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卟买了些许吃食,拎着走了,他不是没有追去宁陵的念头,可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宁陵是月皇的葬身之处,虽说他这个结拜兄长在前世自己的记忆中未有过相关记载,但看来他是这场大戏中的角色,一切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了,至少,如今的自己无法挽回了。
何论,自己还有着疑云在身,也脱不开身,如果自己依旧有着,不哪怕是普通先天的实力。
......借口罢了。
明明可以去做些其他的援助,比如去找上他的师门,可这不是在游戏中了,会死,自己不小心就会死去,而自己并不想轻易死去,仅此。
白卟晃晃脑袋,把这些想法抛到脑后,目前他面前有着一个天大麻烦。
一想到老宅屋里的小祖宗他就一阵头大,让自己手贱,乱发什么善心,捡回来个老怪物。
白卟回想起那时白玉泷的语气,心中更是笃定绝非是普通妖族,还是狐族,想着白卟抬头看了看那碧月,应该是巧合,月皇的族人在极北。落山深处的狐族?
落山深处,万妖,百妖窟,妖域,白卟心思飞转,那里可不是善处,远古的诸星之印应该只能维持几甲子了,有些实力不强不弱的妖物出逃也在情理。
想到这里,白卟猛然一愣。
天之星,妖物之疑,落城,碧月,月皇,洛州,妖域,天地主......
白卟额头逐渐冒出冷汗,随着脑海中一个个字眼浮现,一种莫名的大恐怖在心中蔓延。
在前世里让玩家最津津乐道争论不休的便是月皇究竟是何计划,竟会有着封神成为天下主的把握,要知道即便在那时游戏的末期也是没有封神成神的系统,所谓的飞升也是几乎不可及的噱头,玩家之中从未有过飞升之人。
如今白卟心中却是有了个模糊的推测,这让他难以想象,又无法散去。
“不,不。”
白卟心中骇然,颤抖着揣着无尽恐惧不断推测推倒再推测,他抵在在一旁的墙上开始碰撞,大量的尘土吸入鼻中,他跪倒在地重重咳嗽起来。
“咳...极阴...咳咳...不...万阴...也不是,竟是万灵吗...”
踉跄着,白卟挣扎起身,再抬头望月,注视那轮清冷碧月,许久,忽觉天上地下灵气翻涌,无尽山河化作一横一竖,红尘世间隐约被无数无形有色之线衔接,九州随之延伸变幻与星海遥相呼应,那竟是一枚枚棋子,他悟了,不由大笑出声。
“月皇,月皇!好大气魄!以月为引,落子天元,这手若成,你便是人间无敌......
难怪三教之人对你不理不问,你若将成,只需一手便能断你前路,若你不成,这月对修行人万利无一害,你生或死都将成天下养分。
好一个月皇,好一个三教,拿天下为注。”
“大局......此等伟力......近乎于天力会是何......妖皇树的三处天下......妖界无关吗......”
白卟抬手去擦脸上灰土却没擦净,双眸混沌难明,嘴上自语不休,摇摇欲坠的往旧城深处走去。
......
当白卟回过神,他发觉自己已是进了院子,脑中更是神清气爽,一扫愁念,隐约有一股清凉之息在神识海边流转不休,神识探下,那神识海上的神魂封印竟是淡去了一分。
白卟微微一怔,回想起先前之态后一阵发冷,那是神识海勾连起无数记忆碎片导致魂魄冲撞,若无这股静神之气,自我三宝恐将再次分散,甚至会沦为知天知地不知己它的木人。
白卟站在月下,往下看去,手中之物却是不见。
他露出苦笑,先前还在想着该以何面目提防她,还猜测她之身份与目的,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小人之心,虽是常理,不过经此一事,白卟觉得倒是可以试着与她深入一谈。
想罢,白卟进去内屋,扫了一眼,看到白玉泷端正坐在内墙的窗户望着天上,一旁放着仅有的木桌,其上放着带回的吃食与甜物,而她像是没注意到白卟进来,依旧慢悠摇摆着自己细长的白尾。
白卟没有意外,也不客气,直步过去拉出个板凳,一屁股坐下,顺手拿了块糯米糕膏放入口中。
“怎么把挪到这了,喜欢看月?”
白玉泷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沐浴着月光,双眼微闭宛若入梦,神游大千。
“这样也好,只听我说倒也简便。”
白卟摇头不甚在意,继续垫着肚子,嘴中却清晰可闻。
“无论你此前是何人是何身份,有何恩怨难分,你既然没有选择离去,那此后之前种种都该消去...”
“且,若你不介意,便唤你白玉泷了。”
白卟看了眼顿了一瞬的白尾,继续说道。
“前身之事你若不愿,一句也无需与我说,而我之事却是不能不与你说。事有先后,我便先与你一说那道符之事...”
话到此处,白卟停了下来,只因白玉泷不知何时转了身子过来,正对与他,她红唇轻启,神色淡漠。
“道符之事妾身...玉泷已知缘由,父亲大人无需再言,父亲过往也无需与我说之,玉泷只是有几处不解之事需父亲大人解惑。”
白卟点点头,“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父亲大人因何救我,又因何舍得用去万契符,所图为何,玉泷想不到之前的自己有何长处,还是说父亲大人是有着什么与常人不同的嗜好。”
“咳...咳咳...”
白卟听罢,一时岔气咳嗽连连,随后对上那双射来的冷然目光,苦笑也是坦然。
“并非什么嗜好,将你带回只是不忍罢了,原打算是今日将你送去孤幼堂,但后来发觉你之真身,一时苦恼,但也无意将你抛下,便想起了道符,虽的确会被误解其内真意,但我之计较,这是值的。”
白玉泷眸中光芒闪烁,“为何会值,以你之智,不会不知万契符之用,契约万物万灵,万物万灵且归于道,你可与这方天地契约,大可省去无数甲子修炼,一步迈入先天...”
白卟轻轻摇头,“那我会付出什么。”
天地之契哪会如此轻易,游戏中不是没有人如此取巧过,后果便是在某日后再也没在天榜见过那人了。
未有因,先取其果,其因之重,难以预估。
白玉泷垂下眼帘,“这不是理由。”
白卟点点头,又露出笑脸。
“很简单啊,我此前是一个人,而今却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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