站不住向前扑倒,却赶紧伸手抓住门框撑住。
“明天去给我买。”白公主终于妥协,愤愤地说道,向后几步退回,躺在被她嫌臭的床上,闭上眼,睡觉了。
戒指恢复了银白的颜色,丛宇举起左手,发现手指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似乎戒指只会让人产生难以忍受的灼热感,并不会真正烧伤,便松了口气,觉得终是自己赢了,带着感激对洛小夏说了句:“谢谢。”
刚才白公主的样子不对劲。
看着洛小夏不紧不慢地收拾水盆,丛宇担心地凑到床边,仔细看了看白公主逐渐褪去颜色的脸庞,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反射出点点的灯光。
“你......怎么了?”丛宇问。
“我出汗了。”白公主声音带着委屈,闭着的眼睛睫毛乱颤:“我不应该出汗的。”
不出汗才不正常好吧。丛宇想着,拿毛巾给她擦了擦额头。
“谁允许你碰我的。”白公主忽然睁眼质问,脑袋却没有动,任由他把汗珠擦干,身上有汗想必是不怎么舒服的,所以才肯老实着让他擦。
“行了,明天给你买,睡觉。”丛宇想了想卡上的钱。
“不想要了。”白公主又闭上眼,赌气说道,嘴角却不经意地微微上翘。
洛小夏刚好从卫生间出来,听见他俩的对话,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t恤,扁扁嘴,带着一股子委屈劲也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丛宇起床,发现洛小夏已经醒了,呆呆坐在床头不知道想什么,白公主还在酣睡,面容平静,睡姿完美,一头蚕丝一样的长发规规矩矩地盘在枕边。
“去吃早饭吧。”丛宇洗了把脸,拎上书包。
“好。”洛小夏应道,兴致不是很高。
吃饭的事自然把睡懒觉的白公主排除在外了。
吃完早饭,告别洛小夏,丛宇往学校走去。尽管小腿上有点轻伤,课还是要上的。
进了教室,丛宇歪着脑袋,来来回回的找人,发现韩玲玲和王晓冉都没有来。想想也是,虽然及时阻止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但对于任何女性来说,都是极大的惊吓和打击,希望不要留下心里阴影才好,丛宇想着,在教室后排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你还敢来啊。”李林海来的晚,看见丛宇坐在后排,凑过去低声问。
“怎么了?昨天老师点名了?”算起来,丛宇两天没来上课了,一进来就感觉教室里的气氛不对,好多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他。
“还怎么了,你跟班长是怎么回事?”李林海声音放得更低了:“女生那边都传开了,说你把班长拐走了整整两天,回来的时候脸上有伤。”
“什么?”丛宇故作惊讶,其实他已经跟韩玲玲串过供,就说去爬山了,脸上的伤是爬山摔着了,但是丛宇也知道,摔伤和挨打的伤很容易分辨,更别说是在脸上,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说辞了。
“你别装。”李林海压低了声音:“到底怎么回事?这可关系到你的声誉。”
“韩玲玲那边怎么说的?”丛宇试着探他的口风。
“开始说是去爬山了,自己去的。”李林海回头望了望门口。
“那怎么扯到我身上了?”丛宇不解。
“她脸上的伤一看就是被人打的,硬说是自己摔的。宿舍的人不信,就围着她逼问了一下午,听说中间还哭了好几场,最后王晓冉看不下去了,上去护着她的时候说漏了嘴,把你交代出来了。”
“那我也没干啥啊,真的就是去爬山了。”丛宇说得平淡,心中不禁埋怨王晓冉嘴上没个把门的,又感觉韩玲玲可怜,扯出他来也是迫不得已。
“你们俩提前串好供了?”李林海有点敏锐:“你就别端着了。班长不开口,现在女生那边都在猜测,人是你打的,逼迫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真没有。”丛宇明白李林海说得已经很委婉了。
“这个事你要是不出来澄清,你就完了,想想吧,你现在才大一,还有三年。”已经是在苦口婆心的在劝他了。
“这里面真没事,你就别打听了。”丛宇有点不耐烦,心想,就是要维护韩玲玲的声誉,我才不能说。
“哎。”李林海叹了口气:“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我信你的人品。”
说着,转了转头,看见老师走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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