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空气中,而透过镂空的雕花窗射入的细碎阳光,斑斑点点洒在斜靠于书桌前的乐意身上。
此刻的他正把玩着那曾一起被搁置在摇车的折扇,动了动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的身子,突然将折扇向着阳光,细细的看着。
金玉丝线攒成的吊坠,青色玉纱铺就的扇面,白玉制的扇骨,整体优雅灵巧,好似那白龙出海。
看着手中这如同俗世中风流才子挂在腰间的奢侈品般折扇,又回想起取回此物之时与师尊的一番对话,若不师尊看起来一切正常,都觉得师尊是不是又抽风了。
“意儿,这便是为师所提及的折扇,以及这张可能是你父母亲手所写的素娟,为师一并交还与你。此扇另有玄机,为师猜测此物,乃是,乃是……”
“师尊,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见师尊犹犹豫豫就是不说出猜测为何,乐意开口催促道,但是不曾想,待师尊说出内心猜测时,乐意当时就傻眼了。
凌菱真人一字一顿的说道:“专属于你的血炼之宝。”
“血炼之宝?这,这,这血炼之宝,怎么可能嘛?”
“只是为师猜测而已,还需由你进入腾云境之后证实。好了,拿了东西快回去修炼吧。”说罢,便将还在一脸不可置信的乐意驱赶出了传功殿。
这血炼之宝,听着像是一些魔门弟子所用的法宝,但其实不然,血炼之宝乃是正魔通用的炼宝之法,根正苗红的炼宝之法。
血炼之宝,是通过采用自身精血为媒介,使得天材地宝锻造成法宝之后更有灵性,驱使起来更顺应心意,最重要的是非其主不可驱用,在他人手里无非就是比较结石的物件,而非威力无穷的仙家宝贝。
但是,当初圣女凌菱发现小乐意的时候,小乐意至多只有几个月,又怎么撑得住,抽取精血由他人来祭炼法宝呢?
莫非这是那从未见过面的父母的期望?一纸折扇,荡平天下事,一缕丹火,烧就成仙路。
而此时的自在殿中,却是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叶听南站在自在殿门口,眺望着整个自在陵,上好的白玉铺造的殿前广场地面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袅袅雾气笼罩着看不真切的殿堂,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
回头望去,自在大殿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身侧同样矗立着几名弟子,曾幼时被乐意气哭的掌宗大弟子:陆纤颖;不拘言笑的执法堂大弟子林逸晨;以及守山一脉的大弟子,从未见他发过火的萧浩宇。
几位一般都是随侍的弟子立于殿门口等候,也就是意味着,此刻大殿中的人物正是自在陵的几脉真正的掌权者。
自在陵掌宗:乐萱仙子。
自在陵传功殿主:凌菱真人。
自在陵执法首座:炎子瑜。
自在陵守山使:玄墨熙。
而使得四位各司其职的宗门掌舵人齐聚于自在殿,则是因为陆纤颖带回的一封来自天魔山宗主的亲笔信,至于信的的内容很简单,但其中意味却是值得细细思忖。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正道气盛,亡我魔门之心不死,然已忘记,道分阴阳,人有生死。道魔两家皆本于道。而今生死存亡之际,当有圣君降世,力抗正道,聚魔门义士,四方英豪。待那时,鼓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天下平。呼啸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御敌,何敌不摧?以此略地,何派不克?望乐萱师妹再三思虑,愚兄清染静候佳音”
“诸位对天魔宗主的此次来信有什么看法?说说看。”乐萱仙子率先打破殿内沉闷气氛,看起来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风姿绰约,容貌极美。
“当有圣君降世,怕不是这圣君正是他陆清染吧。”接话者身穿一件靓蓝色衣衫,腰间绑着一根深蓝色龙凤纹腰带,一头墨黑色的头发,身材挺直,但一双虎目之中的漠然让人不寒而栗。正是执法首座炎子瑜,近些年来,炎子瑜接任首座之位之后,对内公正严明;对外征伐果断,侵略如火,甚得门内弟子拥戴。
“子瑜师兄何必计较这些,这些年来,正道能人辈出,而我魔门诸派目前唯有他天魔殿可以扛起圣宗大旗,他自是想坐那圣君之位。说到底,也是我们不争气,愧对列祖列宗罢了。”守山使玄墨熙摇摇头笑道。
玄墨熙身穿一件赭色夹袍,腰间绑着一根白色蛛纹金缕带,一头鬓发如云发丝,有着一双流行般的桃花眼,身材挺拔,尽显儒雅风范。
“师姐,结盟事小,圣宗诸派本就是守望相助,而今正道势大,结盟相抗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只是如今门内情况几位都是心知肚明,上一辈的师叔伯们在上一次的正魔会战中已经凋零磨灭,硕果仅存的几位也是身负重创,战力大减,而小一辈的还未成长起来,若是,此次结盟掀起新的一波正魔会战,怕是我们也要有灭门之虞。”
“凌菱师妹多虑了,上一次正魔会战,各派皆是损失惨重,而今不过正道元气恢复比我们圣总诸派略快,故而结盟,你所说的灭门之虞,是否有些言过其实了?”
“玄墨熙,我只是就事论事,如今门内弟子人才凋敝,我们经不起大的动荡,若是我等哪怕折损一人,余下几位,必是独木难支之态,结盟守望相助,本是应有之意,就怕他陆清染野心勃勃,主动掀起那第四次正魔会战。”
“师妹,当年之事,竟让你彻底丧失了勇猛精进之心,如若要战,那便战,我自在陵又何时惧怕过?”
炎子瑜平静的声音中所夹杂着淡淡的不屑,瞬间挑起凌菱真人心头火气。
“你这莽夫,你如今是执掌一脉的首座,不是昔日那宗门战将,你长点脑子好不好?”
“慈不掌权,当年的你便是心软,现如今你仍是如此。”
“够了,凌菱,子瑜,你俩闹够了没有?还想再这自在殿大打出手不成?嗯?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掌宗。”
眼见两人火气越来越冲,掌宗乐萱怒喝一声打断场两人火药味十足对话。门外的弟子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对殿内的争吵视而不见。
“既然结盟之事大家都有结盟之意,那么本座便修书一封回他便是,顺便提议他陆清染坐那圣君之位,结一缕善缘。如今的自在陵,确实经不起太多的波折,只能待新一辈的尽快成长起来。好了,今天就议到此吧。”
“是,掌门”凌菱、炎子瑜、玄墨熙同时躬身应到。
凌菱冷哼一声率先转身走出大殿,放眼四望,不知何时已经变了天气,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乌云像一床巨大的灰色破棉絮,慵散的匍匐在天空。掩去了之前的灰白色的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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